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心一酸,點頭,伸出縴細柔韌的手指壓了壓黑色的鴨舌帽檐,背著黑色的機甲軍刀,轉身,深吸口氣,大步向前,姿態瀟灑,宛如赴死,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堅強無比的大無畏精神。
人人都恨她,可是與她同生共死的隊友不會恨她,這樣真好!!
彼岸進入別墅東面大門,雖然內里與她離去的時候一樣,但總給她一種物是人非之感。神翟之前統來兵依舊還在站崗,看著她的眼神卻不再輕視,反而充滿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新奇與追隨感,鬧不清是什麼意味,反正沒有惡意。
她踩著軍靴,穿著黑色的機甲精兵防彈服,背著機甲軍刀,負手前行。沒走兩步神翟便同樣穿著黑色的機甲精兵防彈服走在她的身邊,同樣的負手前行,同樣的步速,卻是在上樓的時候,清清淡淡道︰
「我努力過了,錐冰的態度很強硬,必須要你保護,老爺子也努力過了,錐冰只說不會對你怎麼樣。」
不會對她怎麼樣?只會對她像對待神翟一樣采用精神折磨!彼岸垂目,靜靜的一步一步踩著階梯上樓,一言不發,只等上了二樓,與神翟一同轉身上三樓時,才是緩緩的、輕輕的問道︰
「你要上調至太陽系兵界了?」
「嗯,早就打算好了的,你知道的!」
神翟與她一同一步一步踩著階梯上樓,一樣的步速一樣脊背挺得筆直的身姿,目不斜視。狹長而完美的雙眸中。充滿了一抹從不曾有過的神采。淡淡的說道︰
「太陽系兵界的水太深,我一個人去蹚就夠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可以做自己就好。」
他還在說她是他的妻子,都被人整成這樣了還說?!彼岸側頭,斜斜的看了神翟一眼,鬧不清這個詭秘的男人心里想著的是什麼,于是有些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爾後才是擺正了目光,靜靜的看著前方的路,靜靜道︰
「不要迷失了方向,神翟,我在你後面看著你,你行差踏錯一步,我就來殺你!」
「好。」
他淡淡應聲,有著淡淡的作別意味,其實兩個人都還沒有別離,還要一起回太陽系一起回地球。卻總讓人感覺到有那麼種再也不能相見的感覺。一直將彼岸送到四樓,神翟才是停步。負手,看著彼岸挺直了脊背一路往前,沒有回頭。
彼岸吸了吸鼻子,負手一步一步,穿過沿途的機甲兵,左轉右轉,右轉左轉,循著自己的記憶找到錐冰的辦公室,她想要自己握住門把手,像以前一樣把門打開了進去,卻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于是矗立在門外,抬起縴細柔韌的手指,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敲了敲門,等待內里有人來給她開門。
門很快就開了,依舊是裝修厚重奢華品味高檔的風格,滿屋子的人,錐冰坐在大辦公桌前,一襲白色銀花襯衫,袖子挽高至手肘,領口松開幾粒扣子,一身閑適的靠在椅背上與人談公事。
她負手進門,表情冷凝,此刻心中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安胖子制造的恐怖感散去,有種無所畏懼的感覺。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她連死都不怕,還怕錐冰的報復嗎?
「下次再談吧,今天有點急事。」
錐冰手指閑適的擱在唇邊,抬目見彼岸進來,對著坐在辦公桌前的幾人隱晦的下了逐客令,于是滿屋子的人寒暄幾句,立即就走,不過幾分鐘,就撤離得干干淨淨,留下一辦公室的靜謐,頗有些難熬感。
他起身,雙手插入褲子口袋,一室的靜謐中,姿態閑適,緩緩的一步步行至彼岸身前。彼岸略擰了眉頭,有種被慢慢凌遲的感覺,但依舊負手,脊背挺得筆直,靜聲,依循程序,平鋪直敘道︰
「我來交接,現在確任被保護者身份,你叫錐冰?」
「誰來交接?」
錐冰站定在彼岸面前,雙手插入褲子口袋,低頭,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雙眸認真而仔細的看著彼岸,聲音宛如初雪朝陽,透著那麼一股子的清洌感,見彼岸不說話,又是問了一遍︰
「誰來交接?」
「我叫彼岸,生物機甲網編號xxxxxxxxx,前來交接,現在確任被保護者身份,你叫錐冰?」
彼岸深吸口氣,心中習慣性的升起一抹煩躁感,卻是依舊靜聲,平鋪直敘,就當錐冰是個任務,就當錐冰是個陌生人,就當錐冰只是個保護對象!
「哦…你不是從不回頭嗎?回來做什麼?」錐冰依舊低頭看著她,一臉英俊,一臉嚴肅和認真,那宛如初雪朝陽般的聲音透著一股責難。
彼岸一听,怎麼怎麼都忍不住心中的煩躁感了,她轉身,脊背挺得筆直,負手大步而去,她不想勉強自己被精神折磨,于是打算不給錐冰交接,也不依循程序確認錐冰的身份了,保護錐冰也不一定非要來這一套程序,她只做自己的職責範圍內的事就好,
沒走出兩步,錐冰長臂一展,她就被錐冰從後面抱住,脊背狠狠的砸在錐冰的胸膛上,清洌的聲音在她耳際氣極的低吼道︰「你就這麼對我的嗎?我不給你發通訊發短訊,你也從來都不會給我發,我不過是有點小小的鬧脾氣,你轉頭就要走,你究竟要把我氣成什麼樣子?」
彼岸有些懵,鬧不清劇情怎麼來了個峰回路轉,擔心這是錐冰的報復手段之一,于是掙扎著不給錐冰抱,他卻將她拖到陽台上,從背後抱著她,一手箍著她不讓她亂動,一手擭住她的下顎,渾身氣得顫抖,低吼道︰
「你看,你自己看,我被你拋棄,你寧願去救一個外人也不願意救我,我是當真被你傷心了的,你自己看,你讓我怎麼辦?我想氣你對我的背叛,可是每當看到這些你為我統的兵,我就氣不起來,這麼多的兵,都是你為我統的,你自己看看有多少?」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事情鬧這麼大,我不過只是腦子一時糊涂,那現在要殺要剮都隨你好了,但是我事還沒做完,你得給我留一條命。」
彼岸在錐冰的懷里死命的掙扎著,她的下顎被錐冰捏住,非得強迫她看著那漫山遍野的地球兵,這讓她心中愈發有種做了天大壞事的感覺,她人倒也干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于是討價還價,她的命是留著去殺千世的。
聞言,錐冰更加的生氣,將彼岸的小身子在懷里轉了個身,緊緊的抱在懷里,大口喘息,胸膛劇烈的起伏,恨不得將她揉進身子里去,低頭,在她耳際低吼道︰
「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你到底腦子里整天都想些什麼??誰說了要殺你,我不過是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誰敢對你要殺要剮,誰敢??我供著你都來不及了,從來都舍不得敲你一根手指頭,你就是我祖宗!!!」
啊?彼岸怔了好久,錐冰不是要報復她啊?她忽而悟了,又覺得安寧來得有些不真實,于是保持靜默,任憑錐冰抱著,也不說話惹他。
錐冰抱了一會兒就要低頭吻她,彼岸蹙眉,躲了一下,他便把她抱上石砌的陽台護欄,讓她坐在厚重雕花的護欄上,披著星光,與他的視線平齊,雙手捧著她的臉,冷聲問道︰「怎麼了?你在排斥我?」
她不知道她在躲什麼,可能這段時間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停的催眠自己把錐冰當成一個陌生人,所以對錐冰有了種無形的距離感,于是垂目,一腦子漿糊,倏爾又是扯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直言道︰
「錐冰,我怕你!我想離開了,我的隊友還在下面等我。」
她誰都不怕,可是這段時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怕錐冰,因為他對她太好,如果有朝一日翻起臉來,是真的能傷到她的。
錐冰不說話,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取下自己鼻梁上戴著的黑框眼鏡兒,認真而仔細的看了她很久。他還是吻了她,不管她躲不躲,怕不怕,很強勢的,捧著她的頭,撬開彼岸的牙關,舌尖伸了過去,深深的吻。
其實她知道真正的接吻就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卻還是有些被錐冰嚇住了,他以前想將舌頭伸過來時,她都咬緊了牙關,堅決不松口。于是他也不勉強,嘴皮子磨著嘴皮子,倒也自得其樂。
這種濡濕冰冷的陌生異物,充斥在她的口腔里,有些惡心,于是雙手死命抵著錐冰的身體,掙扎著,將他的舌頭退出去,擺月兌這種惡心感。
「別躲,寶,你以前都不會躲我,乖。」
他卻將她一手攔腰抱起,一手握著她的後脖頸,旋身,冰涼濕滑的舌尖舌忝舐著她的唇瓣,輕哄,往辦公室內而去,強調、安撫道︰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錐冰,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我也不能,寶,把牙齒松開,听話。」
是了,這個不斷的想要將舌頭伸進她嘴里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他是錐冰,而她是錐冰的女朋友,她怎麼把自己的身份與責任給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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