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點也看不到了?」最初的考核室里,冥夜猛的站了起來,大聲驚呼道。
就在白色巫女亂入到蘇白與殘刃大刀的戰斗時,房間里的光屏突然間漆黑一片,仿佛是被切斷了電源一樣,理所當然的,此間僅有的幾名觀眾再也無法看到戰斗的景象。
這種情況讓冥夜無法淡定下去,本能的向著在場的三個文字看去。
「嗯,計劃好像已經開始了……」
「是啊,不過還是無法理解那位大人的想法……」
「管這個干什麼,我們只要听命行事就好……」
三個文字無視冥夜的眼神在那自言自語,直到冥夜大聲吼起來的時候,它們才像是終于回過神來一樣,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最後,三個文字「對視」了一眼,果斷的消失在了房間里。
冥夜︰「……」
血緹︰「……」
什麼情況?
兩人頓時一陣莫名其妙,難道……那三個家伙逃走了?
「我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片刻後,血緹才沉聲說道,「之前它們有說的吧,在蘇白和對方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我們是不能離開這里的,可它們現在卻先一步離開了這里,在做什麼打算嗎?」
「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好吧!」冥夜頓時白了她一眼,「那三個家伙剛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著什麼,還有那做賊心虛的眼神,明顯就是有著陰謀!」
「眼神?」血緹一陣茫然,「你是怎麼看到它們的眼神的啊?話說,它們真的有眼神這種東西嗎?」
「就算沒有,從它們的態度也看得出來,明明就是心里有鬼的樣子。」冥夜說道,「雖然它們就此離開。讓我們得以自由行動,但這並不能確保蘇白那邊就一定打贏了,或許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讓它們必須離開這里吧……」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思考了片刻,冥夜說道︰「繼續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它們已經不再看著我們了,那我們當然要離開這里,我想蘇白一定還在這座遺跡的某處,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必須盡快趕到他那邊去……不知為什麼。我心里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冥夜一臉凝重的表情,說完後,她就具現出罪惡之鐮,踏進了那原本只有勝利者才能進入的通道。
隨即,血緹也是緊跟而上。
……
世界的想像創造出了原本不應存在于這個世上的怪物,生命的想像創造出了足以對抗這些怪物的力量,前者是不希望外人踏足自己的領域,後者是不希望因此而消失,兩者都是為了各自的生存而戰斗。那麼……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想像?
在無盡的想像中,蘇白陷入了茫然。
不管是世界也好還是鬼族也罷,他們都是在必要的條件下進行想像,而他們的創造力也回應了他們的那份想像。但是自己呢?自己現在的想像是必要的嗎?
當自己的想像成空,當創造的力量並沒有回應自己的想像之時,不知為什麼,蘇白突然涌出一股空空如也的感覺……那仿佛是。自己此時此刻做的事情毫無意義。
為了活下去?
如果通不過這場考核,自己毫無疑問應該會死,基于生命的本能。那麼現在的想像就是必要的,然而,他卻察覺不到自己有這樣的覺悟。
好像,他根本不懼死亡……
不,更準確一點來說,死亡對他毫無意義。
這樣的心態,蘇白並不是第一次產生,事實上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活著和死了都沒有區別,那個時候,他只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的心態不健全,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像他這樣的人,這世上應該也不會少,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卻格外的清晰,而且最重要的,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輕視生命,只是單純的……真的覺得生死無差。
那麼,既然生與死並無區別,自己為了活著而去想像,就成了不必要的事情了。
而沒有必要的想像,創造力不會回應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真是太奇怪了!
我所渴求的到底是什麼?搞不懂啊!
糟糕!糟糕!好像越來越偏離主題了,我現在要思考的應該不是這種東西啊,而是應該去想像存在于這箱子里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別再被多余的雜念給干擾了啊!
蘇白暗自想著,可越是這麼想,那份「無視生死」的雜念非但沒有退去,反而像是潮水一樣更加洶涌的向他襲來,讓他怎麼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想像。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
雖然我知道,自從那次陷入沉睡之後,我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但這也太奇怪了吧……該死的,給我毀滅吧,這萬惡的雜念!
被那雜念所干擾的蘇白,心中本能的生出了厭惡之情,誕生了無比強烈的想要將之驅途出去的念頭,而隨著此念頭一起,他體內的黑炎突然之間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一樣轟然爆炸,讓他再也無法壓制那股驅除異物的念頭,然後……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蘇白伸手向前抓去。
「來吧!天劍——蓋亞!」
正當蘇白的話音落下之際,那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赫然多出了一把銀白色的長劍,正好被他抓在手中,而這種接觸實體的感覺,也讓他本能的睜開了眼楮。
「這是……?」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蘇白頓時一陣發愣。
這是一柄無比美麗的長劍,劍身劍柄皆是純白之色,劍柄的兩側如翼,劍刃鋒利仿佛可斬萬物,偶有流光釋出如飄蕩之煙……雖然是初次見到這柄劍,但不知為什麼,蘇白心中卻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他還能感覺到,這把劍是獨一無二的,它的特性是不被任何生命所接觸,可斬盡世間一切想驅逐之生命!
這是一柄驅敵之劍!
「終于出現了啊,代表著世界意志的天劍蓋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色巫女睜開了眼楮,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這是代表世界意志的劍?」蘇白聞言大吃一驚。
白色巫女點頭,「正是,天劍蓋亞是由世界意志所制造出來的兩把神兵之一,其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驅逐世界所不希望看到的那些生命。可以說,它是這個世上所有生命的天敵吧。因為天劍蓋亞是由世界的部分意志所凝聚而成,並非是單純想像出來的東西,所以我才說它和鬼族的兵裝有本質的不同,當然,也正因如此,在它被它所認可的主人掌控之前,一般的生命體根本接觸不到它,也完全看不到它。更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等等!這不對啊!那為什麼我可以抓到它?」蘇白連忙問道。
「因為它已經認可你了啊。」白色巫女理所當然的回答。
「所以這才奇怪啊……」蘇白抓頭,「你說這是世界用來驅敵的神兵,是所有生命的天敵,那麼它也應該是我的天敵才對啊。為什麼反而會認可我當它的主人,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真的說不通嗎?」白色巫女反問。
「這……」蘇白頓時一愣,「難道……難道我也是由世界所想像出來的生命體?」
「答案,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
此時此刻。蘇白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這個時候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之前會有如此奇怪的念頭。為什麼自己對于生死並無太大的執念,為什麼自己的價值觀跟常人有如此大的不同,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是人類!
自己,只不過是由世界所想像出來的生物兵器罷了。
這,還真的很可悲呢。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忽然間,蘇白像是神經失常般笑了起來,「我終于曉得了,就因為我是這樣的生物,所以我才會出現在孤兒院的門口啊,並不是我的父母拋棄了我,而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父母這樣的東西存在。所以那把銀色鑰匙才會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因為只要帶著它,我才能拿到天劍蓋亞,只有拿到天劍蓋亞,我才能執行世界的意志,哈哈哈哈,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笑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自他眼里流了出來。
「意識到這個真相,感到很悲哀嗎?」白色巫女面無表情的問道。
「悲哀,或許吧。」蘇白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剛才意識到真相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里的確閃過幾分悲哀,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卻好像已經消失了呢,果然,作為徹頭徹尾的怪物,喜怒哀樂這種感情似乎在我身上也無法有太多的體現呢。」
「……」白色巫女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一陣沉默,直到片刻後才開口,「這樣的結果你應該早就有所覺悟的,不是嗎?」
「的確,在來此之前我曾見過你,當然不是這個你,而是另一個還要比你強大的你,她對我說過,如果要來這座遺跡的話,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覺悟。雖然我並沒有將這句話當做耳邊風,但說實話,也沒有特別的重視,因為我總覺得她可能過于夸大……大概這也跟我的存在性質有關系吧,對于不好的東西,總是會不自覺的將它排除在外。」
「因為她的話是我不想听到,那樣的事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本能的就將其置于一旁,而現在,我真的已經快要失去一切了。」
蘇白如此說著,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起來,最後,他將天劍蓋亞直指殘刃大刀,「那麼,我們開始吧,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讓我害怕的了。」
殘刃大刀緩緩上前,「原本,大人所說的事我是不相信的,畢竟就算擁有黑炎,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你就是我們的目標,而且你的實力還如此弱小。但現在,既然代表世界意志的天劍蓋亞已經認你為主,那就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了……」
說到這里,它的語氣忽然頓了一頓,接著大吼道︰「那麼就放手一戰吧,讓我的生命在此綻放最後的光華!」
轟!!!
話音落下之際,殘刃大刀猛的突刺而出,快若流星的速度讓它在瞬間就來至蘇白身前,冰冷的寒意釋放而出,就連空氣也為之凍結。
蘇白眼神凜然。再沒有初次與殘刃大刀對戰時的狼狽與緊張,其冷靜的表情簡直不像是有感情的人類,未等殘刃大刀的攻擊殺到,他的身形就已經疾退,同時天劍蓋亞斜斬而去,肉眼可見的劍氣瞬間擊碎冰層。
然後喀嚓聲中,殘刃大刀自漫天的冰屑中疾射而來。
果然,天劍蓋亞對它並沒有克制能力,所以她才會說這不是關鍵啊。
蘇白心中沉呤。天劍蓋亞是世界用來對付生命體的神兵,幾乎是任何生命的克星,就像貓與老鼠,蛇與青蛙。是天敵般的存在,但是殘刃大刀它只是刀意,雖然是有著生命靈魂的刀意,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生命體。所以天劍蓋亞對殘刃大刀而言,也僅是較為犀利的一把武器。
而最重要的是,天劍蓋亞並不是一把擁有固定值的武器。它能發揮出多少威力完全取決于主人的強度,如果主人強至逆天,那麼天劍蓋亞也會強得讓人恐怖,如果主人實力弱小,天劍蓋亞也就相對較弱。
而蘇白的實力並不足以壓倒殘刃大劍,所以天劍蓋亞也不足以對其產生巨大殺傷。
當然,這畢竟是由世界意志所創造出來的神兵,即便是現階段的天劍蓋亞,其威力也要遠在登台劍與葬邪劍之上。
就剛才那一劍,如果是用登台劍或葬邪劍的話,絕無可能斬破冰層。
看來天劍蓋亞並不僅僅是單純的強大,似乎也能提升我的各項能力,總感覺我的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剛才進步了不少,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嗎……蘇白一邊躲避著殘刃大刀的攻擊,一邊心中尋思。雖然持有天劍蓋亞後,他的戰力上升了不少,但以這種實力還是無法與殘刃大刀對抗,雙方次元級的差距,並非靠武器就能拉近的。
所以……
最重要的還是必須發揮出黑炎的真正力量!
蘇白心知打敗殘刃大刀只有一個方法,而他也正試著往那個方向靠攏。
……
戰場邊緣,白色巫女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臉龐,冷靜的看著不遠處的這場戰斗,雖然對戰中的兩人速度極快,以普通人的視力根本無法捕捉一二,但以她的實力,雙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楮。
而她自然也看得出來,此戰依然是蘇白落于下風。
不過,並沒有落敗的現象。
「天劍蓋亞非同小可,哪怕沒有克制力,其鋒利程度也足以對刀意產生一定的威脅,而當天劍蓋亞落在真正的主人手上之時,它的威力也會達到進一步的強化,所以他才刻意使用這種粘著戰,讓雙方無法拉開距離,盡可能的硬踫硬,以此來消耗刀意的戰力……的確,這是很有想法的戰斗思路,但刀意可沒有這麼好對付呢。」
看著雙方激烈的戰斗,白色巫女喃喃自語。
而對面的戰斗也正應其所言,就在即將向著持久戰發展的時候,殘刃大刀之上忽然猛的爆發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意,讓蘇白的動作為之一頓……雖然是極微小的瞬間,但對殘刃大刀而言,這點時間已經足夠。
緊接著就見它刀起刀落,喀嚓一聲,頓時就將蘇白一條右臂給斬了下來。
血水沖天而起。
「還是不行嗎?」看到這一幕,白色巫女暗自嘆息,本能的想要閉上眼楮,但就在此時,她卻發現蘇白並沒有後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接近殘刃大刀,而且……而且是一副強攻的跡象!
「在這種時候還要強攻?」就連白色巫女見此也不由得驚訝起來,明明斷了一條手臂,天劍蓋亞也月兌手而出,此時強攻就是自尋死路啊。
「不、不對!」
到底是能夠瞬間打敗殺人鬼的強者,其眼力與對戰局的判斷遠非常人能比,僅僅瞬間,白色巫女就看出了蘇白在此戰的所有企圖,他……並非是被殘刃大刀斬下一條右臂,而是主動放棄了,目的僅是為了近身的一擊!
殘刃大刀身中局中,未知蘇白有何企圖,當對方的一條手臂被它斬落的時候,它本能的疾沖而上,打算趁此將對手拿下,然而本以為對方會在此時後退的他,在發現蘇白不退反進之時,不由得就多了一絲戒備。
心中有遲疑動作就會變慢,動作變慢,攻勢就會出現破綻。
而對于破綻的把握,這個世上實在沒幾個人在蘇白之上。
也就是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把銀色長劍從天而降,直指殘刃大刀。
雖然殘刃大刀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但奈何它與蘇白的距離實在太近了,當它本能的避過自天而來的斬擊時,天劍蓋亞已是被蘇白的右臂握在了手中……
沒錯,就是右臂!
原本被砍斷的右臂!
緊接著,天劍蓋亞直斬而下……喀嚓!
「一刀兩斷!」
剎那間,殘刃大刀斷為兩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