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佛︰如何讓人們的心不再感到孤單?
佛曰︰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怎麼辦?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夏雪穿著睡衣,坐在床頭上,輕聲念著詩中的句子,不知為何,她對這一首《問佛》情有獨鐘,看了n遍都不覺得膩。
她只覺得這短短的一首詩,仿佛把人的一生都道盡。
當敖天霽來到她的房間門口時,首先听到的是她低沉清脆的聲音︰「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他俊美的臉上,染上一層如月光般柔和的神采。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想當初,當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後,他首先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玩弄,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豈能成為他的愛人?起初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樣一個肆無忌憚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女人進駐他封閉了三年的心里。
現在想想,並非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或者更多的是,自己害怕掌握不了她的心吧。
慶幸的是,當初他沒有逃避畏縮,沒有用錢打發她,沒有把她推開,哪怕用她反對的強硬手段,也成功地把她留在了自己身上,最終俘獲了她的芳心。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他唇邊滑開一抹淺淺的微笑,舉起手,五指彎曲,輕輕地敲門。
「叩叩叩……」敲門聲咚咚地響起,映襯著他此刻的激動心情。
門在兩分鐘後被打開,夏雪恬靜的容顏隨著門被打開而映入眼簾中,他黑而幽深的眼楮頓時散發出明亮的喜悅神采。
他克制住想吻她的沖動,把手里那束包裝得精致而美麗的玫瑰花捧至她面前,俊美的笑容從唇邊輕淺溢出,他目光柔情似水︰「這是送給你的。」
濃郁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夏雪看了一眼那束花,發現里面的玫瑰花幾乎每一朵都極其鮮艷,仿佛是剛才才采摘下來的。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她沒有估算錯誤,應該是999朵。
這束花應該所費不貲吧!
想起今天下午在敖氏門前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的那一幕,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須臾後,她卻是大方地伸出手,把那束鮮艷的玫瑰花接過,那玫瑰花立即襯托得她人比花嬌,她淡淡地說了「謝謝」兩個字。
接過花後,她轉過身走進房間,走至床邊,把手里的玫瑰花隨意放在床邊的梳妝櫃上,然後重新鑽進溫暖的被窩里,坐在床頭,目光如水地看著坐在床沿邊上的敖天霽。
他灼熱,痴迷的目光令她不自在,為了打破尷尬,她隨口問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語氣雖然溫和,卻略帶生疏。
「吃了。」他淡淡答道,沉默了片刻後,他問她︰「今天感覺怎麼樣?」
語氣充滿關懷,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地盯著她。
夏雪答道︰「挺好的。」
「現在想不想出去,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他提議道。
夏雪面露為難之色,婉轉地拒絕道︰「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才不要深夜跟男人出去。
敖天霽好笑地問︰「你擔心我會化身大灰狼把你吃了嗎?」
秘密被直接揭穿,夏雪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她發現他說話總是特別直接,仿佛一點都不懂得迂回。
敖天霽將她所有的心思都洞悉通透,他心中雖有失落,卻是寬容地說道︰「好,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夏雪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敖天霽徑自拿起她放在梳妝上的那本詩集,翻開她剛才念讀的那首詩,然後用一種充滿回憶的口吻幽幽地說︰「以前每天晚上洗完澡後,你總是喜歡一個人坐在露台的**上看書,有時候是言情小說,有時候又是漫畫,偶爾也看詩集,你總能為它們痴迷,有時候我都忌妒它們。」
細細听來,他的語氣仿佛真的帶了幾絲酸味。
夏雪覺得難以理解,她問道︰「有什麼好忌妒的?」
敖天霽一本正經地答道︰「因為每次你看得入迷時,就會忘了我,忘記了給我沖咖啡,甚至我走到你身邊時,你都無知無覺,每次都讓我恨得咬牙切齒。我有時真的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你那些言情小說和漫畫書,但又怕你跟我鬧,于是我什麼也不敢做,只能忍氣吞聲。」
夏雪緊抿著唇,以一種好奇的,沉默的姿態聆听。
她發現他講述的時候,眼神特別認真,口吻特別流暢,仿佛是信手拈來,但神態間又有一種種孩子般的天真。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喜歡的那些言情小說家,漫畫家永遠趕出文藝界,讓他們永遠不得出版任何刊物,因為我認為他們寫出來的東西嚴重坑害了你。」敖天霽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這麼做了嗎?」夏雪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沒有,」他誠實的樣子,像足了孩子,聲音很輕很低︰「……因為我怕你將來知道後會鬧著跟我離婚。」
夏雪忍住想笑的沖動,問︰「你很怕我嗎?」
「不,我不怕你,」敖天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字字清晰地說道︰「我只是怕失去你。」
夏雪︰「……」
她沒有看錯,她在敖天霽的眼里,看到的的確是一種如大海般深沉的痴慕之情。
但想起今天下午在敖氏門前看到的那一幕,她原本有的微小的感動,頓時又煙消雲散。
她不由自主地懷疑,這樣的話,他是否也對今天那個自信,美麗,毫不避諱對他發出暗戀信號的女子說過。
今天下午他們在交談的時候,他看起來那般游刃有余,應付自如,仿佛是情場老手,哦,對了,他說過,在她之前,他的確有過無以數計的女人。
她實在難以理解,她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公子?她覺得自己絕不是那種會對公子動心的女人。
就在她想對他說想休息的話,不知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為之,他先她一步開口︰「我忘了告訴你,我剛才吃得不是很飽。我突然想吃意大利面,但我又不會做,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幫我做?我真的很餓。」
他的目光中傳遞出一種純真的,深切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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