零七玩著桌子上的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發出清脆的踫撞聲,一聲一聲就好像是打在人的心上一般,一聲不吭的坐在上位,這不光是底下的一幫男人心里沒底,連顏青對于這樣的零七都覺得很陌生,距離很遠。愛睍蓴璩
原來自己也知道凌雨瀟這個人身上有著許多謎團,像她的父母,她的行為,甚至曾經自己還一度覺得她的年紀都不應如此,但是今天,此時此刻卻是頭一回覺得她是如此的遙遠,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人難以揣測。
「大姐,您還想怎麼樣啊,我們都听您的。」那個老大哆哆嗦嗦的問道,倒不是這個老大真慫,實在是被零七打得太狠,要說他的本事在這個地界上混上個什麼頭目應該也不算太難,再加上腦子活絡,跟著他的人自然就不少。
零七沒說話似乎是在衡量著什麼,過了良久才放下茶盞的蓋子,發出了咚的一聲,很脆,很是恬靜的抬眼,嘴角都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只不過對待敵人又怎麼會有什麼溫柔的笑意呢,明明背後就是狡詐。
「你們外面的那批貨?」眼中帶著銳利,嘴角泛著笑容,沒有直視底下的任何一個人,似乎她的專注力又轉回了那杯茶盞,至今在杯口一圈一圈的轉著,耐心的等著答案。
「女俠啊,顧客的買主都是不能透露的啊,更何況我們真不知道啊,他們都帶著口罩只是留下訂金很神秘的。」那個老大上來一把抱住零七的大腿,似乎這個買主的威脅要比零七的存在還要危險。
似乎有意思的事情出現了,顏青也馬上意識到了零七好奇的問題,一個箭步沖了上來直接就給了那個老大一個窩心腳,已經身負重傷的人,直接就暈了過去,嘴邊還掛著血。
「所以有人來替他回答這個問題嗎?」顏青一個一個的看過去,你眼神就好像是一道灼熱的火,每經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有種被火燎到的感覺,身體本能的就往後縮到。
「OK,沒有人回答,那就有意思了,你們知道有一種人是不會有人逼他做任何回答的。」顏青從後腰別著的匕首中抽出了一把最鋒利的鋼制匕首。
死人絕對是沒有任何人願意去騷擾的,顏青一步步的走向那些人,總要有一個人先被開刀,其他的人才會學乖,更別提這些手里面都是很多條人命的黑幫分子了。
你一個女人,就算再狠,這些有著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也同樣看不起,可悲的沙豬主義,在顏青看來這就是找死的。
一刀直接就解決了那個老大,連多余的血都沒出,干淨利落,手起刀落,多余的氣都沒喘,真是漂亮的手法。
這個舉動絕對是把有些人嚇住了,馬上就有幾個看起來還算是下頭目的人出來提供消息,不過看來是那個買主的保護措施真的做的不錯,零零碎碎的拼湊出來,也只能知道,那個人系男子,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年齡也就在二十歲左右。
至于容貌,身家,背景就是一概不知了,而且身後還跟著幾個彪形大漢,今天早上就會過來取東西。
「行了,估計也就快了,是誰,咱們自己看看也就是了。」零七蓋上杯子蓋,眼中含笑的把這個話題放了過去。
「可是老大…」底下有人有些猶豫,要知道出去接待,除了老大誰也不夠資格啊。
「那就你去吧。」零七隨手一指,看上去很是隨意,但是思考人選卻是仔細地看了每一個人才下的決定。
那個人一副要遭受多大的磨難的模樣,很是痛苦的一直磕頭求饒,這筆生意如果不是利潤太大,老大也不願意接的,只要是買主實在是有些恐怖,你在他面前不光是被盯得頭皮發麻,而且他好像能听見你在心里面想什麼一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讓你心里發寒,背後冒汗的話。
「讀心術嗎?」零七笑了笑,似乎听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
「所以你現在就在想這個婊子還真信了,我的說得再玄乎一點。」零七樂呵呵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讀心術嗎?呵呵,這種特工職業訓練觀察人的內心的技能,其實經過長久的訓練是能夠分析出來的,
那男人開始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然後連忙否認,心不自覺的就慌了。
「像你現在就是在驚訝為什麼我會知道你怎麼想的,然後有些害怕,有些有些驚訝。」笑眯眯的看著那個男人語無倫次的否認,然後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零七的話一下子就讓原本還有點噪聲的屋子里變得死寂,似乎每個人都有點好奇但是也有點畏懼,畢竟這個女人不言不語,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的時候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讓大家毛骨悚然。
別看那個在旁邊站著的女人叫囂的厲害,卻始終沒有這個女人那樣令人畏懼,有那麼一剎那,這個女人似乎跟那個買主才真正像是一類人。
「你…我真的錯了,我干什麼都可以,饒了我吧,最後一回。」零七看著這幾個人的顏求饒,周圍人的不屑似乎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在這一個團隊里面你只有把這類人處理干淨才能讓這個隊伍變得更加的純粹,否則就永遠變不強大。
吱 ,似乎是退開那扇門的聲音,原來,客人上門了,零七一把就把那四個求饒的人給踹了出去,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被零七扔了出去。
不過讓他臨出去之前零七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那人歪過頭來看了零七一會兒,才鄭重的邁出大門。
「他是誰啊?」顏青靠過來有些稀奇的問道,最後出去的那個人存在感你還真是稀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就連剛剛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沒有怎麼抬起頭,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麼樣,怎麼讓他去了。
「一個野心與實力並重的人。」零七走到了窗邊掀起簾子的一角,向外看去。
夏日的早上似乎總是天亮的很早,外面的人不少,對上那個神秘買家的正是剛剛派出去的人,不得不說零七看人很準,兩個對立而站的人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身高竟然都不相上下,令人著實詫異那個人為什麼會有種遇強則強的氣場。
神秘買家裹得還真是嚴實黑色襯衫黑色長褲,這麼熱的夏天他都不出汗嗎,竟然還帶黑口罩,零七實在是無法理解這麼惡趣味的買主,對于黑色有這麼偏執的熱愛的人還真是不多,他還真是算極致了。
「你們的老大呢?」低沉的聲音應該是經過了變聲器發出的,連聲音都經過偽裝,零七不由得皺起的眉頭,看來此人來頭不小。
「我現在就是老大。」對面的男人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回答的也是相當的霸氣。
如果你有實力那就是老大,這是零七在他臨出去前說的最後一句,就連他本人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直接戳穿了自己隱藏在內心角落最深的地方的。
原來自己即使看到了如今幫派的衰落,可是對于老大的救命之恩,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守候而已,自己的意見他听不下去,昔日的輝煌也只能檳城如今這副樣子,然而即使自己一心為他,換來的不僅是猜忌還有排斥。
後來自己就不得不少言少語,做一個透明人,畢竟除了這里自己也真的在找不到一個地方能夠棲身了。
「原來換了老大,你終于上位了。」對面的買主發出了低低的笑聲,聲音有些粗噶,「很好,我很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有些詫異,為什麼這個人也能看出自己的企圖,就連自己都覺得跟他沒有什麼交集,除了上次他來訂貨,自己跟著老大身後見過一面。
「別驚訝,有能力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很難掩住他的光華,何況你的老大是那麼笨的一個人,希望我們以後多合作啊。」買主伸出一只手,似乎在試煉對方的勇氣。
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兩個人似乎是在暗中較量著什麼,知道一個自己這邊突然有個人不知是腸胃不舒服還是怎麼樣,一不小心胃里的東西全都吐在了那個買主的衣服上,即使買家的身手很不錯,但是還是難免殃及池魚,袖子上一大片的污跡實在是讓人難以釋懷。
撕拉,襯衫的袖子被整個撕了下來,眼神陰鶩的看著賣家。
男人開始有些慌張,不過幾乎就是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拿起手槍,直接就讓那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槍法之準讓人很難想象會被顏青擒住。
零七看著窗外的景象,眼神凝滯在一個人的身上,或者說是那個人的胳膊上,銀色臂環,熟悉得很啊,易墨冷,好久不見啊。
似乎這個人對銀制品也有著很大的偏執啊,說實話零七對于他就是那個銀色面具的男人一直抱著懷疑,當然這不是純粹感覺上的判斷。
訓練自己的老師如今至少也應該是二十五六了,而如今的易墨冷怎麼會這麼年輕,更何況那人的自私絕對跟自己平日里接觸的易墨冷不一樣,就好像是自己重生之後那個人的脾氣也發生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可是這怎麼可能。
對面的交貨正在正常進行,所有的人幾乎都已經忘了剛剛的那個小插曲,很幸運最後終于沒出什麼岔子,待那幾個彪形大漢正在搬東西的時候。
神秘買家突然轉過身對著男人說了句話,「最後送你個禮物。」眼角分明是帶著笑意的,不過怎麼都讓人感覺不到友善,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跟零七一樣。
砰砰砰連著三槍,男人後面的三個人一個個的倒下,抽搐了幾下不過都是徒勞,顏青幾乎是極力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發出驚呼的聲音。
男人很是震驚,眼楮瞪得溜圓,不明所以,就連那些人出了門都還是杵在原地,見人都走了,零七才開了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意未減,「你應該覺得高興那個人對你印象不錯。」本來這幾個人就是要除,有人替自己出手,不用髒了自己的手零七還是覺得挺劃算的。
男人有些呆滯的轉過頭,探究的看著零七,這種情況自己是從來沒見過,當槍口指著自己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三個人剛剛大概是準備合謀把你干掉,三個人的眼神都帶著殺意,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零七點撥到。
一個為首者如果連底下的人想要造反的覺悟都沒有察覺到,那就真是該死了,而易墨冷竟然幫了他,看來還真是有那麼幾分賞識,當然零七覺得這里面似乎還有那麼幾分報復的滋味,不過這些要跟他說了。
「里面的人歸你整頓了,顏青留下來協助他。」零七迅速的交代的任務,自己很快就出了門,易墨冷的身影幾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憑著感覺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零七決定一賭,轟了油門就追了上去,幾乎朝著市區開了十里,才依稀看到了前面的貨車,在遠處的休息站里,那些人正在換車,而易墨冷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心翼翼的跟著那些人直接就奔了一個碼頭倉庫,里面應該是組織的管區,零七絕對不能在接近了,只能改了方向回家。
腦子里面簡直是一團亂麻,一邊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訓練自己的人,另一邊又有事實清晰地告訴自己的結論就是錯的。
就連真正回到了家都實在是想不明白。
當然這件事情自己想不明白以後還有機會,另一件事情確實在是耽誤不得了,因為零七忘記了今天是要回凌家主宅的日子。
電話答錄機里面孫伯的聲音真是久違了,有那麼一些懷念了,雖然上星期剛剛見過他的面,問了那些人的情況,可是如今還是有些想念,關心。
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樓下的車就已經在等了,果然除了孫伯就沒有了其他人,幸好他們還願意走這個過場,沒有人能夠自己一個人奔波到陵家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