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和尚所謂的「關,」其實不是真正的關,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對修行者過于靈敏的「六感」進行適當地抑制和削弱。當然,即便進行了抑制和削弱,但修行者的六感還是比普通人靈敏得多。但這種靈敏就不至于讓吳戈老是困擾于自己是不是變態這個問題了。
心中的疙瘩一旦解開,人立刻就會變得心曠神怡、j ng神百倍。跟布袋和尚的一席交談讓吳戈感覺自己象是攀上了一座高峰,以前令他苦惱的一些難題現在看來是那麼簡單明了、不值一提。這幾天他又重新開始修煉,並且明顯感覺比以往的進境快了許多。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修行的快樂之中,幾乎已經忘了俗世的存在。不過,這天剛出仙界,他的手機就開始響。來電提醒一條接一條,足足三分鐘後他才能進行正常的c o作。
有三個電話是張勝偉,其他全是李麗莉的。
「麗莉,找我有什麼事?怎麼打那麼多電話。」
「老戈子……你沒什麼事吧?」
李麗莉的聲音听起來很焦灼。
「我?我沒事啊。怎麼了?」
「嗨……」
電話里,李麗莉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是張勝偉的聲音「怎麼樣,跟你說不會有事。神經過敏……」以及「啪」的一聲加李麗莉的一聲怒吼「滾一邊去!」
「喂喂……麗莉啊,怎麼了?」吳戈問。
這兩口子……
「老戈子啊,昨天下午網吧里又來了兩個人……」「跟你說了別什麼事都找老戈子,你男人我……」「滾……」「啪、啪啪……」
吳戈的神s 變得冷峻。
「他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
「沒做?」
「他們就是打听你的事。我有點擔心,怕他們對你下手。你電話又老打不通……」
「行,我這就來。」
「老戈子,你別來……喂,喂?」
————刀刀————
「沒那麼嚴重。我看他們就是想找老戈子學功夫。」張勝偉大大咧咧地說。
李麗莉瞪了他一眼。
「你沒腦子啊?那兩個家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學功夫,早怎麼不學,偏偏這時候來?」
「這時候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張勝偉翻著眼楮問。
「行了,沒事就好……這兩天我在網吧呆著,看看到底什麼人找我。」
吳戈深怕這兩口子又打起來,趕緊插話。
「戈子,我看還是算了。」李麗莉一臉憂慮,「那兩個人,我看來者不善……」
「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張勝偉不耐煩地叫了起來。「管他善不善的,來了我跟戈子對付就是了。老娘們一邊……」
「你一邊呆著去,」李麗莉吼道,「老娘們老娘們……老娘有多老?」
「行了,都別吵。」吳戈笑著說,「我先回去跟我媽打個招呼,一會兒再來玩。都別那麼緊張,沒什麼大事。」
————七刀————
還沒進門,吳戈就察覺到了異樣。上午十點,這時候媽媽還應該在早點攤上忙,但他分明感覺到屋里有好幾個人。
「哎喲,戈兒,你可回來了……快來看看你媽媽。」
「李姨,你怎麼在這兒……我媽怎麼了?」
吳戈沖進客廳,只見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起做早點的幾個姐妹或坐或站圍在她身邊。
媽媽的臉上、手臂上有大片的燙傷。
「媽,你怎麼了?」
吳戈沖到媽媽身邊,捧起媽媽的手,焦急地問。
「啪。」
媽媽抬手就向吳戈扇了一耳光。吳戈本能地一把攥住媽媽的手腕,但馬上又放開了。
「媽,你……」
他有點懵了。
「戈兒,你說實話,你又在外面闖什麼禍了?」
媽媽滿含淚水,哽咽地逼問道。
「我……」
吳戈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但又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葛姐,怎麼能打孩子呢?我們都是看著戈兒長大的。他平時那麼老實,怎麼能在外面闖禍呢?」李姨勸解道。
「就是就是,別打孩子。」周圍的人都跟著勸道。
媽媽捂著臉,一陣抽泣。她當然心疼兒子,舍不得打吳戈。但這回為他的事連累了眾姐妹,她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到底出什麼事了?」吳戈著急地問。
「唉,」李姨說道,「今天上午有幾個人到攤上吃早點……就是存心來找碴的!橫挑鼻子豎挑眼,說面不好吃,把整碗面砸到油鍋里,把你媽給燙傷了。」
「還把桌子板凳砸了不少……那幫人凶得很,我們也不敢攔。」
黃姨在一邊抹著眼淚,補充道。
「我對不起大家。為我們的事連累大家了。」媽媽也抹著淚說。「今天的所有損失都算我的……」
「咳呀葛姐,你說這個干什麼。這事怪不了你。」大家齊聲阻攔道。
「大家都別說了。老吳在外面打工,家里也還有點積蓄。這事不能讓大家吃虧。」媽媽口氣堅決地說。
「哎呀,葛姐你見外了。也沒損失個啥……」
屋里一陣七嘴八舌。
「是些什麼樣的人?他們提到我了?」吳戈咬牙問。
「他們走的時候說……」
「咳咳……」
李姨在一邊拼命給黃姨使眼s ,黃姨住了嘴。
「他們說啥?」
吳戈轉向李姨,口氣柔和地問。
「呃……」
李姨不想說。但吳戈的口氣雖然柔和,臉上的表情卻讓她覺得,這事還是讓吳戈知道的好。
「他們走的時候說,‘吳戈是你兒子吧?他挺有本事的。叫他以後少管閑事。’」
她最後還是說了。
吳戈不吭聲,臉上表情平靜。這讓李姨放心不少。不過她要是會望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吳戈整個後背燃起了一層真氣火焰,翻卷升騰、越燒越旺……
「我知道了。」他冷冷地說,「這事我會解決。」
「你咋解決?」媽媽吼道。不過聲音顫抖、喉嚨哽咽。
「你別以為你學了武功就了不起,」她流著淚說,「那些人都是有後台的,是不要命的。你別去給媽媽惹這些禍……」
吳戈本想告訴媽媽,這世上沒有誰不要命。那些人不過是自以為沒人能要得了他的命,才那麼囂張。你要真能讓他們覺得自己要沒命了,他們會比平常人更軟蛋——就象王丹漢那樣。不過,媽媽現在的狀態顯然不適合听這些話。
他坐到媽媽身邊,捧起媽媽受傷的手。
「你就是能打贏他們,出了什麼事你不還是得去坐牢?媽媽養你這麼大不容易啊戈兒。你別讓媽媽……」
媽媽淚眼婆娑,幾乎是哀求地說。
「是啊戈兒,這年頭,能忍則忍。」周圍的人也紛紛勸道。
媽媽的話讓吳戈也幾乎落淚。是啊,媽媽養他這麼大,吃苦c o心,擔驚受怕,但是他呢?沒考上大學、沒找著工作、沒掙到錢、為感情自殺,現在又連累媽媽受傷……他虧欠得實在太多了。
「我知道,媽。」
吳戈強忍淚水,顫抖的手輕輕拂過媽媽手臂和面孔,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