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東京咒術協會,我是協會的會長伊藤櫻,請多多指教。」在一個古色古香充滿著和風味道的房間內,一名穿著和服的黑長發少女,跪坐在地上,微微躬身道。
這名女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雖然算不上絕色,但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清秀靈動的氣質,而且儀態優雅,儼然是具有日本傳統象征的大和撫子類型的女子。
不過,如果單單以為她只是那種溫柔賢慧的大和撫子那就大錯特錯了,作為東京咒術協會的會長,伊藤櫻不僅統領著全國六成以上的咒術機關,同時也是日本冥界走狗的第一人。
與其他國家冥界走狗的各自為營不同,日本境內的冥界走狗們基本是聯成一片的,然後選出一個最優秀的人,由其來統一發號施令,最大限度的發揮出走狗們的戰力,而現今,負責管理全國冥界走狗和咒術協會的,就是這位僅二十歲出頭的女子——伊藤櫻!
理所當然,這樣的她也成了日本黑暗世界第一人。
而且因為整個日本基本都是由這些靈能勢力左右政局,所以在政治方面,依藤櫻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差不多有四成的政治力量掌控在她的手中……換言之,僅是她一人,就幾乎能夠影響半個日本的走向。
這樣的一個人物,幾乎就是未冕的帝王!
則在日本,能夠與她分庭禮抗的,也就只有陰陽師協會了。
「依藤會長客氣了,冒昧前來打擾,應該是我這邊請您多多指教才是。」對面,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微微笑道,「雖說同為冥界走狗,但不管是咒術上的成就還是管理能力,比起你來。我都要相去甚遠,借著這次機會,我可要好好向您學習呢。」
「呵呵,安小姐過于謙虛了,不久前發生在原杭市的暴動,我這邊也有所耳聞,當初我還很擔心呢,沒想到最後卻能如此漂亮的解決,老實說,就算換了是我。恐怕也不能做得更好了……所以,還是讓我們互相共勉吧。」伊藤櫻笑道。
顯而易見,此刻與依藤櫻這位日本首屈一指的女帝交流的人正是安娜,來到日本之後,她第一時間與依藤櫻會面,也是為了盡快的與日本冥界走狗搭上關系,以便在以後面對陰陽師時有著足夠的優勢。
不過除此之外,對于依藤櫻這個女人,她也是有著極大的興趣。
據她所知。由于日本咒術協會的上任會長,也就是依藤櫻的父親過早逝去的關系,導致依藤櫻在年僅十二歲的時候就坐上了會長這個位置。雖然這種上位是名正言順的,但畢竟過于年幼。也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飽受爭議,甚至數度面臨被逼退位的危機。
但即便如此,依藤櫻還是頂住了重重壓力,充分發揮出她的智慧與在咒術上的天賦。不僅將當時害死她父親的敵對勢力全數殲滅,還巧妙的利用了敵人的力量,一定程度的削弱了陰陽師的勢力。從而讓在很長時間內,一度被陰陽師壓制的咒術協會,終于有了與對方對抗的資本。
至此,她協會會長的地位便鐵板釘釘,毫不動搖。
而那個時候,她才只有十六歲。
可以說,在最近五十年時間內,依藤櫻不僅是日本冥界走狗第一人,也是整個世界內最優秀的冥界走狗,如此年紀就達到此等成就的,除她之外,再無第二人。
正是因為依藤櫻如此優秀,所以安娜對于她的事跡也算耳熟能詳,一直以來都是以依藤櫻為目標在努力,于是,在听到對方說互相共勉的時候,她不由得有些心虛。
畢竟老實講,原杭市的暴動之所以能夠解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蘇白,這一點依藤櫻顯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對方卻把這份功勞算在自己的身上,多少讓她受之有愧。
當然,想歸想,嘴上卻是沒有把這種事情說出來的必要,所以安娜也只是一笑而過。
「對了,這位是……」忽然,依藤櫻的目光向著安娜右側看去。
安娜連忙介紹道︰「他是我的助手,蘇白。」
「您好。」蘇白跪坐在地上,向著依藤櫻微微點頭。
「你好。」依藤櫻笑著回禮,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大方的說道,「其實不用那麼拘禮,我知道你們中國人不太習慣正坐,隨便一點也是無妨的。」
「呃……」蘇白不由得心下一驚,本著入鄉隨俗,演戲要入戲的原則,他已經很好的扮演著助手這樣一個角色,哪怕是不習慣的正坐他也坐得筆直,以致于雙腳有些發麻,本以為這樣微小的細節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會發現,可沒想到依藤櫻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份眼力著實不可小窺。
「既然如此,那就失禮了。」反正已經被發現了,倒也用不著再裝腔作勢,蘇白當即就調整了一下姿勢,盤膝坐在地上……只是,剛一換好姿勢,蘇白就暗叫一聲不妙。
抬頭看去,果然,依藤櫻的眼中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這個女人……
唉……于此同時,安娜也是暗自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依藤會長的漢語說得很流暢呢,以前有學過嗎?」安娜心中一動,連忙開始轉移話題,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這邊多半已經被看破了。
依藤櫻笑著點頭,「這是當然的,畢竟冥術都是以漢語念頌的,雖然經過前人的改良,就算用日語念出咒語也沒問題,但為了能夠最大限度掌握冥術,學習漢語也是我們的一門必修課。」
「原來如此,難怪依藤會長的漢語如此流利,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見到你,听了你的話,我或許就把你當做中國人了呢。」
「呵呵,過獎了。」依藤櫻謙遜一笑,「說起來,天色也不早了。兩位遠道而來,一路上也多有辛苦,之前我已經吩咐人替兩位準備好房間和澡堂,不如現在去沐浴休息一下,之後一起共進晚餐,也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宜。」
「好的。」
片刻後,蘇白和安娜就在下人的帶領下離席而去,來到早已替他們準備好的房間。
待下人退出後,安娜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嘆道︰「果然不愧是依藤櫻。只是共處一室就讓我感到那麼大的壓迫感,比傳聞中的還有可怕。」
「我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壓迫感,不過那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蘇白凝聲道,「我覺得她恐怕已經看出我並非你的助手。」
「這還不得怪你,那麼沒心機!」安娜頓時白了他一眼。
蘇白不由得攤手,一臉無辜的說道︰「你應該說是那個女人的心機太重了,誰會知道,她隨口說的一句話就會帶著陰謀詭計啊。」
之前在與依藤櫻說話的時候,蘇白是以安娜的助手自居。這本來是不存在什麼破綻的,畢竟一路上蘇白都把這個身份演得很到位,但隨著依藤櫻一句「不用拘禮」,這個破綻就顯露出來了。如果蘇白真是安娜的助手,那麼這個時候他至少也要看一下安娜的臉色,待安娜同意他不用拘禮後,他才可以不用抱禮。否則就等于越過了主從關系。
當然,如果之前蘇白也是這麼沒大沒小的,那倒也沒什麼關系。可一開始他明明很是遵守禮數,唯獨那一刻行為越過了安娜,這明顯不是一個遵從禮數的助手的表情……依藤櫻的會心一笑,顯然是看破了這點。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點,論機智程度也不在依藤櫻之下,輸的只是經驗,以及對現在這樣的身份並沒有完全適應。
「這是理所當然的,對于依藤櫻的評價,業界可是公認的多智近妖,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隱藏著某種謀略,如果不是這樣,她也未必能活到現在。」安娜如此說道。
蘇白點頭,雖然僅僅是初次接觸,但依藤櫻的老謀深算卻已經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或許比不上殺人鬼真夜這個檔次的人物,但在同齡人之間,幾乎可以說是無出其右。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作為敵人的話,必然相當可怕。
「不過,從依藤櫻沒有點破來看,倒是可以看出她對我們的態度。」隨後,蘇白又說道。
「是啊,這也算是難得的一個好消息了。」听到這話,安娜也是松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們此行只是打著咒術交流的幌子而來,但以依藤櫻的智慧肯定不會這麼想,再加上這個特殊時期,或許她已經猜到我們是為陰陽師而來,而剛才她隱隱透露出來的態度,應該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
「有一點我比較想不通。」在日本的某個地方,血緹看著對面光幕里顯露出來的兩個人影,皺眉道,「據我們所知,東京咒術協會和陰陽師協會一直都處于明爭暗斗之中,可以說是互相敵對的兩個組織,而安娜和依藤櫻又同為冥界走狗的地方頭目,照理說,我們現在要去對付陰陽師協會,依藤櫻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施以援手才對,為什麼蘇白和安娜還拐彎抹角的去試探她呢?會不會多此一舉了?」
「我倒覺得他們兩人處理得很正確哦。」冥夜反駁道。
「什麼意思?」血緹不解。
冥夜解釋道︰「雖然表面上你的分析沒錯,但要知道的是,東京咒術協會與陰陽師協會會不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他們所爭奪的只是勢力的控制權,不是要將對方徹底消滅,甚至從根本上來說,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對付妖魔鬼怪而存在的勢力,哪怕平時打打殺殺,但真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會有聯合的可能。」
「而現在,我們要對付陰陽師,也只是任務中有可能出現的一種情況,連我們自己都還沒有確定是否要對陰陽師大打出手,東京咒術協會又有什麼理由立刻援手?萬一這事導致他們兩個勢變得水火不容,那到時候一旦戰事發生,即便打贏了陰陽師,東京咒術協會也必然會損失慘重,而作為首領的依藤櫻顯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蘇白和安娜才會先行試探。以便確定她的態度。」
「呃……」血緹歪著想了一會,似乎智商有些不夠用的樣子,一臉苦惱的搖頭,「還是不太明白,說起來,東京咒術協會的成員不都是冥界走狗嘛,是依附于我們冥界的勢力,萬一真發生戰事的時候,只要我們冥界出手,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那他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還真是……」听到這話,冥夜也是相當無奈的樣子,嘆道,「我真不知道,你平時到底有沒有在好好上課,怎麼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嗯?」
「東京咒術協會的確是依附于冥界的勢力沒錯,在適當的時候,冥界也會對他們施以援手,但那只限于對手是妖魔鬼怪的時候。畢竟我們冥界的宗旨是在不干涉現世發展的情況下,盡最大的可能維持世界的平衡……注意,不是世界和平,而是平衡!」
冥夜認真的解釋道。「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意義卻是天差地別,就好像人類以前發生的一些世界大戰,雖然死傷慘重。但並不足以影響世界平衡,最多也就是波及到人類自身的勢力,所以冥界是不會去管的。現在也是這樣。如果東京咒術會真的與陰陽師協會發生戰爭,那也只是人類的內部矛盾,冥界不會插手,所以,依藤櫻會考慮那麼多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是這樣……」血緹終于智商上線的樣子,恍然點頭,但隨即又皺起了眉,「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雖然這話由我來說不太好,但冥界的這種方針,換了我是走狗的話,可能會很習寒吧。」
「方針並沒有錯,就像冥界發生戰亂的時候,也不會像走狗們求援一樣的道理。」冥夜如是說道,「冥界與走狗,雖是後者依附于前者,但從某方面來說,這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也只有這樣,冥界才能一直游離于現世之外,成為超然的存在。否則,像水獨那樣的有心人,可以很輕松的利用冥界走狗來擾亂現世的平衡。」
「好吧,也就是說,想要得到依藤櫻的幫助,蘇白和安娜還需要多開動腦筋才對嘍?」
「當然的……咦?」說到一半,冥夜忽然一怔,因為對面的光幕忽然消失不見,讓她再也看不到對面的情況。
她本能的回過頭,向著身後的禍美人說道︰「怎麼了?難道監視被干擾了嗎?」
禍美人搖了搖頭,「不,是主人開始洗澡了。」
「啊?」
來日本之時,蘇白他們一行人一共分成兩拔,由蘇白和安娜在明,而冥夜和血緹在暗,同時鑒于暗中的行動有可能更加危險,再加了她們是冥界人的身份,所以蘇白也將禍美人派到了這一邊,以便保護。
然後,為了避免出現情報差,蘇白還特意讓禍美人隨時監視他們那一邊的情況,以便在必要的時候靈機應變。如果是一般人或許還做不到這種事情,但禍美人卻幾乎精通種有的術法,只要在蘇白身上附著她的些許乙太,她就可以輕易的觀察到蘇白的情況,如衛星一樣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當然,這種監視也並非二十四小時的……
「主人說過,不能侵犯他的**。」禍美人說出了唯一不能監視的情況。
「這……」一听此話,冥夜頓時語塞,的確,對方現在正在洗澡,這邊如果還監視的話的確有點不太好啊。
就在冥夜已經基本認同這個觀點,準備放棄監視的時候,血緹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興致十足的說道︰「不對不對,這個時候才更加需要監視啊!」
「什麼意思?」冥夜茫然。
「你想啊……」血緹甩出一個「你的情商真低」的眼神,「難道你們剛才沒有看到嗎,蘇白和安娜是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里,雖然有著隔門,但那種門存不存在根本沒什麼區別,由此不難看出,他們洗澡的地方可能也會被安排在同一個浴室……我听說日本那邊混浴挺多的,而蘇白和安娜萬一入鄉隨俗,接受了這種邀請,兩人同處于一個浴室,你們說,這會發生什麼情況?」
「簡直污穢!」冥夜當即一聲輕喝,也不知道是在罵蘇白他們還是在罵血緹。
血緹頓時眼珠一轉,開始添油加醋,「且不說蘇白和安娜會不會洗混浴,那個叫依藤櫻的女人心機之深你們也見識到了,保不準她可能會對蘇白使出美人計,來個浴室獻身,趁著蘇白被迷得神魂巔倒之際,把秘密套出去,我們可不能不防啊。」
「不會吧?蘇白應該……不是那種人啊。」冥夜不由的反駁道,但她閃爍的眼神已經出場了她的心情。
「那個……能不能打開看一下?」最後,兩人齊齊向著禍美人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