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通航,星球與星球間的距離更為貼進,從而衍生出新型執法系統,機甲師!
機甲師在整個星際中具有優渥的薪金,崇高的社會地位,以及永不下崗的福利待遇。
而如果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機甲師,不僅僅需要強悍的體質,還需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格斗技、戰略戰術、先進武器、平衡感、電子、操控、感知、防御這些系統是成為一個合格的機甲師所必備的學習過程。
將這些立志成為機甲師的孩子集中起來培訓的基地稱之為「機甲兵營」,這些未來的機甲師稱之為「機甲兵」。
4018年,星際聯盟正式破裂,叛軍一路殺將而來,星際機甲師潰不成軍,倉皇退兵。
太陽系位于叛軍行進路線正前,地球上的人類被星際聯盟徹底拋棄,陷入世界末日,地球千瘡百孔,幾近破碎。
經過20年的抵御,殘存在地球上的普通人類與拒不撤離的地球土著機甲兵們,組成了最後的機甲敢死隊,用滾燙的熱血,與鮮活的生命,一步一步,站在了數以億計的叛軍之前。
…………
「彼岸,我希望你能回到我們相遇的最初,改變我們的命運……」
耳際,不知傳來誰的話語,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如雷般,滾滾而來。
彼岸驟然睜眼,極強的白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楮。她將雙目微微眯起,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白光之中顯得更加烏黑,宛如兩排小扇子,在眼簾下方投下淺淺的陰影。
她恍然,忽然有種南柯一夢的不真實感,恍若過去的20年,猶如看了一場電影,一場十分逼真的電影那般,讓她心痛如絞。
彼岸倏然起身,黑色的長發披肩,掀開白色的薄被,赤足站在淺黃色木質地板上,低頭一看,自己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體恤衫配一條方便伸展的白色瑜伽褲,這是她18年前一貫的睡衣。再抬目時,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不知是被白光刺的,還是因為心痛,酸澀難耐,不消片刻,她便跌倒在地,眼淚再止不住,一串串的往下落。
這是她20年前,在兵營的房間,淺黃色的木質地板,一張硬板床,兩個簡單的床頭櫃,與地板顏色一致,硬板床的對面,一張簡單的書桌,書桌上放著一張請求外出探親的申請單,白色的紙張,上擱一支黑色的鋼筆。
純白色映著白蓮花的窗簾,隨風揚起,傳來「颯颯」的細微之音,透明的窗子半開,白光與風從窗子外面投射進來,充盈了整個房間。
遠處,傳來緊急集合的哨音,彼岸神情恍惚,急速起身,不等她頭暈腦脹的反應過來,自己已是穿戴整齊了暗綠色迷彩訓練服,腳蹬黑色軍靴,頭戴迷彩行軍帽,英姿颯爽,如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你來做什麼?回去!」寬闊平整的草坪上,長身玉立的白臉皮教官如鋼棍般直立著,轉頭,看彼岸第一個跑了出來集合,對她的集合速度略有驚詫,爾後喝道︰「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探親了,今天不需要參加訓練!」
20年前一模一樣的話語,不同的是,20年前的這一天,彼岸的集合速度並沒有這麼快。她面色蒼白如雪,暗綠色的迷彩行軍帽下,並不轉道回去,而是抬起清澈的雙眸,看著側身直立的白臉皮教官,都快要哭了出來。
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也不知道這是在做夢還是真實,可是能在這里看到20年前為了保護她們這些年輕的機甲兵而被炸死的白臉皮教官,她覺得心情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動。
「吊喪啊?!」白臉皮教官也是頭戴暗綠色的行軍帽,雙手背負身後,腳踩黑色軍靴,側頭看著年僅18歲的彼岸,厲聲喝道︰「給我繞場跑20個圈,跑完了立即滾回家探親!」
「得令!」彼岸跺靴立正,身體繃直,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沒有像20年前那樣不懂事的與教官吵嘴,轉身抬步便去跑圈。
此時,白光照耀的偌大草坪上,女子機甲兵已經三三兩兩,懶懶散散的集合完畢,只等彼岸快速的跑完一個圈,才嘻嘻哈哈的打趣,喊道︰
「彼岸,你別跑那麼快,趕得及回家的啦!」
「哈哈,被教官抓住了吧,誰讓你今天還緊急集合的?」
……
听著這20年前的同僚們打趣的聲音,彼岸幾乎是邊跑邊哭,那一年,她們都還無憂無慮,不知天高地厚,那一年,她們唯二的煩惱便是想家與痛恨白臉皮教官。
風從彼岸的臉上飄過,帶起一片片的涼意,有女子機甲兵舉手,沖著白臉皮教官尖聲抗議,道︰「教官,您看彼岸都哭了啦,人家今天還要回家,您就放過她吧。」
「是啊是啊,教官,您看彼岸哭的好慘。」
「教官,您怎麼能這樣冷血無情啊?」
一女言出,立時有同僚附和,聯合起來向白臉皮教官施壓,因為白臉皮教官是男人,所以多少有些擋不住這些天之驕女們的圍攻,便板不住臉,側頭看著如一陣風般自身後繞圈跑過的彼岸吼道︰
「趕著去投胎啊?跑慢一些。」
彼岸的腳步其實已經盡量放緩,為了適應18歲這具尚算柔弱的身軀,但有過20年生死奪命,沙場搏殺的經驗,她已經回不到當初才18歲的自己。彼岸會哭,並非因為被白臉皮教官罰跑圈,而是因為這些無憂無慮的同僚們,會在不久的將來,一個一個的死去,或者背叛。
時間過得不慢,彼岸跑的也不快,一個小時之後,她已繞著偌大的操場跑了20個圈,然後停下,充滿懷念的看教官指導同僚們在草坪上練習格殺技。
「彼岸…」
遠處,有人站在雙層簡陋的辦公樓前沖她邊喊邊興奮的招手,彼岸轉頭,看著站在白色的牆面前,身穿花色雪紡裙,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女孩兒,陡然心酸,按捺住自己飛奔上去的身影,一步一步,平穩矯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