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吳戈的表演正漸入佳境。
「再來一遍。」
賀陽瞪著手里的酒杯，不甘心地說。把酒杯從腳上取下來再放回去，還完好無損，連條縫都沒有。這樣的事在他眼皮底下發生了三次，他還真是不相信自己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你煩不煩啊，讓老戈子練點別的。」眾人反對道。
吳戈倒是一點也不煩，因為鹿櫻閃閃發光的眼楮和專注的表情他听得一清二楚。不過他也不反對來點別的。畢竟這點小把戲相對于他「賤席神仙」的身份來說實在是太不相稱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桌面上，微一用力，整個人向上一縱，「嗖」的一聲從眾人頭頂翻了過去，穩穩地落在了人圈之外。
「哇，好輕功。」眾人驚嘆道，隨即圍了過來。
「老戈子，你這一招是什麼？梯雲縱對吧？」
「萬里追風……」
「肯定是凌波微步。」
「水上漂……服務員，拿桶水來。不，拿大盆，越大越好。我們讓老戈子給我們漂一個。」
吳戈一臉微笑，負手傲立。自打畢業以後，他就從沒這麼揚眉吐氣過。
「水上漂算啥？」
直到看見鹿櫻從人群後擠過來，他才自得地說。「都往後讓讓，我讓你們瞧瞧什麼叫真功夫。」
人群自覺地向後退，給吳戈讓出足夠施展的空間。由于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充滿期待，人群霎那間安靜了許多。
吳戈現在在眾人心目中無疑是偶像般的存在，所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緊盯他的臉。正因為如此，起初，人們都誤以為吳戈長高了，而且還越長越高。不過很快就有人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哇，飄起來了！」有人驚嘆。
鹿櫻帶頭鼓起掌來。隨後，掌聲和喝彩聲幾乎震塌天花板。門外，驚慌的服務員準備去叫保安。
凡間的氣場強度不足以支撐爬氣術的施展，所以，吳戈現在施展的是正宗的飛行術。他的飛行術雖然不能與真正的大仙相提並論，但與剛剛領悟時相比仍然是進步了許多。比如他現在飛行已經不再會帶起漫天灰塵，而且也能如輕雲大師般做到合理控制上升速度。當然，缺憾也不是沒有，在橫向移動和轉換方向方面他的靈活性就還不夠。他的三位師傅因此總是譏諷他的飛行術是「公雞游泳母雞爬樹。」
不過在凡人眼里這就是了不起的奇跡了！女生們的尖叫讓吳戈很是受用，尤其是這其中還包含鹿櫻的尖叫聲。在吳戈的印象中，鹿櫻從未有過如此失態的表現，這說明她真的是為吳戈的表現折服了。
他飄飛到桌面上方一尺的高度，得意洋洋地平伸雙臂，自信這個動作讓他有如十字架上的耶穌般聖潔、光輝而又性感。接下來，他放平身體，開始在酒桌上空自由翱翔。
「哇……啊啊啊。」
人們的歡呼猶如呂小小學習追星時的尖叫。
「啪」的一聲，江總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了桌面上，酒水和熱湯濺了一大片。
「搞什麼名堂，」他氣憤憤地說，「懂不懂文明，知不知道衛生？你在酒桌上這麼過來過去的，還讓不讓大家吃飯了，嗯？」
室內溫度陡降。
「哦？對不起，我沒注意。」
吳戈落回地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敏感地察覺江總的話微帶點酸，而且還有點鋸齒的模樣。不過人家說的也沒錯，在酒桌上飛來飛去的確有點不象話，怨不得人家有意見。
不過大多數人沒能瞧出其中的玄機，他們面面相覷，鬧不懂江總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一片寂靜中，還是班副賀陽站出來打圓場︰
「嗨，大家聚聚不就圖個熱鬧。老戈子也是為大家助興嘛……來，大家都坐，繼續繼續。」
江總氣平了一點，不過對吳戈還是有點憤憤的感覺。
「會變幾手魔術算啥呢？」他斜睨著吳戈說道，「這年頭，能掙到錢才算真本事。把精力都用在這些沒用的事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成熟了。」
吳戈倒沒說什麼——在他面前，江總這樣的存在完全可以無視。不過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很是惹惱了屋里其他許多人。
「這話可不一定。」有人冷冷地開腔道，「老話說行行出狀元，要是玩魔術玩到劉謙那個境界，那可不見得比開礦差。」
「他有劉謙的境界嗎？」江總反駁道。「哼，瞧他那模樣，以後能有女人願意跟他就不錯了。我打賭他現在沒女朋友——賭一千萬都行。」
話說到這份上，屋里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中國好歹也是搞了幾十年優生優育，現在沒幾個人是真正的呆子傻子——一個個都在心里暗罵︰「你他－媽有一千萬嗎？牛皮烘烘的。你也不想想你當初啥樣，現在有幾個錢找了個女朋友，就迫不及待來老同學面前炫耀……什麼德行！」
江總還沒意識到，他現在已經小小地犯了眾怒。
不過老話說吃人嘴短，今晚這頓畢竟是人家請客，大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好為幾句話就翻臉。
但也不是說人人都抱這種態度。
「人家老戈子有沒有朋友關你啥事？」班花冷著臉說。「人家這麼帥，還愁沒人願意跟？他要沒有還正好了……吳戈你說你到底有沒有，真沒有我就願意跟。」
「嗷……」
屋里一片牛吼。
「嘿嘿，我真的沒有……」吳戈笑嘻嘻地說。我們前面說過，隨著修為的提升吳戈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不過跟江總這樣的人置氣實在有**份。
「嗤。」
江總抱著膀子，靠在椅背上，一臉不屑。
「誰說老戈子沒女朋友？追老戈子的女孩多了去了。」張勝偉也抱著膀子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說。「其他人就不說了，就說人家兩個師姐妹，那可就是……」
「喂，老偉子你別瞎說。」
吳戈變了顏色。本來他就不想听到任何把他和程穎霞、呂小小聯系在一起的話題，何況鹿櫻現在也在這兒，他當然不想任何人提起這事。
「我瞎說什麼了？」可惜張勝偉不是那種有眼色的人。
「人老戈子那兩個師姐妹……嗨，那可真是very卡瓦伊。」他一臉神往地說。
李麗莉忍了又忍，才總算壓下一口惡氣。不過要是她知道張勝偉和程穎霞之間還有那麼一段「浪漫情事，」張勝偉身上一準要少個把零件——極有可能是耳朵，不過也有可能是別的。李麗莉可是個敢作敢為的主。
回去再跟他算賬！她惡狠狠地想。
說起來，「very卡瓦伊」的標準大概因人而異，不過張勝偉露出的那一臉賤像立刻讓大家對吳戈的師姐妹「卡瓦伊」的嚴重程度有了直觀、深刻的印象。
「嗨，老戈子啥時候帶出來讓大家瞧瞧啊。」大家起哄說。吳戈壓了江總一頭，也讓大家十分開心。
鹿櫻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說起來，吳戈的師姐妹，我好像也見過呢，的確長得很漂亮。啊，對了，張勝偉，吳戈的師妹是不是……嗯，張勝偉人呢？」
不光張勝偉，連吳戈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