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天柱道︰
「我們要到南川、東土和西蕃三國邊境那三不管的地方去。」
天柱無奈地說道︰
「我們這是徹底地放棄抵抗了嗎?」
我反問天柱道︰
「對于我們來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什麼呢?」
天柱搖頭苦笑道︰
「當然是要逃命了。」
我也無奈地笑道︰
「逃命肯定要到安全的地方了。」
鴛鴦女將肯定是看出來我和她的丈夫天柱在言語上互掐了,就諷刺道︰
「我們天柱無能也只有戰敗了,可殿下年輕有為的怎麼也只會領著我們逃跑呀。」
天柱說什麼我都和他辯駁,可這鴛鴦女將她是女的,我就不願意和她辯駁了——畢竟好男不跟女斗呀。
見到我沉默不語,天鳳就發話了︰
「嫂子說得好,殿下你就給我們解釋一下吧︰還有什麼原因,這隊伍非要到哪里去呀?如果你說得有道理的話,我們都願意听從你指揮的。」
天鳳說這話,是為鴛鴦女將羞辱我而鳴不平的,也是在告訴他的哥哥要把指揮權交到我的手中的,還有一點也是要考驗我對于局勢的判斷的。
她肯定看出來了︰
自己的哥哥對于軍隊的指揮和形勢的判定都有很大的不足;而且也擔心這支隊伍一旦歸我領導的話,我能夠給它一個怎麼樣的前景的。
說出這樣的話來,天鳳居然顯得很平靜。
畢竟,我和天柱都是很讓她糾結的——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自己的哥哥。
我公正地評價天鳳︰
她這樣做得還是很穩妥的,這說明她在戰爭中已經歷練成熟了,甚至還要優于自己的哥哥。
對于天鳳的提問我早就胸有成竹了,就侃侃而談道︰「
首先,我們到那里立足是很安全的,畢竟那里是邊境地區呀。
其次,現在的孟如龍到處炫耀武力,就是要稱霸的。
他既然要擴張稱霸,就會和自己的鄰國產生沖突的,這個沖突我們是可以利用的。
西蕃國和孟如龍本來就不和,我們到了那里還可以伺機聯合西蕃國的。
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可以考慮到西蕃國立足的。
那里山高皇帝遠的,我們也好做大做強,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到西蕃避難的話,就更加地有安全保障了。
我這樣做,也是有兵法依據的︰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古代善于指揮作戰的人,總是先創造條件使自己處于不可戰勝的地位,然後等待敵人能被我戰勝的時機。做到不可戰勝,關鍵在于自己創造充分的條件;可以戰勝敵人,關鍵在于敵人出現可乘之隙)。
等可勝在敵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考慮起事了。」
說起兵法來,天柱可是來了精神道︰「
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因而善于作戰的人,能做到自己不可被戰勝,不能使敵人一定被我戰勝。所以說,勝利可以預測,但不可強求)。勝可知,而不可為︰你就那麼肯定,以後我們還能夠再起事嗎?」
我淡定地辯駁道︰
「孟如龍的稱霸之心,你能夠看出來吧?歷史上有哪一個稱霸的國家,能夠一直稱霸呢?」
作為書呆子的天柱缺少很強的分析能力,只能夠啞口無言了。
鴛鴦女將卻接著說道︰
「歷史上是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永遠稱霸的,可是這又能夠說明什麼呢?」
我從容地說道︰
「越是能夠稱霸的國家,越是要被別的國家給打敗的。總有一天,孟如龍也是要落敗的。我們不用等到他落敗,只要等到他出現破綻的時候,就可以起事了。」
天鳳見到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都被我辯駁得落敗了,也就公開地向著我說道︰
「大浪能淘沙亂世出英雄,當下的亂世就看誰胸中能夠謀劃出大局了,以後治國平天下也就依靠它了。」
「光在心中有大局,就可以了嗎?」
天柱不服地說道。
「那哥哥你認為︰還要有什麼呢?」
天柱沉默無語了。
天鳳借機說道︰
「那我們秦家軍就堅定地按照殿下的策略行事吧,我們就應該要凝成一股繩的。」
鴛鴦女將听出了這番話的意思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天柱沒有反應,就調笑似的責備天鳳道︰
「雖然你的胳膊肘是往外拐的,但是我們也是不介意的︰你說得行呀,可就全仰仗著殿下把我們給帶好了呀。」
天鳳的臉一紅,卻挽著我的胳膊大方地說道︰
「什麼胳膊肘往外拐了,其實殿下和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嬌玉在天鳳的後面責怪著說道︰
「都說了要你小心的,你就是不听我的話,這下上當了吧。」
這句話居然把正神情嚴肅的我們都給逗樂了。
我趁著大家正高興的時候說道︰
「現在我們正處在最艱苦的時候,本來就應該像一家人一樣的。但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並不是說什麼事情都要由我來做主,而是在遇到了事情以後,我們在一起好好地商議,然後把大家的智慧凝聚起來,而且還要把我們的心和力量都凝聚起來的。」
我說這樣的話,就是要凝聚大家的心的,也是在像天柱宣示︰
這支隊伍的指揮權已經在我的手里了,我把他篡取的權給奪了回來了。
我看到天鳳很欣慰地笑了——女人始終會向著自己的男人的。
幸虧我把天鳳給收了,我在心里不禁暗贊自己當時的明智之舉。
天柱肯定不甘心了,他就要發作卻被鴛鴦女將給攔住了。
天柱低聲地說道︰
「反正現在我和死了也差不多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鴛鴦女將把天柱拉倒了一邊,然後勸說道︰
「雖然這軍隊叫秦家軍,但是它卻是殿下家的,殿下這樣做沒有錯呀。以後這支隊伍沒有有能力的人來統領的話,包括我們在內都要全軍覆沒的。你根本也擔不起這副擔子的,我看殿下是這樣的人才,我們跟著他才會有出路的。」
本來我是很討厭天柱的,但是他被這樣一個賢惠的女人管著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再討厭他了︰
被女人管著的男人,會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和控制不住的野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