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陽回到了寢殿時,便看到了榮華正臉色蒼白地一人對著那銅鏡,似乎是有著什麼心事。愨鵡曉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肖冬陽扶住了她的腰,有些擔心道。
榮華似乎是沒有听到,眼神有些呆滯,表情有些古怪。這更讓肖冬陽擔心了,再一看她的雙眼紅腫不堪,顯然是剛剛大哭了一場,更是心急了!「榮華,你怎麼了?說句話!別嚇我,好不好?」
榮華緩緩轉過了頭,看向了肖冬陽,良久,才啞著嗓子道,「我可是中了,美人恩?」
榮華的聲音不大,也就是肖冬陽離的她近,才听了個清楚。身子一顫,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知道再也瞞不住了,畢竟,她自己可就是一位名醫,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瞞得住她?
「榮華,沒事的!何夫人已經去南昊尋找幾味珍貴的藥材了。我昨日便得到了消息,藥材已是收集的差不多了,估計,明日就會回來了。你別怕,何夫人說了,你身上的毒,不是解不了的。」
「是嗎?寒毒侵體,如何解?是毒非毒,是病非病,這美人恩,當真便有解嗎?」榮華的聲音微弱,眼神呆滯,顯然這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解了無子香,就又有人給她下了這美人恩!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那日會有些不對勁了!哪個人會費盡心思地給肖冬陽下了毒以後,又輕易地放過了讓他在宮里頭丟臉出丑的機會?一旦他婬-亂後宮的罪名被坐實了,那麼,他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是不可能再保的住了!可是那人卻沒有這麼做,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那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自己!自己才是那幕後之人想要對付的!原來如此!
「榮華,你信我!何夫人還差最後一味藥,找齊了,就會回來了,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好不好?這幾日,你只需要仔細地服了她給你開的藥,便是了。」
榮華終于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身邊的肖冬陽,眼淚便不受控制地滾落了下來,「會嗎?我還可以為你生兒育女嗎?」
「會的!一定會的!榮華,別怕!一切有我在呢!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這幾日,我很少纏著你,就是因為何夫人說了,要讓你多多休息,另外,還告訴我,讓我每日用內力為你護著宮房一個時辰,那寒毒,便暫時不會侵入你的宮房了。等她回來,配好了藥,自然就好了。榮華,你便是不信我,也該信何夫人才是呀!」
榮華含淚點點頭,「我信!無論是師父,還是你,我都信!我只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這一生再也做不了母親,這心里頭就難受!嗚嗚!冬陽,我難受!」話落,便趴在了他的胸前,大哭了起來。
「好了,沒事的!你忘了,還有白雲瀟呢。就算是何夫人沒法了,還有卡卡族的巫醫呢,還有你的父王在呢!他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別再瞎想了,好不好?今日可是個好日子呢,來,我跟你講講,今日我們都有些什麼收獲,好不好?」
話落,就摟著榮華到了床前坐了,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輕輕地對她說著,今天捕獲了幾名活口,又是找到了多少證據。幕後主使是誰。說的很慢,聲音很輕,似乎是怕再嚇到了她一般,實際上,榮華知道,他這是為了讓自己分心。不讓自己再想有關美人恩的事。
「冬陽,我沒事,你不必如此。」榮華啞著嗓子道,「如今既已是將矛頭全都指向了遼王,那不知皇上,現在是何態度?畢竟遼王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遼王還是他的嫡長子。現在動他,怕是有些時機不對。」
「榮華。」肖冬陽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了,這就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明知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心里頭想的還是他,這怎麼能讓他不喜歡,不愛她?
「這些都不重要。我會處理好的。而且,這件事,暫時被壓下了,那些被生擒的刺客,也是盡數被秘密關押了,現在,想死,怕也是不能的了!你就安心地調養身子。我已經派出人去接應何夫人了。最多再有兩三天,就會到盛京了,你什麼也不要想,只要相信我,便是你最應該做的了。」
榮華抬眼看著滿目深情的肖冬陽,就是這個男子,這個讓自己再度選擇了相信男人,相信愛情的人,他說的對,事情已然如此,自己能做的,就是安心調養身體,其它的,就都拋給他去操心。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的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懷孕,無法為其生兒育女,榮華的心里,便是一陣揪疼!
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身邊的這個男子!他自小便沒了母親,雖得父親疼愛,卻又是飽受磨難,不得已,被送往了雲谷接受各種的訓練和磨厲,這樣的一個男子,將來若是沒有人陪在身邊,不能兒女繞膝,榮華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香爐內的檀香緩緩地燃燒著,散發出的香味高雅、沉靜、清甜,沁人心脾,能使人心平氣和,進入祥和平靜的狀態,可是榮華這會兒,卻是無論如何也是靜不下心來,手不自覺地便撫上了小月復,無論如何,不管受再大的痛苦,自己都要為他留下一個孩子,哪怕是因此,而讓她折壽十年,她也甘願。
肖冬陽,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手輕輕地穿過她的發間,到了她的肩膀上,「榮華,別亂想。你會好好兒的陪著我,我們以後還要一起看日出,一起去游湖,一起去民間體察民情。你身上的寒毒,也定然是會解,即便是將來,你不能生養孩子,又有何妨?我不在意,你也不許在意!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就只有你!」
看到榮華沒動,肖冬陽似乎是有些不安了,「榮華,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只丟下我一個人。還記得在西鳳時,我便對你說過嗎?我不介意是否有子嗣相伴,我在意的,永遠便只有你一個!我不希望你有一絲一毫的委屈,你是我的妻,是我的愛人,讓你幸福快樂,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榮華的眉心動了動,輕吁了一口氣,「冬陽,我沒事,你不用想著安慰我。到是你,累了一天了。快好好兒休息吧。雖然說是消息被封鎖了,可是也不代表遼王就一點兒風聲也探听不到。再說了,依著他的聰明,定然是也會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別忘了,他的背後,還有一個皇後和魯國公府呢。」
「我知道。好了,你也累了。來,我扶你躺下。」
接下來的幾日,榮華哪里也未去,就只是待在了東宮,每日接見一些前來拜見的朝廷命婦。
坤寧宮。
「娘娘,遼王殿下來了,說是還給您帶來了一件兒稀罕物兒。」一名小宮女進來稟報道。
「他能有什麼稀罕物兒帶過來?左不過就是一些個珍禽異獸之類的。罷了,既進宮了,就讓他帶進來給本宮瞧瞧吧。」
「是,娘娘。」
「給母後請安,這是為孩兒特意命人捕到的一對兒海冬青,正好是送與父皇和母後的。」遼王說著,便見身後的兩名太監將兩只籠子,放下,將上面蒙著的黑布給掀了開來。
皇後仔細一瞧,果然是一對兒猛禽,也是體型較大的隼類,羽色為暗色型,其頭部為白色,頭頂具有粗著的暗色縱紋,上體灰褐色,具有白色橫斑和斑點,尾羽白色,具褐色或石板色橫斑,飛羽石板褐色,具斷裂的白色橫斑,白色,具暗色橫斑。
「母後,此禽棲息于開闊的岩石山地、沿海島嶼、臨近海岸的河谷和森林苔原地帶。極難捕捉。其凶猛敏捷,既能捕捉飛行中的鳥類,又能逮住地上奔跑的獸類。捕獵時飛行的速度非常快,飛行時,此禽就像是擲出的矛槍一樣迅疾無倫。不過,兒臣听說此物在繁殖期間親鳥雌不離雄,雄不離雌,經常合作捕獲獵物。兒臣便一直懸了高額的賞金,來捕捉此物。母後看著如何?」
「嗯,看起來,的確是神俊不凡!這海冬青,向來是極為難得,而你竟然是能命人捉到了一對兒,更是不易!可見也是有心了。」
「能得父皇和母後青眼,也算是兒臣沒有白忙活了。」遼王說完,話鋒一轉,「母後,今兒外面的日頭不錯,要不,兒臣陪您到御花園兒走走?听說,這會兒的梅花,開的可是正艷。」
「也好,走吧。本宮也是有些日子沒去賞梅了,難得你今日肯進宮陪陪本宮,走吧。」
「母後請。」
到了御花園,果然是大片大片的梅花迎風開放著,紅紅黃黃,粉粉淺淺,點點輝映,當真是好看!
「母後,您瞧!那一株可是美人梅?」遼王指著一株粉紅色的梅花道。
「嗯,不錯。正是美人梅。這會兒,開的倒是艷麗。你可知道,為何此梅名為美人梅?」
「兒臣不知,還請母後賜教。」遼王伸手撥了一下梅枝,防止它劃到皇後。
「這美人梅,同其它的梅花一樣,也是先花後葉。不過,它不僅僅是花開的美麗妖嬈,而且其葉子,也是呈深紫色。可是一般的梅花,所沒有的。也正是因此,不少人喜歡此梅,一年四季皆可觀賞。花開了,賞梅。花敗了,賞葉。花多,花艷,花期早。若是經過這園林藝人的正常修剪的美人梅,最多一株可開花數百朵,花開淺紫花色濃而不艷,冷而不淡。可不就是像極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母後對這美人梅,看來是情有獨鐘了。」遼王扶著皇後到了這株美人梅前,仔細地觀賞著。
「來人,命人剪上幾枝,放到本宮的坤寧宮里,這美人梅的花期雖然是不短,可是若是每日能一睜開眼,便能在自己的寢殿里看到,自然是更好的。」
「母後,這一株,又是什麼梅花?」遼王指著不遠處的一株顏色較淡,花型也是較為簡單的梅花道。
「這是照水梅。說起來,也是本宮最為喜歡的一種梅花呢。你可知道這梅花種類繁多,為何本宮卻是獨獨偏愛此梅?」
「還請母後明示。」
皇後笑笑,眸底閃過了一抹試探之意,「照水梅花開的一般,在這品種繁多的梅花中,算不得是什麼出類拔萃的,反倒是更讓人容易忽略掉。不過,其果,可生食,但過酸,不能多食。只能用來加工制作各種小食,照水梅用酒浸泡.加冰—糖。可制得酸甜適宜、醇香四溢的梅子酒;亦可加工冷制蜜餞,如雕梅、脆梅、糖浸梅等,色香味俱全。還有,這照水梅肉質細女敕,做成的甘草話梅入口易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喜歡吃呢!當年,母後懷著你的時候,便是日日都要吃的,否則,便是食不下咽。」
「母後懷胎十月,辛苦非常,這才生下了兒臣。兒臣自當是要孝敬母後。」
「好孩子。母後看到你平安長大,這心里頭便已是很知足了,不敢要求的太多!」皇後地話鋒突然就是一轉,「越兒,你比太子,年長了兩歲。又是這皇上的嫡長子,萬事,都要做個表率,切莫讓人尋了把柄,反倒受制于人。」
遼王一听,心底一顫,多少年了?印象中,似乎是自己封王前,母後就很少直喚他的名諱,從來都是稱他為皇兒的,今日,怎麼就突然想起來喚他的名諱了?
「母後說的是,兒臣自當謹遵母後的教誨。」遼王低了頭,一派恭敬之色。心里頭卻是想著,莫不是昨日之事,已經是傳到了母後的耳中了?遼王的眼神一暗,試探道,「母後,您可是累了?這里畢竟是戶外,要冷一些,要不,兒臣扶您到前面的碧波殿去坐一坐吧?」
皇後點點頭,不疑有他,緩步向著碧波殿的方向移去了。
而遼王沖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沒有人注意到,這長長的伺候的隊伍中,少了一名小太監。
進了碧波殿,遼王連忙扶著皇後在軟榻上坐了,又吩咐了人重新換過了手爐,再命人燃上了檀香薰香,這才在皇後的對面兒坐了。
「母後,看您的氣色不佳,可是近日休息的不好?要不要傳太醫過來,給您請個平安脈?」
「不必了!本宮無礙。」皇後說完,抬眼看向了遼王,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呀,如今看到他竟然是對太子下此狠手,不知皇上,是否已經是查到了他的頭上。若是果真如此,那麼,這個兒子,自己還能保得住嗎?
「越兒,你實話與本宮說,昨晚太子遇襲,可是與你有關?」皇後遣走了所有宮人,沉下了臉,聲音微冷道。
「母後此話何意?母後是懷疑兒臣派人去刺殺二皇弟的?母後,兒臣在您身邊,得您教誨多年,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手足相殘之事?母後,您可是听說了什麼?」
皇後看遼王不僅不承認,居然是還想著從自己這里套些什麼口風,頓時氣極,「越兒,你是母後一手帶大的!你的眼珠子一翻,母後就知道你又有了什麼小心思了。真以為母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母後!」遼王竟然是起身在皇後的身前跪了,面色委屈道,「母後,兒臣絕對沒有參與此事!母後若是不信,兒臣可對天起誓!」
皇後的眉心微緊,看向了遼王的眸底,表現看似平靜無常,可是似乎又在醞釀著什麼巨大的風暴。隱隱地,似乎是有著一股極為強硬的力量,要沖破她的眼底,襲向遼王。
遼王仰面與其對視,毫不避諱。並非是因為他心中無愧,而是今日之事,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有些事,既然是母後已無意再隱瞞,那麼,倒是不如讓他一起幫著掀開了,為妙!
「你起來吧。」片刻後,皇後略顯清淡的聲音響起,遼王這才起了身,在她的面前垂首而立,不敢再有動作。
皇後的心思,此時是極為復雜的,這是自己與皇上的第一個兒子!是自己的親骨肉,雖說是沒有帝王之才,可是也總歸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想想皇上的年紀,越來越大,太子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遼王心中有些不滿,有些害怕,都是難免的!若是因此而做出了一些什麼的損太子的事,也無可厚非。
「越兒,你父皇的子嗣本就單薄,當年,你父皇獨寵那妖妃,若非是你皇祖母一力堅持,怕是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你的存在!雖說是咱們皇室有著祖訓,皇後無所出之前,其它妃嬪一概不得有孕,可是也僅是限于三年之內!三年一過,那麼,母後便是再不能阻止其它妃嬪為皇上孕育子嗣。當年,你父皇獨寵那妖女,一心想著將其娶入宮中,可是本宮不依,太後不依!若非是太後留下了旨意,怕是現在,別說你了,就連母後,都不在了。」
「母後!」遼王一時也是有些傷感,當年的事,他也是听一些老宮人們說過的。
「越兒,能有你,是母後的一件幸事。也幸虧是有了你,母後才有勇氣在這深宮里再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你可知道,這些年,母後過的有多麼不容易?後宮清冷,母後雖是一國之母,卻是夜夜獨守空房,病了,累了,傷了,哪一次,不是自己默默地將這一切都咽了下去?可是母後只要是一想到你,母後便覺得便是再苦,再累,再狠,再冷,也都認了!誰讓母後,已經是一個母親了呢?」
「母後!」遼王眼中已是泛出些許濕意,「母後這些年,過的的確是不易!都是兒臣不好,勞母後費心了。」
皇後輕搖了搖頭,眼眶已是微微泛紅,「越兒,母後這些年,過的再苦,再累,可是母後從未後悔過!因為母後有你,母後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越兒,這世間萬物,一切皆有定律。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便是強求,也終是求不來的。不僅是求不來,反倒是會弄巧成拙,傷了自己,也傷了你的親人。」
皇後思量再三,還是沒有將肖冬陽的身世告訴他,一來是覺得還不是時候,二來,也是覺得若是被他知道了,不知是否反倒是會更刺激了他?萬一再讓他以為自己一開始認定的便是肖冬陽,而不是他,那便是真的弄巧成拙了!雖然是自己在某些方面看不上這個兒子,可是,也總不能看著他們兄弟兩個,真的就手足相殘吧?
「母後,您的話,兒臣明白。可是兒臣卻不這樣認為。誠如母後所說,這世間萬物,皆有定律,就像是冬天下雪,夏日有雨一般。可是那畢竟只是一些死物,而非人心!」
「人心?越兒,母後說了這麼多,你竟是還不明白嗎?」
「母後,兒臣從來不認為,那個位子,就一定得是肖冬陽的!他憑什麼?就憑著他是父皇寵妃的兒子?母後,兒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連您也要幫著他?您不是最恨那個妖妃嗎?明明就是一個位分低下的妃子,卻是偏偏要以皇後之禮下葬,這簡直就是亂了綱常!母後,您為什麼要支持那個您最恨的女人生下的兒子?為什麼不肯給兒臣一個機會呢?」
皇後的心底微顫,看著有些悲痛的遼王,她的心里一時是百轉千回,難道說,是遼王已經听到了什麼?又或者,是查到了什麼?不可能!自己當年做的天衣無縫,怎麼可能會有人查得到?當年的那些人,該死的,都死了。沒死的,如今也是不可能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畢竟,只要是自己不倒,那麼,她們就都可以活的風光無限,在這宮里頭,還是人人敬重的嬤嬤,若是當年的事,真的捅了出來,那麼,第一個死的,就得是她們!
皇後一時有些語噎了,該怎麼跟他說?若是單論才智,他的確是不及太子;論勢力,怕是更是不及他了!這些年,太子在皇上的大力支持下,可是有著一股讓人極為恐怖的實力,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強盛到了何種地步?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遼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越兒,你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遼王不好嗎?將來子襲父業,也是一生富貴,你又何苦一定要與他爭那個位子呢?」
「母後,兒臣真的是想不明白,您為什麼就不肯讓舅舅他們相助于兒臣呢?即便是兒臣娶了那司空蘭,您還是不肯嗎?」
皇後听了,臉色一變,蹭地起身,一臉地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蘭兒當初與你,是你設計的?」
遼王听了竟是苦笑兩聲後,眼中含淚地看向了皇後,「母後,兒臣一直想不透,為何您要縱容司空蘭去喜歡肖冬陽。一開始,兒臣還以為您是為了要在他的身邊,投下一顆棋子,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您是真心想要幫著肖冬陽,是真心地想要讓他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母後,您這樣做,讓身為您親生兒子的兒臣,情何以堪?」
遼王說著,後退了一步,面露悲色,「母後,您能否告訴兒臣,兒臣究竟是不是您的親子?為何您要如此?為何您要讓兒臣從小就認為那個位子應該是兒臣的,可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您的選擇,卻是他!為什麼?難道兒臣根本就不是您的親子不成?」
「胡言亂語!誰說的?簡直就是混張!你是本宮懷胎十月所生,這宮里頭這麼多雙眼楮看著,豈能有假?越兒,你若不是本宮親生,本宮何以自小便對你疼寵不已?你若非本宮親生,本宮又何以為你穩固勢力,步步為贏?如今,你落敗于太子,能怪得了母後嗎?你憑心而論,論才華,論籌謀,論兵法,論帝王之策,你哪一樣,能及得上太子?」
皇後冷眉相向,怒不可遏,「你只知自己敗于太子,只知本宮不肯相助于你。你為何不想想,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讓本宮如何幫你?還有司空蘭!你如此陷害蘭兒,你讓魯國公府上如何看待于你?你居然是想著用這種齷齪的法子,來得到本宮的支持,越兒,你簡直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母後,兒臣沒有錯!兒臣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何錯之有?」
「是嗎?沒有錯?那本宮問你,你以為你娶了司空蘭,就能得到魯國公府的支持,那麼,你得到了嗎?還有,堂堂男兒身,竟然是真的以為只要依靠這些裙帶關系,便可成就大事了?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智謀!是腦子!可是你呢?你除了會用一些下三爛的手段以外,本宮還真不知道,你還會什麼?」
「母後!」遼王沒有想到自己在母親的眼中,竟然是如此地不堪,後退一步,面色蒼白,「母後,您說兒臣為何沒有得到魯國公府的支持?那還不是因為您?如果不是您一直給舅舅他們施壓,他們為何不肯站到兒臣的身邊?還是說,肖冬陽,根本就是您的兒子!」
遼王的話音一落,大殿內頓時一片寂靜!詭異地寂靜!幾乎就是能听到了兩人輕微的呼吸聲,甚至是還能听到那輕煙裊裊的聲音!
遼王似乎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雖是挺直著身子,卻是垂了眸,不敢與皇後對視,一時間,二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有些微妙,還有些疏離了。
「越兒,你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皇後最終還是強壓下了心頭的震驚和怒火!冷著臉,將話說完了,便起身準備拂袖而去。到了遼王的身側,皇後沒有轉身,也沒有看他,而是淡淡地又道,「你以為,你派人去偷拿本宮的鳳印,本宮不知道嗎?越兒!這是本宮最後一次提醒你,不要再試圖挑戰本宮的耐性!否則,本宮也保不了你了。」
遼王一听,額上霎時便涌出了汗漬,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母後竟然是知道了!她竟然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準備做什麼?可是一直到了現在,才肯出言警告自己?
「母後!」遼王的大腦里迅速地做出了反應,跪在地上,抱住了皇後的腿,「母後,兒臣錯了。您就原諒兒臣一次吧!母後,兒臣再也不敢了。您就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母後!母後!」
皇後輕輕閉目,面露哀色,自己怎麼就會生出這麼一個沒有出息的兒子?為何自己以前卻還覺得他樣樣都好呢?深吸了一口氣,皇後低頭看了一眼哭的一榻糊涂的遼王,有些無力道,「你長大了!自己有主意了。再不是以前那個事事都來問詢母後的兒子了!說吧,這個主意,是何人給你出的?」
遼王一听,知道事有轉機,連忙回道,「回母後,是,是兒臣的一位庶妃,就是您下旨冊封的那位麗庶妃。」
「果然是她!本宮初次見她,便知道此人,定然是個心機深沉之人。她的底細,你可清楚?」
「回母後,兒臣派人查過了,她是柳郡的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後來為了替父還債,才會進了歌技坊的。」
皇後冷笑,「你還真是天真哪!這是她自己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派人去查的?」
「回母後,是兒臣派人去查探得回來的消息。」遼王擔心皇後再發怒,連忙解釋道,「派去的,是兒臣的親信,不會有錯的。」
「越兒呀越兒!你說讓本宮說你什麼好?你的親信?那個麗庶妃既然敢告訴你她的身世,自然就是有法子將一切做成真的!至少,也會在外人的眼里,做成真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你竟是一點兒也不明白嗎?」
遼王听了,呆愣了片刻,听母後的口氣,這麗庶妃騙了自己?可是探听回來的消息,又怎麼說?是指麗庶妃買通了自己的下人,還是指麗庶妃,在柳郡做了假?
皇後看到遼王這般樣子,心里頭也是既氣又堵,這個兒子,怎麼就這般地糊涂呢?
「本宮問你,那些殺手,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那個麗庶妃的主意?」
遼王的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皇後不容他多想,怒喝一聲,「說!」
遼王嚇的身子一顫,若是其它的女子,他自然是不可能會被嚇到,可是眼前的這個,可不是別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且,還是在這宮庭里頭,活了二十多年,心狠手硬的一個女人!這後宮里頭,即便是她不得寵,又如何?她的皇後之位,可是穩穩地,無人能得以撼動,這說明了什麼?可不僅僅是因為母親的娘家勢力,相反,反倒是因為母親在這後宮里的地位,一直是屹立不倒,才使得魯國公府,日益繁盛。而遼王自小被皇後教導,對于皇後的手段,自然也是耳聞目染,怎麼可能會不怕她?
「回母後,的確是出自麗庶妃之計。」
「那本宮問你,那些人,又是出自你的手下,還是她的手下?」
「回母後,是,是兒臣的手下。」遼王這會兒,早已是沒了半分的主意。很明顯,皇後早已料到了一切,即便是自己不說,皇後也已經是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吩咐人做下的。
「好!本宮還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本宮數日前已經派人去詳查那個麗庶妃的底細了,只是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你先前的那番說辭,顯然是假的,在柳郡的那處村子里,根本就找不到那樣一戶人家。而且,有人說,先前也是有人使了銀子,他們才會配合著那番說辭來騙人的。」
「怎麼會?」遼王驚了一下,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被一個女人給算計了!而且是還算計地如此徹底!
「等著吧,這個消息,絕對是你不想知道的。你可听說,西鳳端木家族滅門之事?」皇後的聲音有些冷傲。
遼王想了想,「听說了,誅滅了三族,這端木家族在西鳳也是旺族,特別是在這新帝登基之時,也是立下了大功的,怎麼竟會說滅族就滅族了?」
「你想不到吧?只因為他們家族里出了一個端木安安!就是被施了剮刑的那個端木家族的嫡出小姐。」
遼王的身子微僵,面色微有異樣,「端木安安,應該是內定的太子妃,難道說,是獨孤海的意思?」
「獨孤海喜歡伊榮華,這件事,你可知道?」
「兒臣看得出來,當初那獨孤海在盛京時,對太子妃,可是在意的很。」遼王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母後的意思是說,這獨孤海是為了太子妃所以才會對端木家族出手的?」
「沒錯。看來,你還不是太笨!越兒,你看事情,還是太簡單了。實話告訴我,當初蘭兒,究竟是如何被你設計的?是你那麗庶妃出的主意,還是另有其人?」
獨孤海此時有些懵了!獨孤海竟然是為了一個伊榮華,將西鳳的一個名門望族,說滅了就給滅了!天哪!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他真是魔怔了吧?
一想到自己還曾經與他有過接觸,甚至是一起合謀過,他的心底里就有些發毛!自己居然是跟一個瘋子合作過,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
皇後一直都在盯著遼王的一舉一動,仔細地打量著他神色間的變化,心里頭,突然就有了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
「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讓本宮再問第二遍了。」
遼王的身子微顫,「啟稟母後,說實話,當初設計司空蘭的,並非是兒臣,兒臣最多,也就是乘人之美了。那司空蘭應該是被獨孤海給算計到了兒臣的府上,不知到底是獨孤海對她說了什麼,又許以了什麼條件,她竟然是潛進了兒臣的書房。而事前,獨孤海就告訴了兒臣,說是司空蘭會出現在兒臣的書房,然後,又給了兒臣一些催情藥,兒臣只是在與司空蘭成了好事之後,又稍微用了一些,然後,再被御醫給診了出來,就這麼簡單。」
皇後听了,眼神陰沉地就像是快要下起暴風雨一樣!自己怎麼就會有這麼蠢笨的一個兒子?被人利用了,居然還在洋洋自得?自以為自己在獨孤海的幫助下得到了司空蘭,還以為就此就會得到整個魯國公府的支持,可是沒想到,卻是事與願違了?獨孤海不可能會真的就這麼好心,送了一個嬌滴滴地大美人兒給遼王,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司空蘭,得罪了他!司空蘭一個千金小姐,與他並無糾葛,那麼,這獨孤海,就是在為伊榮華出氣了!
皇後的眼神微眯,眸色一暗,想想先前司空蘭對伊榮華的態度,定然是因為司空蘭給伊榮華找了不痛快,所以獨孤海才會出手整治她了!毀了她的名聲,堂堂國公嫡女,嫁為側室,真是天大的諷刺!
「越兒,本宮問你,你與獨孤海,到底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皇後何等精明,怎麼可能就此相信他們之間的交易如此簡單?定然是還有什麼被他隱瞞的了。
果然,她看到了遼王的身子微微一僵,當真的微微一僵,那動作幾乎就是微不可見!可是皇後是誰?在這皇宮里多年的淬煉,早已是將人看的通透入骨了!
「說吧,本宮今日就問你這一次!越兒,你該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著輕重緩急的!你和他的身分,你自己心里清楚,一旦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輕則是為奪大位,不擇手段,聯合外人,謀害你的親弟!重,則是你勾結異國人,謀北梁江山,是背棄祖宗的不孝子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遼王此時臉色已是極為難看,白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看起來慘白慘白的!思量再三,遼王還是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告訴母後?如果不告訴,她是不是也會有法子將事情的真相查了出來?如果告訴了她,于自己是否還能有一條退路呢?畢竟,正如剛才母後所說,自己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怎麼可能會忍心看著他一人送死,而不顧?
「母後!」遼王心中打定了主意,撩袍再度跪下,「還求母後求我!母後,兒臣當時也不知道這獨孤海究竟是何意,他只說,會幫著兒臣來對付肖冬陽,而他唯一的條件,便是兒臣及兒臣的手下,不可傷到太子妃,否則,便會與肖冬陽聯手,一起來對付兒臣。」
遼王此時是真的怕了!皇後剛才說的沒錯兒,若是給他治一個通敵叛國的重罪,別說是再問鼎大位了,就是這遼王的頭餃,也是別想要了!即便是自己有皇後護著,能保全下一條性命來,也是定然是會被趕出族譜,再不讓他入肖家的族譜,死後,亦是不能入皇室的陵墓了!
「母後,兒臣當時也沒有多想,就覺得有他一力相助,兒臣要成大事,定然是會更加容易了,兒臣當時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還求母後求我呀!」說著,便跪伏在地,痛哭不已了!
皇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果然吶!自己平日里,還經常說這個兒子雖無大才,卻也並非是太過平庸之輩,可是如今看來,分明就是一個蠢到了極致的笨蛋!自己聰明一世,怎麼會生下這樣沒有腦子的兒子?
皇後微點點頭,似乎是有些氣惱,還有些無奈,在大殿里輕踱了幾步後,便再度到了軟榻上坐了。好半天,這大殿內,只聞那遼王的哭聲,再無其它的動靜。
「好了,起來吧!都是成了親,快要做父親的人了,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皇後嘆了一口氣,「還好,這會兒,遼王妃有了身孕,此事即便是捅到了皇上那里,看到遼王妃有孕的份兒上,還不至于是將你們貶為庶人!」
「母後!」遼王一時有些驚奇,遼王妃有孕之事,他怎麼不知曉?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還不知道遼王妃有孕的事吧?你呀,整顆心都在你的那個什麼麗庶妃的身上,要不就是想著司空家的事兒,真正該讓你上心的人,你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呀!」皇後搖了搖頭,這遼王妃,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母後,兒臣知道錯了。母後,您可一定要救兒臣呀!萬一此事,傳來了父皇那里,母後,兒臣有預感,太子是不會輕易放手的!他是不會放過這次打擊兒臣的機會的!母後,您可一定要為兒臣想想法子呀!」
「好了,起來吧!」皇後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緊了緊眉心,長長的護甲,金燦燦的,手上的戒指,也是泛著閃耀的光芒,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讓她整個人即便是在盛怒中,仍是顯得極為優雅端莊!她本就是逆光坐著的,這屋子里的光線,雖不說是如何的刺眼,可也是透亮的很!這會兒,皇後伸手撫額,頭上的步搖,也是隨著她的頭部微晃。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沒人了。此等大事,兒臣怎麼敢告訴旁人?還請母後明鑒。」
皇後點了點頭,「行了,你先回府吧。記住,先把那個麗庶妃,秘密行處理掉,本宮不希望自今以後,再听到麗庶妃這三個字!還有,多陪陪遼王妃,她是個好女人,你們遼王府,這上上下下這麼多的女人,怕也就是她,是真心地待你好了。」
「是,母後,兒臣記下了。兒臣回府後,即刻將那個賤人打發了。還請母後寬心。」
皇後輕輕應了一聲,閉了眼,沖著他擺了擺手,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遼王再次行禮告退,到了門邊兒,仔細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出了大殿。一出門,便感覺到了陽光極為強烈,刺眼的很!一時,眼楮微眯,甚至是用手往眉前擋了擋,那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了地面上,屋頂上,梅樹上,到處都是看起來暖融融地,當真就有了幾分春意盎然的感覺!
只是,遼王無心觀賞,即便是那光線再強,再暖,也是無法抵消他身上的陰沉頹敗之氣!不過是短短地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此時的他,與剛進宮時,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了!
皇後的鳳目,久久未曾睜開,直到鳳儀女官進來,請示她是否要回宮用膳時,皇後才睜開了眼,緩緩坐直了身子,扶著女官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收住了身形,「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娘娘看上去,就像是遼王妃的姐姐呢,怎麼會老?」風儀女官笑道。
皇後听了,淡淡一笑,「你呀,就知道哄本宮開心!本宮知道,自己就是用再多的好東西,也是留不住年輕的。如今,遼王妃有喜了,本宮都是快要當***人了,怎麼可能會不見老?哎!有時候,本宮是既想著抱孫子,又有些害怕抱孫子呢。這一旦是有了孫子,自己的心事便覺得了了,以後,哪天閉了眼,也就不擔心了!可是,一想到要當女乃女乃了,本宮就覺得,是不是連走路,都要拄上拐杖了?」
「娘娘近日是不是思慮過重了?您皮膚白皙細膩,可是一點兒也不見老呢!走吧,奴婢扶您回坤寧宮。」
皇後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身子,往坤寧宮走去。
遼王一路坐車回了王府,剛一回府,就命人去將那麗庶妃綁了!可是誰知道,不一會兒,下人來報,說是麗庶妃,出門去采買胭脂水粉了,至今未歸。遼王起先也沒在意,直到見到了遼王妃,眼看就要用晚膳了,才覺出了不對。
「快去麗庶妃的院子看看,可有少了什麼東西?」遼王的臉一冷,那不好的預感,再次涌上了他的心頭。
遼王妃不解,「王爺這是怎麼了?那麗庶妃,今日前晌,妾身還見她來著,怎麼?王爺這是找她有急事?」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似乎是與她有關,本王想著問個明白罷了。」
遼王妃點點頭,看到王爺的臉色不郁,也不敢再問了。
少頃,有人來報,說麗庶妃屋子里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金銀細軟,都是丟了個精光!
遼王听了,猛地站起了身,一臉的惱怒,「好你個麗庶妃,真以為如此,本王就奈何不了你了嗎?來人,派人去找,記著,要隱秘一些,找到之後,速速綁來見我。」
「是,王爺。」
遼王妃听完了王爺的話,才是明白過來了,「王爺,這,這麗庶妃,怎麼就會?這是私逃了?這,這可是重罪!她可是有品級的庶妃,她,她這是瘋了不成?」
「她沒瘋!她倒是聰明,知道事情敗露了。消息倒是靈通呀!」遼王的眼楮眯了眯,似乎是有什麼地方不對!自己才剛剛從宮里頭回來,算起來,她是在自己還沒有出宮前,便已經是得到了消息,這才攜款逃了!那麼,是什麼人給她通風報信了?當時,那大殿里,可是不見還有旁的人呀?
遼王越想越有些模不著頭腦,事情似乎是越來越復雜了!麗庶妃是如何得到的消息,是自己的身邊兒出了內奸,還是母後的身邊兒出了內奸?仔細想想,當時守在那殿門的,似乎就只有那位徐嬤嬤了。難道會是她?
遼王搖頭否決掉了!她是跟在母後身邊兒的老人了,不可能是她。絕對不可能!可是當時那里,似乎是再無旁人了。事情,怎麼就會處處透著詭異呢?想想麗庶妃,遼王的心里頭一次,對于那個徐嬤嬤,起了疑了。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有人許以更了豐厚的利益,那麼,徐嬤嬤不是沒有可能做出對不起母後的事情來!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徐嬤嬤年紀大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有了什麼旁的心思?
遼王心里有了主意,秘密吩咐了自己布在宮中的暗線,小心地盯著徐嬤嬤,看看是否能發現有什麼不妥。
這一日,榮華正在翻看著醫書,猛然就想起了那一日,自己在那碧水閣中的發現,當晚自己只顧著傷心了,意外地發現,竟然是忘記告訴肖冬陽了。倒也是趕巧了,這幾日肖冬陽是格外的忙,而且過了正月十五了,也都是陸續地開始上朝議政了,這幾日,都是榮華睡下了,肖冬陽才回來的。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兒的人早就沒影了!
榮華本想著將那些東西收起來,可是仔細一想,這里是太子東宮,這里里外外地,都是肖冬陽的人,要丟了,那些東西也早就丟了!事實上,誰能想到那里頭的秘密?若不是自己偶然有了發現,也是不可能會看的出來的!
又想了想,心里頭還是有些不放心,便還是到了碧水閣,將那幾件小衣服,還有那幾幅畫,仔細地收了,正想著,不知該往哪兒放?若是帶回自己的寢殿,也不知道被別人看到了,會不會起疑?正想著,便想起初次來時,肖冬陽曾告訴自己這里是按照自己原先的碧水閣打造的。心思一動,便拿著東西,到了二樓。
輕車熟路地,就到了一處多寶閣前,以前在京城的伊府時,因為自己要掌家,所以,便將一些要緊的帳冊和地契房契之類的,都放在了一處暗閣里,想著這里既然是和自己以前的碧水院一樣的,那麼,應該也是有著一處暗閣的。
果然,榮華找到了其中一個跟自己在京城伊府時一模一樣的小擺件兒,輕輕一旋,便見那一旁,彈出了一道小暗門,與自己先前在伊府時,竟然是一模一樣!榮華心下高興,便將東西盡數挪進去,放好了。這才出了碧水閣。
等回到了寢殿,就看到肖冬陽已經回來了,已是月兌了朝服,換上了一身華錦的常服,寶藍色的,看起來,尊貴中透著一抹儒雅,本就是俊美的容顏,在那藍色的映襯下,更是顯得風華無雙了!
「怎麼今日回來的這般早?」
「今日的事情不多。這幾日,冷落你了。可有生我的氣?」肖冬陽笑著,將榮華攬入懷中,天知道他有多想她!白天想,晚上想,可是這一連多日了,自己也不敢再輕易地踫她,想想何夫人的交待,為了榮華的身體,自己還是要忍著!
榮華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她喜歡這樣被他抱著的感覺,耳朵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聲!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心,只為她而跳一樣,很奇妙,很幸福!
「冬陽,我都好幾日沒見到你了。你今晚,還會再出去嗎?」
「不會了!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底下的人去辦就成了。」肖冬陽模了模她的頭,感覺到了她發間的如絲順滑,肖冬陽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來。原本還在為了一堆繁雜的政務攪擾的郁悶,一瞬間,便一掃而光了!
「肚子餓不餓?我們去用晚膳吧。」
「好!不過你要背我!」榮華有些撒嬌道。
「哈哈!不好!我更喜歡抱著你的感覺!」說完,便直接將榮華打橫抱起。伴著榮華的一聲輕呼聲,肖冬陽已是抱著她,出了寢殿了。
這一晚,二人難得地一起甜甜蜜蜜地一起用了晚膳,說是難得,也不過就是他二人這樣覺得罷了,這東宮里的宮人們,可是沒有一個覺得是難得的,也不過就是才有個三四天的功夫沒有一起用膳罷了,二人就已經是膩成了這般!
肖冬陽仔細地為榮華剝了蝦皮,「再吃個蝦吧。」
「我飽了,吃不下了。」榮華搖搖頭,可是架不住肖冬陽又將那蝦子給送到了嘴邊,還是給嚼嚼咽了。
「榮華,麗庶妃,跑了。」肖冬陽在一旁的茶水里淨了手,接過了靈芝遞過來的干淨帕子,不甚在意道。
榮華听了,則是有些意外,「劉麗華?她為何要跑?可是因為她的身分被拆穿了?」
肖冬陽笑了笑,「倒也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了!她給遼王獻計,讓他與獨孤海合作,毀了司空蘭的清白,司空蘭不得已,只能是嫁入遼王府為側妃。皇後已然是知道了此事,你說,皇後會輕易地放過她?」
「什麼?那司空蘭的清白被毀,與劉麗華和獨孤海有關?這,難道說,這劉麗華是獨孤海的人?」
「聰明!」肖冬陽伸手在她的額上輕彈了一指,「更準確地說,這個劉麗華,是西鳳的新帝的一顆棋子罷了!只不過,順便讓獨孤海給用了一用。如今,這顆棋也廢了,獨孤海也沒打算再理會她的生死,自然是不可能會出手相救了。」
「那麗庶妃是如何得到的消息?還有,就憑她?能跑到哪兒去?」
肖冬陽神秘地一笑,「你說呢?娘子。」
榮華一看他臉上的笑,便知道定然是這個家伙搞的鬼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在皇宮內院里,布置了如此多的暗線嗎?皇後與遼王的談話,他的手下居然是能探听的到?這也太離譜了!
「皇後下令,要遼王處置了劉麗華。可惜了,遼王回府時,已經太遲了。」肖冬陽輕啜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外面,「榮華,要不要到外面走走?」
「好呀!我吃的太多了,有些撐,正好可以走走,消消食。」
二人手拉著手,一起在這回廊里,慢慢地開始溜達了。
「榮華,劉麗華失蹤,想必遼王定然是著急了。說不定,他就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來。這幾日,你就安生地待在東宮里,哪里也不許去!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只要你在這太子東宮里,便絕對是無人能傷得了你!」
榮華有些不太情願,不過,也知道自己是勸服不了他的,只好點點頭,「冬陽,你是擔心遼王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不太可能吧?要知道,你我的身分,他一旦是觸踫到了,那麼,可就是謀逆大罪呀!」
「說的沒錯兒!謀逆!他原本也沒打算承認我。這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那這樣說來,最危險的人,豈不是你了?冬陽,那你這幾日,要不就別去上朝了,請個假。就說是自己身子不適,休息幾天?正好,你不是說師父這兩日就要回來了嗎?正好讓她給我們二人都調理調理身子。」
肖冬陽抿唇一笑,「榮華,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而且,出了事情,就先躲起來,這可不是你夫君我的處事風格。放心吧,我都會安排好的。絕對不會出什麼事的。」
榮華的面上仍是有些擔心,小手不自覺地便在他的大掌里頭輕捻了捻,「冬陽,你說過的,我們都要好好兒的,我雖然是中了美人恩,可是我不怕!正如你所說,我信你,信師父,體內的寒毒,一定是可以解的!只是,太辛苦你了!這些日子,你都是這般地忙碌了,可是每晚,還要為我用力護住宮房。冬陽,我實在是心疼你!要不,就讓如意,或者是花好月圓她們來做這個,不成嗎?」
「不行!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渾身上下,就只有我能踫!你是我的,我絕不允許還有旁的人可以接近你,觸踫你!」肖冬陽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道。
「可是這樣,你真的不會覺得太辛苦嗎?」榮華仍然是沒有放棄,還想著說服他,「而且,她們也都是女子,有什麼關系?再說了,即便是男子,也是無妨呀!不過就是為了治病罷了。若是照的你這般想法,那我以後豈不是就不能給男子把脈了?」
「這話說的沒錯!你以後,的確是不準再為別的男人把脈!要把,也只能是把我的。」
「你這人!怎麼這般地孩子氣了起來?」榮華笑罵了他一句,見他一臉的興奮,似乎是她越罵他,他就越高興一樣。
一晃又是數日,轉眼已是快要到了正月底了。
「榮華,在想什麼?」肖冬陽一進屋子,解了斗篷,便將正坐在那里看書的榮華從後面給抱住了。
榮華感覺到了一股淡淡地涼意從他的身上散了出來,笑道,「今日回來的早!靈芝,快去將我一早備好的烏雞湯給太子端一碗來。」
「是,小姐。」
肖冬陽一笑,「什麼你備好的?定然是何夫人給你準備的藥膳,你自己吃不下了,所以又拿我當你的替罪羊了吧?」
榮華被說中了心事,臉一紅,「藥膳又如何?不過也是一些溫補的東西,你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喝!娘子吩咐的,就是砒霜,為夫也是照喝不誤!」
榮華這才是撲哧一笑,「你這個,就會油嘴滑舌!這幾日朝堂上如何?那遼王可是有什麼動作了?」
「真被你給說著了!」肖冬陽松開了她,轉身在軟榻上坐了,將榮華往懷里一帶,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伸手又自那盤中拈了一枚杏兒仁,送到了榮華的嘴里。
「遼王終于是忍不住了,果真要有大動作了。還記得咱們十二那日遇襲嗎?」
榮華點點頭,肖冬陽自己也吃了一顆杏兒仁,不過,對于這個味道似乎是不很滿意,微蹙了一下眉,伸手端起一旁原本是為榮華準備的茶水,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那日的御林軍守衛,是遼王的人。當晚值夜的,是副統領。昨晚,遼王秘密召見了不少的武將,其中就有那名副統領。另外,他還有心要收買小五子,不過可惜了,小五子這小子腦子一根兒筋,認準了我這一個主子,也沒打算再換!」
榮華輕笑了一聲,「你呀!有這樣忠心的屬下,你便該好生相待,瞧你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兒!」
肖冬陽笑笑,「他們的行動時間已經是確定好了,就在明晚。」
榮華听了,身形一顫,「你是說,遼王要逼宮?」
肖冬陽的眉心微擰,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他始終認為他自己是嫡長子!父皇將來的繼承人,就只應該是他!如果不是他,那麼,父皇就對不起他了!如今,我是太子,自然而然地,在他的腦子里,我也對不起他了!再加上了劉麗華的失蹤,讓他有些心神不寧,惶恐不安了!他擔心自己與獨孤海合作的事情被人給揭出來,所以,才會猶豫再三之後,決定先下手為強了!」
榮華想了想,眸光微閃,「那你的意思是說,皇上現在,也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了?」
肖冬陽點點頭,「算是吧!父皇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畢竟,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逼宮傳位,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所以,具體的一些細節,他也沒問。這會兒,估計還在想著有沒有什麼法子,阻止遼王吧。」
榮華搖搖頭,「這權之一字,可是害人匪淺呢!古往今來,有多少皇室子嗣為了那個位子,爭的頭破血流?到頭來呢?又有幾個人做上了那個位置後,是真的高興的?那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尊貴,因為其高高在上的權利,和無上的榮耀,所以,人們都只是看到了它的金光閃閃,卻是誰也沒有看到那把椅子背後的辛苦、禁制,還有責任和種種地無奈!有多少帝王是孤獨終老的?曾經哪一個不是左擁右抱,三千佳麗?可是到最後呢?一旦是真的沒了,又有幾個女人,是真心地為他哭上一哭的?真是想不開呀!」
肖冬陽听了,倒是看向榮華的眼神有些不同了,「想不到,我的妻子對待這種問題,向來是看的通透。」
「什麼通透不通透的?其實,說白了,誰也是看的明白的!只不過,那個位子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人們在權利和自由兩者發生了矛盾的時候,往往都會選擇權利!選擇自己給自己套上一個永遠都無法釋去的枷鎖!而自由,這種真正珍貴的東西,卻是沒有幾個人會在乎!直到,他們徹底地失去了他。才會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這話,對也不對!誠如你所說,自由,又何來絕對的自由?即便是歸隱了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一定是會有自己想要的自由嗎?真正的生活,仍是會有著許多的繁瑣,許多的無奈,同時,也會有著許多的驚喜,許多的意個!這樣,我們的人生才會更加地圓滿,不是嗎?」
榮華點點頭,「你倒是有感慨了!罷了,不說這個了。明日,我仍是在待在東宮等你嗎?」
肖冬陽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不放心,你還是跟在我身邊吧。我在何處,你便在何處,只有是親眼看著你,我才真正地放心!而且,我擔心,皇後會在背後為遼王出謀劃策,到時候,萬一皇後再將你給叫了出去,可就麻煩了。皇後的手段,我可是真正地見識過的。不是你能想像的!」
「好!」榮華的心里是歡喜的,這一次,他們可以一起共同來面對危險了。
「小姐,殿下,雞湯來了。」靈芝端了托盤進來,本來榮華正要開口勸他多喝些,就看到了靈芝,居然是端來了兩碗?
「何夫人交待了,若是小姐今日不喝了這碗雞湯,那麼,明日,她就離開,再不理會小姐了。至于小姐的身體,也讓您自己想辦法!」靈芝將何夫人的話重復到。
榮華蹙了蹙眉,還是什麼也沒說,接過了那湯碗,輕舀了一小勺,至唇邊嘗了嘗,味道,其實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如果能忽略掉那濃濃的藥草味兒,應該就會更美味了!
肖冬陽看著榮華幾乎就是捏著鼻子將那雞湯給咽了下去,心里頭便是微樂,細想了下,這何夫人回來也有十余日了,按照先前何夫人的說法,他們二人,應該是可以再親密無間了。
肖冬陽只是這樣一想,便覺得小月復間就是一陣灼熱,眸底的顏色,也是越來越深,那**的色彩,也越來越明顯。
「榮華,此生有你足矣!我今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便是娶了你!」
「謝謝你。是你一直包容我,縱容我!沒有你,也沒有現在的榮華。我不是說什麼客氣話,我是真沒有想到,一直在暗中幫著我的那個人會是你!」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跟他坦白那個在北梁經營著木材生意的繁華公子就是她時,沒想到,肖冬陽竟然是一點兒也不意外!這時,榮華才反應過來,為何伊少輝頂著繁華公子的名頭,在北梁卻是可以如此吃的開!哪里就是自己的決策英明了?根本就是暗中一直有肖冬陽在罩著!
肖冬陽笑笑,「榮華,你用藥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可是那個了吧?榮華,不如我們試試?」
「試什麼?快喝你的雞湯!」榮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肖冬陽將那雞湯一飲而盡,又接過了靈芝等人備好的漱口水,輕輕漱了口,一擺手,人都退了下去,「榮華,我們要個孩子吧。」
榮華的臉一紅,剛剛還溫文爾雅的人,瞬間變身為,將榮華撲倒在那軟榻之上!榮華剛剛驚呼一聲,正欲阻止他,唇上便被他給堵了個嚴實!
一開始,肖冬陽的吻,還算是溫柔,輕輕慢慢的,似乎是擔心太長時間沒有跟她有這樣親密的舉動,會將她嚇到一般。直到二人都吻地幾乎是喘不過氣來,肖冬陽的唇才緩緩移到了她的臉頰上,眉眼上,耳垂上。
榮華被他撩撥地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輕吟出聲,臉上已是一陣緋色。
「榮華,榮華!」肖冬陽一邊親吻著,一邊低聲叫著她的名字,太多天的禁欲,讓肖冬陽的心里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火,卻是不敢一下子放出來一樣!畢竟,榮華與他成親時間還不是太長,若是自己做的太過粗魯了,擔心會嚇到她。他可不想給榮華留下一丁點兒的不好的印象!
終于,榮華的手纏上了肖冬陽的脖子,明眸半眯,媚眼如絲,一臉的女兒家的媚態,肖冬陽看了,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三下兩下,便將自己的衣衫除盡,而榮華身上的衣衫,似乎是就沒有那麼好擺弄了。沒了那個耐性,索性就直接給撕成了碎片!
長久禁欲的後果就是,榮華被他折騰的再沒了力氣起來用晚膳。還是肖冬陽抱著她在溫泉池里泡了泡,再在那偏殿,抱著她用了些晚膳。而吃飽飯後的榮華漸漸有了些力氣,可是看在了某只的眼里,那就成了一種誘惑!一種勾引!
于是,當晚,榮華是被吃的連渣兒都不剩了!直到次日的午時,榮華仍是在床上睡著,小臉兒上滿是疲憊,不過,卻是泛著紅暈,任誰看了,也是知道了昨晚她經歷了什麼。
「小姐,午時了,您該起了。一會兒,殿下還要來接您去御書房呢。」如意在帷幄外輕喚道。
榮華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雖然是仍然有些不舒服,但是顯然不像是昨晚剛剛睡下時,那般地酸軟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又是那個家伙,用內力,幫著自己按摩了一番,這才沒有太難受。
「小姐,真該起了,殿下已經是進了宮門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您若是再不起來,怕是今兒都不用起了!」如意有些打趣道。
而床上原本是還有些迷糊地榮華听了,登時便精神了,直接就坐了起來!什麼?肖冬陽又回來了?臉色微紅,卻是不得不承認,依著那個被禁欲了不過才二十余天的來說,真就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讓她丟臉到家的事兒來!
「靈芝,靈雁,快,過來幫我梳洗。」
這時,門外一隊人將東西都一一擱好,便听到了靈雁笑道,「就知道如意姐姐的這個法子有用!果然是不差!」
榮華听了,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是被如意給耍了!瞪了她一眼,「看我哪日不給你找一個比你厲害百倍的夫君,看你還敢來笑話我?」
如意也笑道,「小姐,奴婢可是實話實說呢。殿下雖然是還沒有進東宮的門,不過收到了消息,已經是出了勤政殿,往這邊兒走了。您要是再晚起一會兒,太子殿下,可就是進來了。」
榮華也不再理她,任靈芝和靈雁二人給自己打扮好了,再穿上了一襲太子妃盛裝,一時倒是覺得有些心思沉重了。自己是北梁的太子妃了,以後就是北梁的皇後!冬陽是一定會做一個好皇帝的,自己身為他的妻子,也是不能只知道每日讓他寵著,什麼也不做!總是要想法子為他分憂解難,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應該做的!就像是以前在伊府時,看到父親忙碌了,母親會親自下廚,為父親做飯。知道父親做的是藥材生意,便一直是多多研讀有關醫藥的書,而且還親手開闢了藥田,可是幫了父親不少的忙!
這樣一想,榮華的心思就有些開闊了起來,自己最擅長的,不也就是醫藥嗎?只要是自己能將肖冬陽的身體調理的好好兒的,自然也就算是幫了他了!心頭一喜,便想著立刻就去膳房了!不過剛邁兩步,一看自己的這身盛裝,便什麼念頭也沒了!這個樣子,哪里是能進膳房的打扮?
榮華暗笑自己怎麼會這般地沖動,以後的時日還長,什麼時候不都能做嗎?再說了,都這會兒功夫了,現做午膳也是來不及呀!等自己做好了,怕是自己都快要餓暈了。
「將午膳擺在碧水閣,問問太子是否回來用膳?」
「是,小姐。」靈雁腿腳快,再加上又是一個愛跑的性子,這種差事兒,也一直都是她在做。
榮華緩步到了碧水閣,心里頭開始後悔了起來,自己怎麼就不說在寢殿用膳算了?這不走路還好,一走路就覺得這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特別是這雙腿,就跟是讓人家給抽筋扒皮了一樣,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了。
終于還是到了碧水閣,榮華剛剛坐定,便看到肖冬陽也進來了。
「還以為你沒起來,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靈雁,說是你在這里等我用膳。」
榮華微惱,瞪了他一眼,心道,如果不是你自己不知節制,自己怎麼可能會這麼晚才起身?這會兒坐著還好一些,也就是腰有一些酸軟,其它的,倒還好。
「來,這是四物湯,何夫人吩咐了,你現在要經常用一些這個。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話落,親手盛了一碗端到了榮華的眼前。似乎是知道榮華心有疑惑,「我出門前,吩咐了膳房,特意為你準備的。何夫人說了,你現在的情況,僅僅用藥是不成的,若是能再輔以食療,自是最好不過的。」
榮華點點頭,也知道這東西,的確是對她的身體有好處,不聲不響地便開始喝了。
肖冬陽一擺手,屋內眾人依次退下,只留了二人,屋內雖然是安靜,可是這氣氛,卻是溫馨的很。
榮華用罷飯,想起了自己先前在這里的發現,便低聲對肖冬陽說了,肖冬陽听了,先是一愣,再是沉思了起來!榮華也不敢打擾他,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他,生怕是擾了他的思緒。
「看來,有些事,父皇的確是隱瞞了我!你放心,我會將這一切都弄明白的。這件事,除了你我,千萬不可再告于第三人知曉。我總覺得,這里面,應該是還有什麼秘密。」
「我明白。冬陽,你要何時去御書房?」
「待會兒吧。」說罷,便扶了她起來,「走吧,我先扶你到二樓上,咱們小憩一會兒,然後再一起去御書房。」話落,吩咐了人進來將這里收拾了,自己將榮華打橫起,往二樓去。
「御書房不是你們男子議政,或者是皇上批閱奏折的地方嗎?我去,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我的妻子,只是帶你去看看我每日要陪著父皇處理政事的地方,誰敢說句不成?」肖冬陽不以為意道,「將來我若是登基為帝,便讓你與你一同坐在那大殿之上,可好?」
榮華笑笑,「不好!那里太高,太冷清。我才不要去。」說著,便將頭倚在了他的肩上,「我就在這後宮里,日日為你縫衣做飯,等你歸來。」
肖冬陽低笑,聲音雖然是不大,可是听起來卻是很清朗,顯然,榮華這話愉悅了他,「真好!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人在二樓躺了一會兒,榮華自然是睡不著的,就躺在了肖冬陽的懷里,閉眼眯了一會兒,兩人都閉著眼,一會兒講講他們以前的事,一會兒又說說現在的一些國家大事。沒一會兒,榮華就睜開了眼,「冬陽,南昊現在如何了?歌兒她,當真是接手了百花樓嗎?」
肖冬陽拍拍她的肩,知道她還是在擔心逸歌無法從赤木之死的悲痛中醒悟過來,「你放心吧。她現在做的很好!經過赤木的事,她似乎是長大了許多,再也不是那個只知道整日纏著你,跟你要各種美食的小丫頭了。這人,果然是一定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真正的成長起來!就像是你我,就像是獨孤海,白雲瀟,還有逸歌!總是順利平安,也許,就永遠都無法長大了!」
「你這樣一說,我雖然是贊成,可是卻覺得這命運是何其殘忍?赤木那麼好的一個男子,竟然是說沒就沒了!冬陽,說真的,人的確是一定要有著一些坎坷,或者是慘痛的經歷,才會越來越懂事!」說著,便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前世不就是一直生活在了別人為她編織好的美夢里?結果呢?當自己知道真相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那麼多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自己終究是一個無用之人!不過,還好有老天垂憐,自己終于是可以重活一世,有些東西,也終于是看的透徹了!
肖冬陽感覺到了榮華說這話時,心情似乎是很沉重,很悲傷,以為她是因為伊家父母遇難之事,也未多想,柔聲勸道,「過去的事了,就別再想了!世事難料,變幻無常,人生就是如此!也許今日還是晴空萬里,明日就是暴風雨來襲了!」
榮華點點頭,「冬陽,南昊那邊,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今晚咱們這兒的事,會有多大把握呢?」肖冬陽的唇角微揚,笑道,「南昊基本上已經是穩住了。那個六皇子,身犯謀逆,當場被制,如今,他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了。」
「你做的?」榮華想也沒想,直接就問道。
「沒有!是白雲瀟。你別看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這心狠起來,可是一點兒也不比獨孤海差的!」
說到了獨孤海,榮華便想到了西鳳端木家族被滅之事,「這獨孤海可是真下得了狠手!這西鳳帝,竟然就是由著他?」
「不由著他又能如何?別忘了,東臨關那里,咱們還是大兵壓境呢!」
榮華听了,覺得有些地方似乎是有些奇怪,想不通,可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怪在哪兒了,想想今日還有一場硬仗,便也沒有說出來,免得再讓肖冬陽分神。
「你確定都布置好了嗎?可別拿著父皇和咱們的性命開玩笑!」
「怎麼會?你夫君我是那種做事那麼沒有準備的人嗎?放心吧!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著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日傍晚,榮華陪著肖冬陽去了御書房,去的時候,榮華特意讓人熬了枸杞烏雞湯,說是給皇上補身。二人剛進入御書房,就看到了里面有不少大臣在,其中不乏一些武將。
榮華讓如意等人陪著去了偏殿,肖冬陽陪著他們議了幾件事後,突然就挑了一下眉,然後不理會眾人,直接就去了偏殿,看到榮華依然在,這心里頭便是安定了幾分,然後,摟著她的腰,出來了。
「殿下,這,正在議事,太子妃殿下出現在這里,怕是不妥吧?」一位年紀稍長的文臣打扮的老者道。
還不等肖冬陽回答他,便听到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听那聲音,少說也有幾千人。這里可是御書房,是皇上處理國事的地方,沒有皇上的允許,什麼人敢如此興師動眾地前來驚擾陛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這殿內的眾人面色皆是一變,交頭接耳,開始憂心了。
不多時,便見御書房的大門被人打開,一隊裝備整齊的御林軍,大步進來,為首的,正是遼王殿下!
遼王身著一襲淡青色的蟒袍,身佩三尺青鋒,面色陰鷙地闖入了御書房!
「遼王?你為何擅闖御書房?你可知道,你這是重罪?」皇上的聲音微沉,自聲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情緒,平靜地就像是在問他,你今日用過了膳沒有。
「父皇,兒臣自然知道。既然兒臣今日敢有所行動,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如今這皇宮的御林軍已是盡數被我所掌控,宮門也是早已關閉。父皇,你的西山大營這會兒想要來救你,怕也是來不及了!」
「遼王殿下!你,你怎麼能?這是謀逆呀!」一位老臣有些激憤道。
遼王不屑地一笑,「謀逆?這位大人,你說錯了吧?我才是嫡長子!我才是正宮所出,這太子之位,本就應該是我的!如果不是這個小賤種突然回來,太子之位,怎麼可能會輪到他來做?不過就是一個庶出的皇子,居然是想著將我日日踩在腳下,肖冬陽,我告訴你,不可能!」
肖冬陽的眼神一暗,居然是罵他的出身低賤嗎?也就是在罵自己的母親了?「大皇兄,你若是看不慣我,可以與我為難,何苦要弄出這樣大的陣仗?你這是在逼宮,是謀逆!是死罪,你知道嗎?你不想想你在宮里頭的母後了嗎?還有,即便是今日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實力,當真就可以坐的穩當了?這天下的百姓答不答應?滿朝文武答不答應?還有,那數十萬的大軍,答不答應?」
「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肖冬陽,等他們知道的時候,你早已經死了!即便是他們再效忠于你,可是對一個已經死的了主子來說,還有什麼意義?你若是想念他們,我便讓他們下去陪你就是了。只怕,你是舍不得吧?」
遼王笑有些陰險,那色澤略深的眸子里,似乎是帶著滔天的恨意,恨不能將肖冬陽給撕碎了,嚼爛了一般!
肖冬陽不理會他的這種挑釁,「你現在放棄,為時未晚!大皇兄,你現在若是放下長劍,吩咐你的人盡數退出皇後,我敢擔保,定然是會留你一條性命。你自己想想吧!」
「哈哈!哈哈!」遼王仰天大笑,笑的猖狂,笑的激動,伸手指著肖冬陽,有些諷刺道,「肖冬陽,你有沒有看清楚現實?你以為你是誰?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還是我北梁未來的儲君?你剛才沒有听清楚嗎?我的人已經完全掌控了皇宮。你的人,你的龍衛軍,如今正遠在東臨關,你還指望著他們來救你?說起來,如果不是你的野心太大,居然是想著用三十萬的龍衛軍來威攝西鳳,我也不會有今日這個機會!肖冬陽,你認命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榮華就站在了肖冬陽的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對于肖冬陽,她自然是有信心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遼王竟然是發狂至此?為了那個位子,真的就可以舍棄了一切嗎?她明白,剛才肖冬陽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不是在等什麼救兵,而是想著再給他一個機會!畢竟,他們是同父的兄弟!有些事,即便是他狠的下心,父皇,也是狠不下的!
「大皇兄,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現在放下長劍,你仍然還是遼王,雖然再不可能有掌兵之權,可是一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自然也是可以供你無憂的!」
遼王搖搖頭,一張本就有些冷硬的五官,此時看上去,更是有些駭人!他的一雙眼楮里,布滿了血絲,顯然是許久未曾休息好。還有,他的臉色微白,不知是因為太過興奮,還是因為其它原因,總之,讓榮華看了,除覺得有些害怕之外,還覺得有些古怪。
「我不可能會放下劍的!肖冬陽,我知道你身手好!那又如何?」話落,一抬頭,便見殿內的眾多侍衛們,便將那刀劍,架在了殿內的一干大臣們的脖子之上!
「你看到了?你若是敢動手,我就下令讓他們殺了這些文武重臣。你舍得嗎?他們可都是我北梁的棟梁之才呀!哈哈!」遼王的笑,這一次肆意而張狂,讓人听了,忍不住就是心底發顫,榮華,自然是也不例外。
感覺到了身邊兒美人兒的身體微僵,不甚在意地攬了榮華的腰,笑道,「好!不就是不許還手嗎?你讓他們收了這刀劍吧!我不還手就是!還有,你不就是想著要這太子之位嗎?讓他們都走吧!反正這皇宮也是被你的人給控制住了,我還能飛出去不成?只要我死了,這北梁的太子之位一定就是你的,不是嗎?因為其它兩位皇弟,一位身體太弱,一位年紀太小,皆是非適合之人選。大皇兄,我與太子妃都在這里,你怕什麼?」
「肖冬陽,誰說我怕了?我有什麼好怕的?你現在是我的階下之囚,我為什麼要怕?」
「對呀!你的人已經是掌控了全局,你怕什麼?不如,先讓這些大臣們散了!將來,你若為帝,還是要仰仗他們的,別忘了,你一個人,是辦不成什麼大事的。」
遼王似乎是有些猶豫了,皇上睨了他一眼,沉聲道,「朕就在此處,也不會出去,你讓他們都走吧。不過就是一些臣子,何苦為難他們?」
「皇上!」頓時這大殿內,便是響起了一片哭聲,「皇上,您乃一國之君,臣等效忠皇上,萬死不辭呀!」
「是呀,皇上,如今這遼王逼宮,微臣等做臣子的,怎可棄了皇上,自謀生路?」
「臣等愧對皇上呀!」
一時間,這大殿內表忠的聲音,倒是此起彼伏。肖冬陽听了,目光往這些人的身上微微一掃,也大概有了數,「大皇兄,父皇既然已經說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讓他們都離開御書房,又不是讓他們現在就離開皇宮,你有什麼可畏懼的?」
「閉嘴!這里現在是我說了算!你少在這里發號施令!」話落,轉了身,怒道,「吵死人了!將他們都趕出去!」
「是,殿下。」
沒一會兒,這大殿內,便安靜了不少!而剛剛被趕出去的那些大臣們,則是有的開始想法子,如何能找到皇後,有的,則是想著如何聯絡外頭的士兵,當然了,還有的,則是在想著,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先向遼王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呢?
「父皇,兒臣按照您說的辦了,您還是寫傳位詔書吧!」
皇上面色陰沉,眸底卻是一片清明,細看,還有一抹悲痛之色,「越兒,你就這麼想坐這個位子?」
遼王微微愣了一下,仔細一想,記憶中,父皇似乎是從未如此叫過自己,臉上不免有些難看,這是想著來跟自己講親情了嗎?嘲諷地一笑,「父皇,兒臣記得,你向來都是喚兒臣皇兒的。以前肖冬陽沒有回來時,您一直是這樣喚兒臣的,後來他回來了,兒臣被封了王,您喚兒臣,便成了遼王。今日怎麼突然就想起了兒臣的名諱了?」
皇上的面容微僵,許久,才輕吐出一口氣來,「越兒,父皇知道你是在怪這些年來對你的疏忽,可是,你是長子,朕對你的要求自然是要比其它人的高一些。只是,太子這個位置,的確不是你適合做的。」
「呵呵!父皇,長子?要求高?不適合我坐?您不覺得你說的話,太好笑了嗎?」遼王的眼底似乎是都笑出了眼淚,「父皇,你大概是忘了,你是如何細心栽培肖冬陽的吧?這些年來,什麼他無意中走失了?分明就是你派人將他給藏了起來。為什麼?一來是為了躲避這宮里頭的一些紛爭,這另一個原因,不就是為了培養他成為您的皇位繼承人嗎?」
皇上的面色微冷,「越兒,有些事,你不懂。這皇位,只能是冬陽的。你,也只能是遼王。」
「為什麼?兒臣到底哪里不如他了?您說呀!兒臣的心計不如他?還是才智不如他?分明就是您偏心于他罷了!如果不是您這些年來的苦心栽培,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得力手下?」遼王步步緊逼道。
皇上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有些事,你不懂!朕說過,這北梁的江山,只能是由他來繼承,這是朕,還有咱們肖家,欠了他的。只有是冬陽繼位,我北梁,才有可能會穩固繁盛。而且,冬陽的本事如何,你也是親眼所見。越兒,剛才冬陽讓你將這些大臣們盡數遣退,你以為,就只是為了保住他們一命?更要緊的是,他在為你著想。不想讓你太過難堪呀!」
遼王听了,眸子微眯,怎麼可能?自己現在明明就是掌控了全局,御林軍的幾名統領現在都是自己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不測?想想剛才出去的那幾名大臣,遼王的眸光微閃,難道,他們是去搬救兵了?可是這皇宮里頭一草一木,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哪里還有什麼救兵可搬?
「父皇,您不要在此虛張聲勢了。還是盡快下詔傳位吧。別逼著兒臣做出一些傷害您的事情來。」
「越兒,你竟是執意如此麼?朕和太子都給了你機會,你不要怪父皇的心,太狠了!」話落,皇上眼楮微眯了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道,「朕老了,有些事,也做不了主了。冬陽,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便轉過了身。
榮華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有些孤寂,還有些微微的前頃,似乎是真的老了,有些,直不起來了。
「大皇兄,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願意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嗎?當真就要為了這把椅子,與我手足相殘?」
「哼!不必再想了,我意已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話落,便抽出了自己身側的長劍,眸光微冷,面色暗沉中還透著些許的白色和青色。
「大皇兄,你為何如此執著呢?並非是我不肯讓出這個位置,而是你可想過,現如今的天下大勢如何?還有,你今日能有這膽子和實力逼宮,真的靠的就是你自己的力量嗎?大皇兄,通敵叛國,任是誰也救不了你的!你以為我和父皇真的就什麼也不知道嗎?」
遼王听了,臉色煞變!身子也是微抖,跟在他身邊兒的這幾名御林軍,也是面面相覷,眸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快速地閃過。
「怎麼會?怎麼可能?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遼王似乎是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通敵叛國四個字,將他壓的是徹底地透不過氣來了!
正在此時,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竟然是皇後帶著清雅郡主過來了。
「越兒,你怎生如此糊涂?還不快快將兵器放下!」皇後一進門,便輕喝道。
看著被清雅郡主扶著的皇後一襲明黃色的鳳袍,站在自己的面前,遼王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順手以長劍支撐,這才站穩了。
此時,榮華已經是確定,這遼王的身上,的確是大有不妥了。只是現在他手中還有利器,而且這殿中還有這眾多的御林軍在,所以,她也只能是先在心底暗自猜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越兒,听話,快快將兵器放下,命他們盡數退下就是。這太子之位,冬陽坐,與你坐,不都是一樣嗎?你們都是母後的孩子。你們為什麼要兄弟相殘呢?」皇後這會兒,也是失了冷靜,流著淚苦聲勸道。
肖冬陽听了,眉毛微挑,看向了一旁的皇上。
皇上這才緩緩轉過了身來,雙眸並未看向遼王,而是看向了皇後。
肖冬陽明白,這里將會發生什麼事了,沉聲道,「動手!」
遼王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被這殿內突然出現的一批黑衣人給殺了個措手不及。不過是片刻之間,這大殿內便再次恢復了平靜!遼王看著地上的尸體,听著外面的打殺聲,心里,早已是沒了主意。
「王爺,您還是先放下手中的兵器吧。娘娘還在這兒,萬一再不小心傷了娘娘,您豈不是悔恨終生?」清雅郡主勸道。
遼王似乎是這才回過神來,手一松,長劍便已是掉落在了地上。
不待肖冬陽吩咐,便有人迅速出手,制住了遼王。而榮華這才上前,細細地為他診了脈。
「他被人服食了一種名為蝕心的毒。此毒,雖不致命,卻是可以使人發狂,而且,還會讓人暴燥狂亂,做事沖動。從脈相上看,服食的時間,應該是不超十個時辰。」
皇後听了,倒退一步,被清雅扶住,才勉強站穩了,然後再一看上的遼王,又快速地蹲下了身子,哭訴道,「你這個傻孩子,你被人家利用了,竟然是還不知道麼?」
遼王此時的表情也是有些呆呆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這幾日,一直都是和司空蘭在一起的。難道是她?」話落,臉上還有些難以置信。
肖冬陽听了,往那暗處看一眼,便有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了大殿,飛向宮外了。
皇上看向了皇後,沉聲道,「皇後,你倒是說說,怎麼就成了一母同胞了?莫非,你是說冬陽是你的孩子不成?」
皇後的臉一白,身子一軟,有些驚恐地看向了皇上,過了一會兒,便又恢復了鎮定,在清雅郡主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後背挺的筆直,下巴微揚,皇後的高傲和清貴,再次在她的身上展現了出來。
「沒錯兒!冬陽的確就是臣妾的兒子,那又如何?當年臣妾同姜氏一同有孕,可是在您的眼里,就只有姜氏,從來就沒有過臣妾。姜氏喜歡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您都是記得一清二楚的,可是臣妾呢?您幾時看過臣妾一眼?臣妾當年生下越兒時,您又何曾多瞧過他一眼?」
皇上的嘴唇緊抿,面色微凜,並不言語。
皇後自嘲地一笑,「您與姜氏的恩愛,在這深宮之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可是臣妾呢?臣妾表面上風光,是人人畏懼的皇後,可是實際上呢?人前風光,人後淒苦,臣妾夜夜孤枕難眠,又有何人知曉?若非是當年有太後相逼,怕是您根本就不屑進臣妾的坤寧宮一步吧?」
說到這兒,皇後再次有些淒涼地笑了一笑,「臣妾原以為只要是為您誕下了長子,您便會對臣妾改觀。可是實際上呢?您卻是在臣妾有孕之後,便一直是再未露面。自那以後,除了姜氏,您的眼中,便再無一人!您知道嗎?姜氏的死,就是你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你太寵姜氏,她怎麼可能會那麼早就香消玉殞?呵呵!您沒有想到吧?臣妾不過就是稍稍點撥了幾句,連點火都不算,可是沒想到,她們竟然是成功了?原以為,她們定然是會失敗,到時候,只要是她們失手了,那麼,臣妾也少了兩個在暗地里嘲笑臣妾的賤人!若是她們僥幸得手了,那便是最好不過了!只要是姜氏一死,這宮里宮外,還有誰敢再嘲笑臣妾?」
肖冬陽听了,眸子一暗,聲音微啞道,「你說,你是我的生母?」
「不錯!冬陽,我才是你的生身之母,那個你一直以來以為的,不過就是一個替身罷了!姜氏那個賤人的兒子,從一生下來,就被我命人給沉了井。呵呵!」皇後有些猙獰地笑著,那笑容看起來明明就很美,可是這會兒在殿內的幾人看起來,卻像是一朵可以將人吞噬掉的食人花一般,很是恐怖!
「怎麼可能?」肖冬陽的眸子微眯,臉色微白,雙手緊握成拳,骨節處已是泛著青白。
「為什麼不可能?」皇後的笑容可掬,端莊優雅,可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難以相信,這樣慘忍的事情,竟然是這樣一個優雅的女子做的出來的。
「當年,姜氏產子之日,我不小心被人暗害,竟然是中了紅花,雖是中的不多,卻是引發了早產!同一天!呵呵!皇上,怕您今時今日都是無法想起當初臣妾是與姜氏一同生產的吧?」
皇後話落,面色悲愴,「您沒有想到吧?臣妾早就在姜氏的身邊安插好了人手,您做夢也想不到,蘇嬤嬤其實是臣妾的人吧?當年蘇嬤嬤的兒子被人陷害,眼看就要人頭落地,是臣妾派人保下了他一命,她對臣妾自然是感激萬分,發誓要效忠于臣妾。原本,臣妾的計劃,是要讓姜氏直接就產下一個死胎,或者是再死于意外的。可是沒想到,臣妾不巧竟然是也在那日早產!臣妾懷胎八月,終于還是生了一子!當時,臣妾就計上心來,命蘇嬤嬤趁人不備,將姜氏剛剛產下的皇子,與臣妾的調了包。您想不到吧?此事,當年就連太後也是知道的!此事,得到了她的默許。為什麼?皇上,您應該是能猜的到吧?」
看著皇後越來越得意地一張臉,皇上的面色陰冷無比。而清雅郡主和榮華則是暗自吃驚,原來,肖冬陽竟然是皇後的親子,竟然是真正的嫡子嗎?
榮華有些擔心肖冬陽,伸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感覺到了她手心的溫暖,肖冬陽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示意自己無事,可是那微白的面色,怎麼可能讓榮華相信,他真的沒事呢。
「朕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你做的!你買通了蘇嬤嬤,將兩位皇子換了過來,將姜氏所生的皇子扔入了井中,只是為了報復朕和姜氏!你親眼看著朕疼愛著自以為是姜氏所出的兒子,你的心里,應該是很舒服吧?皇後,你的心思,還真是歹毒!當年之事,朕雖然是懷疑到了你,可是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是指向了那兩名妃嬪,朕也就沒有往你的身上想過。可是沒想到,竟然你才是始作俑者!皇後,所謂蛇蠍心腸,也不過如此吧!」
「皇上謬贊了!臣妾也都是被您給逼的!如果不是您根本就不疼愛越兒,臣妾又如何會想出這等的法子來?不過,慶幸的是,臣妾賭對了,不是嗎?」
肖冬陽有些懵了!自己一直在懷疑的殺母仇人,竟然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嗎?一個踉蹌,身形微晃,榮華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感覺到了他的手心一片冰涼,心中甚憂。
「冬陽,別擔心。無論你是誰,你的身分如何,你的身邊,都還有我。」
肖冬陽看了一眼面色擔憂的榮華,心中一暖,「沒錯。我就是我,我的身邊,還有你。」
听著二人的對話,皇上的眸光微閃,竟是笑道,「皇後,當年母後也明知你的此番做法,就是跟你一樣在賭,覺得朕對姜氏所出的孩子,一定是會細心教,是也不是?」
「沒錯!我們的確是猜到了這一步,而事實上,您也確實是對冬陽疼愛非常,不是嗎?」皇後眼底的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似乎是看到了肖冬陽,榮登大位的景象。突然,皇後似乎是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細看皇上,並未有慍怒之色,事情,似乎是跟自己想像的,略有不同呢。
「皇後,你的確是聰明!只不過,可惜了!冬陽,是朕與姜氏的兒子。這一點,你不用再懷疑了!自始至終,朕所承認的妻子,就只有姜氏一人!你,當初朕就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一心要嫁朕為後,朕既然是給了你皇後的榮華,便不再欠你什麼。你根本就不該對朕有什麼怨言!」
皇上說完,轉頭看向了正看著他的肖冬陽,「你是朕與岩岩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皇後,當年的確是死了一個皇子,事實上,也的確就是宮中記載的那般,是你的兒子。早產,早夭。」
皇後听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身子微晃,臉色煞白,「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不!徐嬤嬤呢?還有蘇嬤嬤,明明死的那個就是姜氏那個賤人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臣妾的兒子?不!不是!絕對不是!」
不止是皇後,其它人也被皇上的這番說辭給嚇到了!這,這情勢逆轉的也太快吧?榮華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下子從雲巔跌入了谷底,然後又從谷底,嗖的一下子,又飄到了雲端。這也太刺激了一些!
肖冬陽已經冷靜了下來,「父皇,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年,她們的確是買通了蘇嬤嬤,只不過,那場買通,也是朕與蘇嬤嬤一早就商量好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引人入套罷了!說實話,當初朕以為,只要是皇後以為你是她的兒子,那麼,至少,也不會再加害于你,可使你平安長大。可是沒想到,這宮里頭的女人,心狠的,可不止皇後一個!後來,你中了毒,當時的情形,你自己應該是還記得的。若非是遇到了何夫人,怕是這會兒,你早就沒命了。」
「是,何夫人原就是母親的故交。雖一直稱母親為主,可是听您說過,母親從未將其當作手下,一直是視為親朋。所以,您才會如此地信任她。而蘇嬤嬤,原來,當初的一切,都是您布置的一個局!」肖冬陽這會兒已是完全明白了過來,看來,自己的心思,還是不及父皇的十之一二呀!居然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是料到了會有人要謀害母親和自己,所以便早早地布了局,雖然是還是沒能防住那些惡人的惡行,可是至少,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不是嗎?
皇上沖著皇後擰眉道,「你若不是信,大可以回宮去問問你身邊兒的徐嬤嬤,看看當日死的,到底是誰的兒子?」
榮華這會兒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這皇上的心思,也太深了吧?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可以布局至此?簡直就是太讓人意外了!
「不!不!我的兒子還活著!是太子!是北梁太子!是驚才絕逸,雅人深致,傾絕天下的北梁太子!你騙我!你騙我!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皇後的神態,已是有些瘋巔,說話,也是開始有些巔三倒四了起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呢?」
突然,一把就抓住了身邊的清雅郡主,「你看到我的兒子了嗎?他這麼大!才剛剛出生,他是早產兒,你知道嗎?我懷胎八個月生下來的!你有沒有看到?」
還不待清雅郡主反應過來,皇後又突然松開了她,面色驚恐,目光畏懼道,「姜氏!姜岩,你,你走開!你來做什麼?我知道了,你要來害我的兒子!害我的兒子是不是?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的!」話落,便猛地轉了身,向殿外跑去。
清雅郡主看著這事情竟然是如此地急轉直下,即便是她聰明冷靜,也是有些回不過味兒來了。
榮華輕嘆一聲,看了一眼在地上,已經是被驚的不知所謂的遼王,搖搖頭道,「冬陽,先命人將遼王送回府吧。他體內的毒,雖不致命,卻也是需要醫治的。」
肖冬陽點點頭,此時,外面的打斗聲已然是停止,阿左,阿右,還有小五子三人,大步進殿,跪拜道,「參見皇上!」
「平身吧。冬陽,你來善後吧。」皇上說完,便在那龍椅上坐了,面露疲累之色。
「如何了?」肖冬陽近前一步。
「回殿下,誅殺了近三千人,其余人全部繳械。皇宮已是盡數由屬下接管。」阿左回話道。
肖冬陽點了點頭,「大皇兄,你現在可是明白了,你不僅僅是中了我們的計,你還中了獨孤海的計!你體內的毒,如果不出我所料,便是他下的。」
遼王自嘲一笑,「時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成王敗寇!只怪我太過天真,不該信他!也怪我才智不足,活該如此!太子,我既已落敗,听憑處置。」
他的這一聲太子,可謂是將自己的態度展現地明白清楚,這是徹底地認可了自己的失敗,也是真正的明白了,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
「大皇兄,我說過,我們是兄弟。這一次,主要也是你體內的蝕心作祟,如今你雖然是身犯謀逆之罪,可是畢竟也是身不由己,也是被人給設計了。罪不致死,你,仍是我的皇兄。但願你經此一事,能真正地明白,這世間,什麼最重要?」
遼王的臉上先是一驚,再是一愣,隨後便是釋然了!笑道,「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何父皇一直是堅持要立你為太子了!我的確是不及你,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一份胸襟,我便不如你!若是今日你我的位置巔倒過來,我定然是不會放過你,可是,呵呵!也許這就是父皇所說的帝王胸襟吧!」話落,看向了那龍椅之後的皇上,「父皇,兒臣對不起您!辜負了您的期望,還請您寬恕!兒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雖然是太子不多加怪罪,可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沒臉再見您了!」
說完,已是淚流滿面了。
「越兒,你,罷了。朕說過了,此事,交由太子來處置。」
榮華听了,上前兩步,「你可是擔心皇後?」
遼王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太子妃,仍如初見時那般地亮眼,端莊,嫻雅。看到她眸底的那抹純淨和善意,遼王第一次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太子妃既已猜到了,還請太子妃寬恕母後,饒她一命。如今,她怕已是瘋巔了,還請太子妃勸勸太子,留她一命吧。」
榮華凝眉道,「皇後之事,我做不得主。畢竟,受到傷害的,是父皇,還有太子。不過,你到現在仍是念著皇後,可見你的心里,也還是以孝為先的。不過,皇後數次命人暗害于我。說實話,我當真是無法從心底里,真正地原諒她。」
遼王呆了呆,明白過來,「母後的確是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還請你不要見怪。畢竟,她一直以為太子是她的兒子。而她所中意的太子妃,卻一直都不是你!」
榮華看了肖冬陽一眼,見其目光清澈,顯然,已是放下了。
「來人,先送遼王回府解毒。再命人跟著皇後,別讓她出什麼差錯。直至她回到坤寧宮。」話落,猶豫了一下,「派一隊侍衛,守住坤寧宮。」
「是,殿下。」
遼王明白,太子這是暫時只打算軟禁皇後,也就是說,皇後應該是不會死了。
「父皇,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還是好好歇息吧。兒臣先去膳房看看,幫您做一些膳食過來吧?」榮華道。
「不必了!你們回去吧。朕這里有宮人們伺候,不必擔心。」
肖冬陽與榮華相視一眼,也不再堅持,行禮告退,出了御書房。
兩人才剛剛出了御書房的院子,便听到了清雅郡主喊道,「太子殿下請留步。」
二人一看是她,心中皆是不悅,不過,卻是未曾顯露出來,「不知清雅郡主,有何要事?」
「太子殿下。」清雅福了福身,喘了口氣,才道,「太子殿下,臣女先前也知道皇後的一些計劃,保是,臣女答應過皇後,不能與她為敵,而且,更要緊的是,您也知道,皇後的手段何其凌厲?臣女一人進京,本就是如覆薄冰,處處驚心,怎敢再得罪這宮里頭最有權勢的皇後?其實,那一日,臣女也是有所察覺,本不欲再去敬酒的,可是奈何,皇後的授意,臣女不敢不听。還請太子殿諒一二。」
肖冬陽倒是沒有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只是表情微冷,「知道了。此事,孤自會查明真相!」
清雅郡主听了,面上一喜,似乎是放了心,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光亮,幾乎就是下意識地,就撲身上前,驚呼一聲,「殿下小心!」
榮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遲了!清雅郡主的左肩被一支利箭射中,不過片刻,左肩上,便是一片血漬了!
肖冬陽一擺手,便見不知從何處掠出了幾道身影,向著那利箭射來的方向直奔而去!
「來人,送清雅郡主回去治傷。」肖冬陽將人推給了一名侍衛。那侍衛似乎是有些猶豫,「清雅郡主,此前一直是跟皇後娘娘住在一起的。現在?」
肖冬陽一怔,倒是沒想到這個。榮華直接就吩咐道,「送去東宮吧。然後速速去傳太醫。」
「是,殿下。」
看著那侍衛扶著清雅郡主急匆匆地走了,肖冬陽的眉心一緊,「榮華,你為何要讓她去東宮?這個女人,可是不簡單呢!」
「是呀,剛才在御書房,面對這樣的皇室秘辛,她卻幾乎就是無動于衷,咱們可是不得不小心。既然是此人不簡單,又受了傷,那還有什麼,是比將她留在眼皮下底下,是最安全的呢?」
肖冬陽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就是擔心她會對你不利!當初那美人恩的事,她明明知道,若是真的有心于我有利,為何不直言?分明就是為了撇清自己與皇後的關系,想著讓我們對她改觀罷了。」
「也不盡然!」榮華嘆道,「皇後一直屬意的太子妃人選,應該就是她吧!有著這樣一個巨大的誘惑存在著,任是誰,怕也是難以拒絕的。」話落,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桃花?」
一句話,將二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給松懈了不少!肖冬陽摟著她的腰,在宮人的提燈指引下,慢步回了東宮。
剛回東宮,蘇嬤嬤便將清雅郡主的安置及傷情都說了一遍,肖冬陽看了蘇嬤嬤半晌,才道,「父皇都告訴我了。蘇嬤嬤,這些年,委屈你了。特別是在皇後那兒,忍的特別辛苦吧?」
蘇嬤嬤一听,眼圈兒一紅,便落下淚來,「殿下!能為殿下做事,是奴婢的福氣!若非是當年皇上有先見之明,怕是這會兒,奴婢就再也看不到您了。現在想想,便是讓奴婢和奴婢的兒子再多受些苦,也是值得了。」
肖冬陽的心底也是一軟,「等我將這里安置的妥當了,就派人送您出宮養老吧!宮里頭再好,也是沒有你的親人陪著。回頭,我讓人給你們就在京外置辦些宅地,好好兒和你的兒子過日子吧。」
「殿下!您這是嫌棄奴婢老了嗎?」蘇嬤嬤有些不舍道。
「蘇嬤嬤,你是宮里頭的老人兒了。又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怎麼會嫌棄你?你和你兒子,為了我,為了我母親,做了這麼多事,我心中只有感激,何來嫌棄?蘇嬤嬤,你出宮後,平平安安,好好過日子,便是比什麼都強。若是哪日想我們了,也可以進宮來看看。或者是我和榮華得了空,出宮去看你們。嘗嘗你們種的菜,喝喝你們沏的茶,如何?」
蘇嬤嬤含淚帶笑地點著頭,「好!好!奴婢什麼都听殿下的。殿下如何吩咐,奴婢就如何做!」
肖冬陽又安撫了幾句,便和榮華一起回了寢殿。
「我總覺得今日的事情,似乎是還有些沒有完全弄清楚。」榮華月兌了外頭的斗篷,坐在妝台前,準備卸了頭上的裝飾。
肖冬陽一擺手,人都退下,他自己站到了榮華的身側,開始慢慢地為她將頭上的珠釵一支一支地拆了下來。「什麼事情沒有弄清楚?」
「父皇一直說,這北梁的太子,只能是你,你不覺得父皇這話里有話嗎?」
肖冬陽微微一愣,似乎是有這麼回事,「的確!我原本也是沒有在意,這會兒想著,應該是還有什麼沒有說明白。」
「還有,我在碧水閣里發現的那些。我總覺得,它們之間,似乎是有著什麼緊密的關聯。」榮華使勁兒想著,那個圖案怎麼就會這麼眼熟呢?在哪兒見過呢?
肖冬陽為她拆完了發,拿起了玉梳,輕輕地為她梳著發,「別再想了。今日一天,雖然說是沒有做什麼,可是這身體定然也是累極了。對了,你今晚的藥還沒用呢。」
榮華一听這個,小臉兒又是一垮,可是一想到這藥關系到自己將來是否能為冬陽生兒育女,便是再苦,也只能是忍了!
接下來,一連數日,肖冬陽都是忙著處置遼王謀逆之事。而榮華,則是每日去看看留在東宮養傷的清雅郡主。
這日,榮華又去看清雅郡主,還沒進門,便听到了清雅郡主在與這宮人們小聲地說著話,隱隱約約地,也只能是听到什麼閣樓之類的。榮華的眼神微眯,沖著身後的如意使了個眼色,如意便施展了輕功,躍上了屋頂。
片刻後,榮華再听不到里面的談話聲,才進了屋子。
「給殿下請安。」清雅郡主掙扎著就要起來行禮。
「快躺著吧。你身上的傷雖然是不重,可你是一名女子,總是要調養好了。不然,將來若是留了疤,也會影響你嫁人的。」榮華似是無意道。
清雅郡主笑道,「多謝殿下了。這殿下命人送來的生肌膏,果然是好用。這肩上的枷已經是月兌落了。這會兒就是有些癢,太醫們說,這是在長新肉了。」
「沒錯兒。生肌自然是會癢一些的。清雅郡主若是悶了,就讓這宮人們陪著你四處走走,這東宮,也沒有什麼忌諱。只除了太子的書房,還有後院兒的碧水閣,這兩處地方你不能去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多謝殿下。臣女剛剛還問她們,這東宮可有什麼好玩兒一些的地方?這天天在這里悶著,也怕是要生出病來。」
「那就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也是好的。」榮華的眼角無意中掃到了一枚玉佩,面上微微一愣,笑道,「這枚玉佩上的花紋,倒是好生別致呢。不知可否給本宮看看?」
清雅低頭一看,是自己腰間的一枚蘭花兒玉佩,便解了下來,遞給了榮華。「殿下,不過就是一塊兒普通的玉佩罷了,怎及您東宮里的東西好?」
榮華笑笑,「這玉的成色不錯呢!我瞧著,這顏色也是極好,配上郡主的嬌顏,還真是相得益彰呢!」
「殿下說笑了!臣女怎及殿下十之一二?」
榮華又與她客套了幾句,將玉佩還了她,便起身走了。
三日後,皇上下旨,遼王被奸人所害,欲逼宮謀反,幸而及時悔悟,而且是被人下毒所致,將其貶為郡王。收繳其一切兵權。仍是居于京城遼王府。皇後因謀害妃嬪及皇嗣,奪其後位,廢為嬪,幽禁于冷宮。終生不得踏出冷宮一步!
當然了,還有魯國公府,也是跟著一起被貶,國公封號被奪,所有其直系親屬,為官者,全部直降三級!旁系,則是盡數貶為平民,剝奪了功名,皆為白身!于是,原本是盛京最為繁盛的大家族,一夜之間,便沒落了。
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遼王逼宮一事,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司空蘭,遼王的司空側妃,此時,正被關押在了天牢里。
榮華進來時,發現她正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發著呆。榮華四處看了看,這處牢房,還算是不錯的,雖然有些陰潮,可是至少還算是干淨。而且,也沒有多少的霉味兒。
「你來了?你來看我的笑話的?還是想著從我的口里,得到什麼你想要的嗎?」司空蘭頭也不抬,眼楮也不看她。
「你為什麼要與獨孤海合作呢?難道你不知道,一開始設計了你的人,就是他?」
「呵呵!我怎麼可能會和他合作?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是他,怎麼可能會和他合作?」司空蘭有些自嘲道,「那個黑衣人!簡直就不是人!我原以為,他是想著讓我殺了你,給你下毒。可是沒想到,原來竟然是不是!我現在才發現,最一開始的那個黑衣人,和最後一次出現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呵呵!我是不是很蠢?蠢的都不知道自己在為誰賣命了?」
榮華的眉心微蹙了蹙,現在的司空蘭,雖然是低著頭,可是仍然能看出她的臉色微黃,目光有些呆滯,這身上的衣服,也是髒污不堪!頭發已是亂的像是一個鳥窩一樣。原本高貴優雅的司空小姐,竟然是落到了這步田地!不過,榮華可是一點兒也不同情她,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存心想要害自己,又怎麼可能會中了人家的計?
「你可知道你給遼王下的是什麼毒?」
司空蘭點點頭,又搖搖頭,「一開始,他說只是一些迷藥,會讓他變得有些興奮,會讓他更喜歡和我在一起。我也真是蠢,竟然就信了。可是待他用了藥,我才發現,他的確是有些興奮,不過不是在男女之事上,而在其它的方面。他整個人都很精神,他在書房里一待就是幾個時辰。等我意識到了似乎是有什麼不對的時候,他已經進宮了。」
榮華沒有插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听著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她跟遼王的事,說著她在第一次見面就愛了肖冬陽的事,也說著,她在遼王府過的並不順心的事。
約莫待了有大半個時辰,榮華才轉身離開了,走之前,留話道,「司空蘭,你有今日,到底是怪誰呢?你仔細地想一想你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如果不是你自己貪心,又怎麼會讓獨孤海有機可乘?如果不是你自己太過自私自利,又怎麼會接二連三地被人利用?你從一開始,就不該肖想,根本不屬于你的人!」
司空蘭在她走後,許久,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未動。似乎是在想著她的話,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
榮華剛剛到宮門口,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肖冬陽。
「你今日怎麼這麼早?不用忙了嗎?」
「你去哪兒了?現在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說著,便將自己身上的大麾解了下來,給她裹上。
其實,榮華穿的並不單薄,只是因為肖冬陽太心疼她,所以才會如此。榮華也只是笑笑,對于他的寵愛,則是照單全收!有一個人這樣全心全意的寵著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甜蜜呢。
「冬陽,我去見司空蘭了。你說的沒錯,果然,最後一次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就是獨孤海的人。這麼說來,他是得知了你傳過去的消息,然後順藤模瓜,竟然是找到了端木安安布在北梁的暗棋,然後為他所用了!只是,我到現在仍是有些不明白。他不好好兒的處置他們西鳳的事,為何要到我們這里來摻上一腳?」
「不過就是了為江山、權利!他想的,倒是簡單。以為只要是幫著遼王發動內亂,他們西鳳就有機可乘了。可是沒想到,一切都在我和父皇的算計之中!只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遼王居然是真的會選擇和他合作。」
「事情過去了,算了。」
「怕是難了!」肖冬陽一邊兒給她暖著手,一邊兒道,「西鳳想插手我北梁的政務,就要付出代價!榮華,這與你為醫者不同,不是只要心懷仁慈,就真的是可以名揚天下了!治國,該強時,則要強。獨孤海,這是在挑釁我北梁的威嚴。即便是我要放過他,北梁的臣民們,也是不會答應的!」
榮華的手一抖,「要打仗嗎?」
肖冬陽輕輕一笑,「放心!沒有那麼快。總還是要再等一等的。至少,也要在白雲瀟那邊兒成事之後。我倒要看看,北梁與南昊聯手,他西鳳,如何自處?」
榮華听了,倒是心情不錯道,「你倒是會說!便是沒有南昊,那西鳳也是不敢惹你的!更何況是還有了南昊了?不過,你說實話,對付西鳳,你究竟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可是單單只是因為一個獨孤海?」
「兩者都有吧!事實上,父皇以前就一直在籌備,不過,他也保是籌備,畢竟年紀大了,用他的話來說,想著將這不世功勛,留給我了。」
榮華淡淡一笑,不作表態。畢竟,男人們之間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插手。她就只想著每日給倚著他的肩,與他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便已是極好的日子了!
夜,已是極深了!因為剛過了十五沒幾天,這天上的一彎明月,也還算是有些光華的。寂靜的夜里,似乎是只能听到那呼呼地風聲,還有,偶爾傳來的梅花花瓣落地的聲音。
太子東宮里,除了院子里的庭院燈和廊燈,閣樓什麼的,也是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突然,碧水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冒出了許多的光亮,幾乎是要閃到了人們的眼!
不多時,東宮前殿。榮華和肖冬陽並排而坐,看著眼前那個被押在地上,一襲黑衣的清雅郡主。
「能和我們說說嗎?清雅郡主?夜闖東宮的藏寶閣,你可千萬別說是因為太悶了,所以四處走走?」
清雅郡主沖著榮華冷哼一聲,滿臉地不屑!這樣的態度,可是惹惱了肖冬陽,一個眼神過去,便听到了幾聲清脆地巴掌聲!
「姜清雅,孤警告你,再敢露出那樣的眼神,孤就直接命人挖了你的眼!」肖冬陽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嚇得清雅身子一顫!
「不!你不能!我父親曾經救過皇上,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皇上也不會答應的。」
「是嗎?那你可以試試看!看孤,到底是有沒有這個膽子,對你動手?」
清雅听了,面色微白,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榮華對于她剛才的無禮,似乎是並不在意,「其實,你不說,本宮也知道。要不,本宮就代你說了?你也听听,看本宮說的對也不對,全也不全?如何?」
話落,一抬手,這大殿內,除了雷天和如意等心月復外,再無旁人。
「你想找的,是一幅圖吧?如果我沒猜錯,應該還是一幅藏寶圖?」榮華輕輕道,「你從一開始,就刻意地隱瞞了自己會武之事,然後又借著遼王之亂,安排了自己的人,故意放冷箭。好一招苦肉計呀!這樣,便可成功地住進了東宮。誰讓你是為了救太子呢?即便是當時我不說讓你搬進來,你也仍是會有法子的吧?」
清雅郡主扭了頭,不理她。
「那日,本宮刻意在你面前提及,這東宮有兩處地方不能去,一處是書房,一處是碧水閣。于是,你便暗暗記在了心里,這是想著來找那幅圖了?」
清雅郡主仍是不語。
肖冬陽微微抬眼,「可派人去請皇上了?」
「回殿下,已經去了。應該稍後就會到了。」雷天回道。
榮華再不看那姜清雅,而是附到了肖冬陽的耳邊,「你的那枚玉佩,可是有著大秘密呢。可是不許丟了。回頭,我還想著去探探險呢。」
「好!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
終于,皇上來了。當皇上看到了地上跪著的,一襲黑衣的姜清雅時,便似乎是明白了個大概。看到他夫婦二人,神色平靜,輕嘆一聲,搖頭道,「姜清雅,朕待你們姜家不薄,想不到,你們竟然是仍然不肯死心。」
「哼!這江山,本就是我姜氏的!你們肖氏,也不過就是亂臣賊子罷了!」
二人相視一眼,面色微凝!姜氏!姜姓,乃是北梁的前身大夏的皇室姓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肖冬陽的眸光微微一暗,只是緊緊地看向了皇上。
「姜氏,姜清雅,你真以為你就是什麼姜氏後裔嗎?一切不過就是你父親自說自話罷了!姜氏的族譜,在朕的手里。你以為,你身上,你父親的身上,真的就流著什麼高貴的血液嗎?哼!簡直就是荒唐!而且,當年大夏之所以滅亡,也非我肖氏之亂!而是姜氏皇子紛爭不斷,兄弟反目,才會釀成了滅國的大禍!我肖氏當時與群雄並起,最終憑著祖宗的武功謀略,更勝一籌,才坐穩了這江山!哼!你說這江山,是我肖氏從姜氏手中奪來的,簡直就是荒謬!」
「別說你不是姜氏後裔,即便是,朕也不會對你們心中有愧!況且大夏早已是滅亡了數百年。你們這些人賊心不死,特別是你的父親,妄想以什麼前朝的皇室血脈來挑起北梁的內亂,簡直就是可笑!」
姜清雅的身體微微一顫,面露不信,「你胡說!父親不可能會騙我的!我就是大夏皇室血脈!你騙人!」
「是嗎?如何你真的是?那麼,你為何還要來偷盜什麼藏寶圖呢?哼!簡直就是可笑!這些年來,朕一直是不願意戳破了你父親,就是看在當年,他是岩岩的一名家奴的份兒上!不然,你以為,憑什麼只是救過朕一命,朕就賞賜了他大量的財富?還將他唯一的女兒封為了郡主?朕原本以為,這樣你們得到了榮華富貴,至少也會安生了。沒想到,竟是愈發地不是東西了!竟然是來盜取太子的東西?簡直就是不知廉恥!」
皇上似乎是不願再與她多說,「拉下去,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得相見。」
「是,皇上。」
轉身對上了肖冬陽和榮華二人的視線,皇上伸手輕捏了捏眉心,大殿內,只余他們三人了。
「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朕,今日把一切都告訴你。」
二人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皇上竟然是會如此地坦白,扶了他坐了,便開始打听了起來。
而從皇上口中得知的結果,卻是讓二人當晚,便失眠了。
原來,肖冬陽的生母,姜岩,便是大夏朝皇室傳到這一脈的最後一絲嫡系血脈了。姜氏一族,一直是隱于深山之中,極少與外人接觸。也從未想過要再爭回什麼江山之類的。
到了姜岩的這一代,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了。于是,姜氏嫡系,自此,怕就要斷了傳承,于是,姜岩的父親想了一個法子,便是入贅。正巧,姜岩當年就遇上了還只是一名普通皇子的皇上,二人一見鐘情,私訂了終身。最終,姜岩,就像是其它的一些懷春少女一樣,為了皇上,遠離了族人,來到了盛京,成為了皇上的一名妃子!姜家得知自己的女兒,竟然是嫁人為妾,如何甘心?一氣之下,便與她斷了聯系。自此,再無這樣一個女兒。
姜岩雖然是沒了家人的支持,可是所幸的是,還有皇上對她的寵愛。就這樣,一直到了姜岩懷上了肖冬陽。這個時候,姜岩才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皇上,並且坦言,姜氏一族,雖然是落敗,沒了江山,可是卻是積攢了大量的財富!絕非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到的。只是,那寶藏被藏在了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數百年來,一直是沒有人能夠找到。
肖冬陽和榮華並排躺在了床上,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二人都是覺得恍若在夢中一般!
「冬陽,想不到,你的母親,竟然是前朝的公主呢?現在我能理解,為何父皇說,只有你登上那個位置才是最合適的。原來,他是希望你能完成你母親的遺願。」
「嗯。母親一直希望能找到那處寶藏,然後將其取出,用之于民。母親說,那些財富,是姜家數代積累所至,可是,也是自百姓手中取得。母親的心,真是仁慈善良。」肖冬陽輕嘆了一聲,誰能想到,當年父皇之所以會選定了自己為繼承人,這才是那最為重要的一點!而太後,也正是因為姜氏的身分,而一直不肯接受她,甚至是不願意讓她為父皇誕下子嗣!難道,是擔心北梁會滅嗎?
「好了,別多想了。你不是已經大概找出了寶藏的位置嗎?不如,咱們就趁著現在父皇的身體還硬朗,咱們二人去試試?」
「好呀!」榮華頓時兩眼放光,「我都好久沒有出門了。快悶死了。咱們什麼時候去?」
「不能著急!不過,我會盡快安排的,行了吧?」
于是,一個月後,皇上的龍案上,便擺上了一封信。而皇上看了那封書信後,竟然是一改往日的威嚴尊貴形象,竟然是大罵太子不孝!據說,罵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呢!
半年後,南昊國二皇子,也就是白雲瀟,順利登基。
又過了一個月後,南昊國向北梁遞交了歸順降表,自降為北梁屬國,北梁新帝,也就是肖冬陽,允。自此,南昊國再無皇帝,只有南昊國主,稱王。
在北梁與南昊的聯手之下,西鳳國迫于壓力,不得已向北梁俯首稱臣,自此,西鳳國,亦為北梁屬國,西鳳帝,改為西鳳王。
二十年後,西鳳國,滅于北梁太子肖雲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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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直以來大家對飛雪的支持,飛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是送出一些小小的禮物,以表示飛雪心中的感激之情了!如果不是一直有你們支持飛雪,怕是飛雪早就放棄了!謝謝你們!
感謝wyh6006送上的五鑽十花!感謝櫻桃小丸子zsz123送上的五花,感謝anniel送上的三花!謝謝所有美人們的支持!關于番外,飛雪會盡量早些上傳的。不過,因為文文完結了,飛雪真是的好想休息一兩天的!嘻嘻!另外,關于禮物的事情,已經有美人聯系過我了。我從一號開始會陸續的將東西寄出的。如果還有沒有看到這個的美人,請盡快私Q我呀!禮物有限,送完為止哦!好了,最後一句,推薦飛雪的新文《天命邪妃》!是不是一看這個名字就很有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