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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計智囊還是嬉皮笑臉的,卻被我的話說得非常地平靜與嚴肅道︰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太多了。
有道是︰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是聖上的大臣,等殿下繼統的時候,就退隱山林。
我希望在當今聖上一朝,盡可能多地建功立業。
將來也好踐行
——功成身退天之道的古訓。」
這話咋一听起來,好像是順口說說的,其實,卻有很深地玄機在里面。
而且,這番話被他說得很精彩;又很婉轉
——就是試探我怎樣地看待像他這樣的謀臣;和我對于功臣們的容人之量的。
我的酒意早就醒了;而計智囊更是沒有喝一點的酒。
我知道歷來的能臣,都是很勤廉剛直和明哲保身的。
他說這番話,就是對于自己以後官場前途的投石問路。
因為他認定了,我就是下一朝的天子。
良鳥擇木而息;良臣擇主而事。
對于這樣的一位能臣,我肯定是十分地珍惜的。
盡管現在,我對于國事還是漠不關心,但也畢竟是一位皇子,愛惜人才之心卻還是有的。
正是因為我這一點地明智和愛才,才拉攏了一位在以後的歲月里,追隨自己多年的肱骨之臣。
對于計智囊這樣的有些悲觀的言論,我沒有責怪他;反而安慰他道︰
「謀聖張良輔助劉邦建立大漢朝立下了赫赫大功,不是沒有功成身退,卻也壽終正寢了嗎?
李世民在繼統以後,不是還任用了史稱「房謀杜斷」的謀臣組合
——房玄齡和杜如晦來做左右宰相嗎?
即便是在杜如晦亡故以後,唐太宗還是很懷念他的呀!
真正想要建立金石功業的明主,有幾個會殘害功臣和能臣的呀?」
沒想到計智囊听了我的一番話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
「殿下您果然是一位眼光高明、胸襟寬闊的皇子。
明天我就向皇帝稟明︰
殿下您絕對可以獨當一面了
——這也正是聖上對您的急切期望呀!」
我伸手去攙扶計智囊,他就是不肯起來道︰
「等殿下答應願意為國效力以後,我再起來。」
對于計智囊的要求,我這次爽快地答應了,道︰
「你不起來的話,我可就要反悔不答應了。」
我在心里感嘆道︰
「一個大臣都能夠為了社稷這樣的盡心,我一個皇子更是責無旁貸呀。」
我這麼快就答應了,也是為了擺月兌自己身邊那兩個宮女的糾纏。
嗨——
當一個人放棄了對命運地抗爭的時候,就要被動地接受命運地安排。
而父親對于兒子的命運地安排,有作為父親的必然性地選擇;
和作為兒子的選擇性地抉擇。
而一旦兒子放棄了抉擇,就意味著他完全地接受了父親對于自己命運地安排。
這種安排,在客觀形勢中能動地呈現,就是個人的家族宿命。
父親和兒子就是在這樣地合與爭中,把他們的家庭和事業緩緩地向前推進的。
而皇家的傳位與繼統,更是家國天下的宿命的神聖和艱難地傳承。
這其中的平坎通阻,攸關著朝代興衰成敗的命運。…,
朝代地演繹真是︰
其興也勃然;其亡也忽然。
當然了對于此,每一個王朝的每一個皇帝都是很清醒的,
但是,每一個皇帝,都想著自家的王朝能夠傳承萬世。
而且,即便是自己再怎麼清醒,還都會做這樣的夢,並且還希望在自己和子子孫孫的生命中,這個美夢終生都不要醒。
被迫于家國天下的形勢,對于皇家宿命的擺布,看來我是必然要接受的。
越是居于高位的人,人生地選擇的余地就會越小。
老天就是愛執拗地這樣︰
縱然是天大的英雄,也是不被允許擅自作出非常個人地抉擇的。
也許順天應人,就是任何人的宿命里,再怎麼抗爭都掙不月兌的繩索。
而這繩索正猶如捆綁著風箏的線,也會把風箏送到很高、很遠的天空的。
我掏出了在自己身上的,原打算是用來捉弄計智囊的很精致的小瓶子,準備永遠地把它給丟掉的。
雖然在有的時候,計智囊對我不是太恭敬,但是,他就如撩蹄子的千里馬,還是值得被重視和愛護的。
如果,就只是因為花上的刺就否定一朵花的價值的話,那絕對要歸咎為賞花人的目光短淺和心胸狹隘。
雖然,計智囊會逆著主子的意思來做,但是,他絕對又是忠臣和能臣的。
我怎麼也不應該為了自己的一點個人情緒,和這難得的屬下置氣啊。
以後,再也不能拿它來捉弄任何一個人了,因為,經過了這場磨難我感覺自己已經長大了,也下決心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我把那只精致的瓶子丟到了門外,沒想到這瓶子卻被端菜送飯的春蘭給撿到了。
當她走過來詢問︰
是不是計智囊丟失的瓶子的時候,我搭話了︰
「這是我丟失的瓶子,你拿過來給我吧。」
我又是一次沒有想到︰
計智囊搶先一步,把瓶子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我告訴計智囊道︰
「你還是把瓶子還給我吧,其實,這里面什麼都沒有。」
計智囊真是聰明慣了,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一下子就把瓶子上的鮮紅奪目的蓋子給取了下來。
我伸手就去奪那瓶子,計智囊卻很機靈地躲過了,而且,還用自己的眼楮,往那黑洞洞的瓶口里去看。
我急忙高聲喝道︰
「不要看,小心你的眼楮!」
計智囊一直不听我的話,應該是以為瓶子里會有什麼「寶貝」吧,因而故作聰明地認為︰
我一直都是在騙他的。
听到了我大喊以後,計智囊倒是不再用眼楮去看了;
而是把瓶子轉了一個口向下搖了起來,這一搖可是搖出麻煩來了。
一條白色的蠍子從瓶子里鑽了出來,抓住了計智囊的衣服,趴在了他的腿上。
春蘭一番好意地幫計智囊拍打蠍子,盡管他出言制止,但卻還是晚了。
蠍子在計智囊的腿上,恨恨地蜇了一下。
他疼得像殺豬一樣地「嗷……嗷……」吼叫,然後,狠命地把蠍子踩成了肉醬。
他剛停止了吼叫,就訓斥春蘭道︰
「本來這……這只是一只大鉗細尾的蠍子,主要是靠鉗子來進攻的,
被你……你給驚動了,才來了一個雙管齊下(連夾帶蟄)的,
……本來……這隔著衣服是沒事的……」
春蘭這麼做,原本是一番好意的,卻被計智囊這樣地數落,心里自然是感覺很委屈的。…,
並且,她對計智囊還是一片深情的。
女子在自己鐘情的男子面前,好像永遠地都不能夠把愛情和事情分開來的。
反正,春蘭肯定不是例外。
另一個負責燒飯的丫鬟秋月早就听到了動靜進來了,她急忙說道︰
「我到藥鋪里,給大人去抓藥吧?」
計智囊攔阻道︰
「不用了,我身上就有藥。
然後,就伸手在自己身上找。」
春蘭依然是一臉委屈的神色道︰
「我自己做錯的事情,就自己來承擔
——就讓我先把蠍毒,幫大人您吸出來吧。」
「我有藥,用不著吸毒的。
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計智囊的話里,帶著自責之意。
沒想到春蘭倒是主動地撩起了計智囊的衣服,就要動真格地了。
計智囊一個大男人,反倒像女人一樣地害羞了,道︰
「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麼能夠讓你這樣呢?」
春蘭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說道︰
「那一次大人生了傷寒病的時候,我不是還貼身為大人取暖了嗎?這吸
毒又算得了什麼呢?」
秋月傻傻地說笑道︰
「上一次大人得病昏睡的時候,春蘭姐姐可是在床上,用自己寶貴的身
體給大人取暖呀!她對大人您,就像是對自己的姑爺一樣。」
這一番話,把計智囊和春蘭羞得雙雙面色通紅。
過了好一會兒,計智囊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蒼天作證︰
我可……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呀!」
春蘭的臉色,由羞澀轉為憤怒道︰
「我真是後悔自己做了,當初就不應該救你這個忘恩負義之人呀!」
計智囊著急地問道︰
「你做什麼了?」
春蘭更加地憤怒道︰
「當時,你已經病成了那個樣子了,我除了想辦法盡快地把你捂熱之
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計智囊如釋重負一般,他長出了一口氣,不言語了。
看到了這樣的場面,其實,我是忍不住想笑的,但卻必須要努力地控制著。
在這樣的場合里取笑別人,太不合時宜了。
春蘭真地要為計智囊吸毒了,她說道︰
「秋月妹妹,你先下去吧。」
秋月走了;我也知趣地走了。
而計智囊卻不肯月兌褲子配合。
這下,春蘭反倒像計智囊的主人一樣了,道︰
「我不想以後你再為了這件事情,老是在心里面抱怨我。
大人,就讓我侍候你;
也了了我的心願吧。」
說完話,春蘭就幫計智囊寬衣。
計智囊本有心掙扎,但在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是春蘭的對手的,就只有乖乖地听從春蘭地指揮了。
春蘭扶著計智囊走到床邊,輕輕地一推計智囊就乖乖地跌坐到了床邊上,任由春蘭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