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戈斜睨著哨兵,心里有點忐忑不安。
他是來偷槍的。
「禁制林」的試煉讓神仙相信吳戈的心性和定力已經過了關,可以傳授他更多的運用之術,比如遁術、隱身、穿物等等。這些實用技術讓吳戈相當痴迷。他學得很快,三位神仙也很滿意。有一天,三位神仙難得在仙界聚齊了,一邊指導吳戈一邊聊聊閑天。
「這孩子進步還是挺快的。」濟公夸贊道。
「快個啥?要不是他一開始就有那麼強的氣,他現在啥都不是。」孫悟空撇著嘴說。其實他心里也是很高興的,只是不想讓吳戈太驕傲了。
「那天可以讓他去抓抓**。他現在應該有這個水平了吧?」呂洞賓說。
「**精得象個……哼。他的法寶修煉好了也許能行。」
「……法寶?」
三位神仙同時沉默了,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師傅,你們說什麼法寶?」吳戈奇怪地問。
「呃,法寶嘛……就是法寶。」
法寶就是修仙者修煉的法器,比如孫悟空的拂塵就是件法寶。法寶說起來並不神秘,無非就是選擇一種器物,將自身之氣灌注其間,慢慢地使器物能夠容納並長期儲存自己的氣,進而使器物與修仙者產生某種聯系,達到可以隨心所欲進行操縱的程度。當然,如果修煉的時間長,還可以使器物產生一些異能,比如變大變小,放出火球、閃電等等。西方巫師非常注重法寶的修煉,因為他們不修身,氣多了只能用于煉寶,煉好了佩帶在身上仍然可以為自己所用,總比廢了強。所以西方巫師往往身上戴滿了指環、項鏈、護身符一類的東西,弄得自己跟個賣假冒首飾的小販似的,這也是東方神仙瞧不起西方巫師的原因之一。
對于東方神仙而言,法寶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他們修煉法寶的目的在于想借此探索物質的屬性,增強自己對外物的操控能力,也就是說重在過程,重在對物質結構的了解。但現在的問題是,按傳統法寶的修煉應該從一開始就著手,哪怕你還不具備那個能力,也應該和自己的法寶須臾不離,吃飯睡覺都呆在一起。但吳戈的三位師傅卻忘了這一點,長久以來壓根就沒想過法寶的事。現在才想起這事,多少有點失職之嫌。
「不過他氣這麼強,修起來也快。」孫悟空開月兌責任似的對另兩位神仙說,隨後抽出了自己的拂塵。
「戈兒啊,法寶就是……嗯?」
吳戈躲到一邊去了——長久以來,孫悟空老是用這個打他,他已經有點條件反射了。
「混帳東西,跑什麼?給我回來。」孫悟空喝道。
吳戈滿臉戒備地走了回來,孫悟空把拂塵遞到他手里。
「瞧瞧,這是啥做的?」
「竹子?」
「不錯。現在,找塊石頭給我砸斷它。」
「砸了?」
「是的。」
吳戈猜疑地望著拂塵,揣測著孫悟空的用意。
「石頭砸不斷,」最後他說,「這里面氣很強,用斧頭都不行。」
「小子,算你識貨。」
孫悟空得意地一笑,隨後喝一聲「呔,」拂塵「嗖」一聲從吳戈手中飛起,在吳戈頭頂上下飛舞、左右盤旋。吳戈嚇得又想跑,但被孫悟空拽住了。
「怎麼膽子這麼小?師傅讓你瞧瞧法寶是什麼你就嚇成這樣?」
孫悟空很有點不高興,他很得意他的法寶,還想多露幾手呢,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敗興。
「看看我的吧。」呂洞賓捏個訣,一個小小的黑影從他的袍子里飛出來,迅速變大。
呂洞賓的法寶還真是把劍。劍飛上半空,亮相般停頓了一下,放射出萬道光華,接著就車輪般旋轉起來,變成一團上下飄忽的光影。
「哇,好厲害。」吳戈叫道。
孫悟空「啪」地給了吳戈後腦勺一下。
「哼,拂塵你就怕成那樣,劍倒不怕了?」他不平地吼道。
「哼,呂洞賓師傅又沒拿劍砍過我。」吳戈翻個白眼,心里嘀咕。
呂洞賓正在得意,一個碩大的葫蘆飛升而上,一下把光影吞了下去。
呂洞賓不高興了。
「老和尚,」他瞥著濟公說,「你那葫蘆有多硬?要不要我幫你開個口子啊?」
「呵呵,不勞道兄了。開個玩笑罷了。」
葫蘆落在地上,「噗」一聲噴出了呂洞賓的寶劍。呂洞賓一抬手,寶劍變小,飛回呂洞賓身上。
「如何啊戈兒,想不想要個法寶?」他笑眯眯地拈須說。
「啊?那當然想……我就要這把劍就行了。」
吳戈本想要孫悟空的拂塵來著。當然拂塵肯定比不上劍威風,他考慮的是如果要了拂塵,孫悟空就沒什麼東西打他了。不過轉念一想,孫悟空沒了拂塵,以後還不知道要弄出什麼更厲害的家伙來呢——比如鐵棍。所以還是老實點,要劍算了。
一片沉默。
「怎麼就知道吃現成的?」孫悟空又給了吳戈一下,「是要你自己去煉懂嗎?」
「你們又沒說清楚。」吳戈不滿地嘀咕。
真害人,老說師傅會給什麼拜師禮,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要不就是這幾個師傅太摳了。
「那,那我煉什麼呢?」
三位神仙倒傷起腦筋來了。
修煉法寶,一般說來有機物比無機物容易修煉,材質較為疏松的比材質堅硬的容易入門。早期修仙者的氣場強度普遍沒有後期神仙那麼變態,所以往往修煉木質器物,其中又以桃木為佳——這樣的選擇還曾直接影響了中華文化的發展。正是因為早期神仙老是拿著桃木劍、桃木拐杖一類的法寶,使凡人誤認為桃木有闢邪功能,才有了在門上懸掛桃符的風俗,然後才出現對聯這樣的民俗和文化形式——不過木質器物也有它的不足之處,就是儲氣量小,後期發展受限制。雖說神仙不需要靠法寶提升自身修為,但能煉出個好法寶也不是壞事啊?何況吳戈這麼強的氣,煉個普通的也有點不值。
但另一方面,傳統上對法寶的選擇強調「隨緣」的原則,也就是你踫上什麼是什麼,一旦「踫」上了,就不能換來換去。心浮氣躁虎頭蛇尾向來是修仙大忌。
所以神仙也沒法給吳戈提出什麼好建議,只是籠統地說靠緣分,只有呂洞賓說了點具體的,說是金屬的好,因為吳戈氣強,修金屬材質的應該不難。
吳戈回家後就瞄著家里的那些金屬器物發呆,但不敢動手,因為照師傅的說法,踫上哪個就是哪個了,還不能改,他當然要謹慎了。可家里能有什麼象樣的東西呢?水果刀、菜刀、飯勺、鍋……沒有那一樣是扶得起來的。你總不能一天到晚端口鍋走來走去吧?別人還以為你飯量大,而且還窮到連討飯碗都沒有了呢!
吳戈是想到呂洞賓的劍時來了靈感,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弄個武器一類的東西修煉。而武器嘛……對了,現在是現代社會啊,弄枝槍多好啊。槍本來就厲害,再一修煉,沒準一槍出去炸平一座山,那是什麼威力?而且槍又正好是金屬的。對,就這麼著,弄枝槍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