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公司,你干什麼?」夏雪憤怒地甩開他的手,正想轉身往剛才的電梯走,長臂卻再度被他拽住。
他大步拖著她往旁邊的總裁專屬電梯走去,她一邊拍打他,一邊低聲怒罵︰「你放開我!」
敖天霽不理會她的拍打和怒罵,直接就把她拽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他修長手指一按,電梯大門迅速關上,阻止了她離開的腳步,他緊繃的臉色也稍稍松馳了一些。
夏雪胸脯因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滿臉怒色︰「你拖我進來干什麼?你以為我稀罕和你一起坐這專屬于你的電梯嗎?」
他無心與她吵架,只是沉聲問︰「昨晚去了哪里?」
夏雪撅起小嘴,別開臉︰「你管我那麼多!」
敖天霽長臂放在她的腰上,把她的身體扳過來,強迫她面對自己,固執地問︰「昨晚去了哪里?」
夏雪想推開他,奈何力氣卻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倔強地望著他︰「我去哪里關你什麼事?你以為我還是你的情婦嗎?你不要忘記了,我早就不拿你的錢了,你,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事!」
「你說什麼?」他的俊容浮怒。
「你如果耳背就去看醫生,少來煩我!」
敖天霽臉色如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再試圖反抗我!」
夏雪肆無忌憚,並不把他放在眼里︰「搞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不許我反抗你?」
「就憑我是你的男人!」
「呸!」夏雪冷若冰霜地看著他,極力否認︰「不要亂給我扣帽子,我可沒承認你是我的男人!」
敖天霽憤怒地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地捏,幾乎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你再說一次?」
夏雪一邊抗拒著推開他的大手,一邊言辭激烈地反駁︰「不要再捏我的下巴了,你知道你每次都這樣,我有多反感嗎?那麼喜歡捏人的下巴,我改天送一個死人的給你,讓你捏個夠!」
「啊……」她的話音剛落,下巴上就傳來一道尖銳的,比剛才強烈十倍的疼痛,通過她的神經末梢,在她的身體里如血液一樣擴散開來,最終到達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疼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栗發抖,連眼淚都逼出眼眶。
憤怒終于翻江倒海而來︰「你作死啊!一大早發什麼瘋?這麼有精力就去陪你那個為了你而自殺的前女友啊?你去安慰她,去哄她啊!你心情不好憑什麼發泄在我身上?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她真的不是有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吃醋的妒婦。嫉妒的前提是你曾經擁有,但是她從來不曾擁有過他啊!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意。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親近的只有身體,只有黑暗夜晚魚水jiao歡的短暫片刻。
但只有身體啊!
他的靈魂,收放在只有他自己才能開啟的保險櫃里,從不讓他觸及。
就連他與他的前女友藕斷絲連,他都不讓她知道,這讓她情何以堪?
委屈的淚水猝不及防地奪眶而出,像鑽石一樣瓖嵌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異樣奪目。
敖天霽俊容面露驚慌之色︰「你哭什麼?」
他從未見過她流淚。
一直以為她有一顆堅強甚至是冷硬的心……
夏雪吸了吸鼻子,趕緊用手拭去,賭氣地說︰「你都把我的下巴捏碎了,我疼,難道我流兩滴眼淚都不可以嗎?你管得嗎?」
敖天霽緩緩放開她的下巴,這才發現她尖細的小下巴一片紅腫。
他的心顫顫發疼!
上帝,原諒他吧,他真的不想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對她的。只是,她太不听話了!
他習慣主宰一切,從來沒有女人像她這樣不把他放在眼里,肆無忌憚地反抗他,不遺余力地激怒他!
她帶給他太多挫敗感。
如果說他敖天霽有什麼掌握不了的,那一定是夏雪這個女人。
手機鈴聲的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也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夏雪躲到角落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敖天霽把手機取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眉心不耐煩地擰起。
猶豫片刻,終是用長指按下了接听鍵︰「喂?」
「喂?請問是敖先生嗎?我是吟曦的媽媽,吟曦醒來後發現您不在,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又要鬧自殺,我怎麼勸她她都不听,您能不能來一趟醫院看看她?」
對方哀求的聲音,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急切和激動。
因為電梯空間太小,萬夫人的聲音太大,夏雪也無可避免地听到了。
敖天霽無奈地掛斷電話,抬頭看了看電梯顯示的樓層數,發現是19樓後,他修長的手指按下了20樓。
「當!」電梯到達20樓,電梯門被打開,敖天霽臉上帶著極復雜的表情回頭看夏雪,可惜夏雪壓根沒有抬頭看他,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歉疚。
他一言不發地踏出電梯,大步離開,屬于他的氣息,也一並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
電梯門無聲地關上,夏雪眼眶泛紅,熱燙的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落……
此生此世,她終于體會到痛徹心扉的滋味!
敖天霽趕到長盛醫院vip病房的時候,看到萬夫人和另外一位看護正用雙手緊緊按住床上的萬吟曦,萬吟曦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要活著,活著好痛苦,好孤單,天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把刀子給我!」
敖天霽輕輕地推開房門,無聲地走進病房,一言不發地看著床上大吵大鬧的萬吟曦,眼神淡漠,並無任何波動的情緒。
萬夫人一見敖天霽來了,頓時心生喜悅,臉上卻是一副焦急的表情︰「敖先生,你幫我勸勸吟曦吧,算我求求你了!她才這麼年輕……」
她不敢像以前一樣喊他的名字,她知道他不悅。
「滾!」敖天霽表情淡漠,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雖然咬字很輕,但全身散發出來的冷硬氣場,令人望之膽寒。
萬夫人和另一名看護戰戰兢兢的,互相對望一眼,便迅速離開,不敢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