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不算無色這句話讓將軍完全模不著頭腦,他甚至還認真的去考慮了一下,那無色到底是個什麼厲害玩意,但是很快他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魂狩和河渡這兩招,雖然都屬于入微之境後的產物,只有在領悟了入微之境以後,才能讓這兩招發揮出最強大的威力,但這兩招的特點卻完全不一樣。
魂狩注重快準狠,雖只有一劍,卻內含無數道劍氣,只要命中,這些劍氣每一道都會滲入到目標的最細微之處,可以將目標頃刻間分崩離析……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這是對靈魂的狩獵,攻擊由內至外。
所以從表面上看來,這一招除了速度快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注目之處,只要躲得過去就沒有任何意義。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魂狩是完全的點式攻擊,面對靜止的目標,可以做到最大效果的以點破面,但是打不到的話就沒什麼用了,攻擊範圍太小就是它的缺點。
然而河渡卻剛好相反。
如果魂狩是爆發式的入微,那麼河渡就是連續式的入微,它只有兩劍,內中不含劍氣,真正的兩劍。但是這兩劍卻可以從細微處準確的抓住敵人的破綻與缺陷,順勢而走,然後像河流一樣流淌不停,直到將目標擊殺為止。
瞬間的爆發和持續的攻擊,這就是魂狩與河渡的最大區別。
在與鬼禍女戰斗的時候,蘇白沒有使出魂狩,一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二是鬼禍女的攻勢太過不可捉模,即便他有機會使出魂狩,對方也能夠輕易躲開,就和剛才的將軍一樣,魂狩面對這種速度型的敵人。幾乎沒有作為。
而蘇白沒有使出河渡的原因,卻是因為鬼禍女的計算了,她那近乎完美的計算,讓蘇白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鬼禍女不懂人心,可是這種破綻顯然沒有河渡發揮的余地。
但將軍就不一樣了,他的實力或許在鬼禍女之上,但他卻沒有鬼禍女那種完美的計算能力,不管他再怎麼強大,他的攻擊始終是存在著破綻和缺陷的。
所以對付他。顯然沒有比河渡更好的了。
當蘇白將河渡這一招使出後,將軍就頓時只有招架抵抗之功,而無反擊之力了,可是在他的招架抵抗之中也存在著破綻,河渡在渡過了前一刻的破綻之後,馬上就能找到下一刻的破綻,繼續攻擊,然後將軍繼續抵抗,繼續露出更多的破綻。就是這樣的連綿不絕。
當然,想要中斷這種破綻也是有方法的,只要死掉了,河渡的攻擊就會停止。
比如在冥界與中二龍的那一戰。蘇白的河渡只使出了一瞬,就是因為中二龍看破了河渡的特性,如果不讓這一招停止,到時候招來的就是連綿不絕的攻擊。
所以此時此刻。將軍面對蘇白的這一招,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他恨啊!
恨蘇白為什麼這麼卑鄙,竟然用一些不知所謂的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致于現在落到如此處境。也恨自己的注意力為什麼那麼不集中,如果自己能繼續佔據先攻優勢,以自己的速度,哪能容許蘇白使出這一招來。
可現在,他再恨再怒又有什麼意義?
入微之境,本就是一門以小博大,以弱勝強的技術。就算他的實力要在蘇白之上,這一刻也已經無法再翻身了……當然,如果將軍能夠一擊秒掉蘇白,那就另說。
最後,隨著蘇白的雙劍斬下,兩道血箭彪射而出。
河渡就像是一條瀑布,攻勢從一開始的平緩,到後面只會越來越猛,對攻擊者來說,因為掌握著入微之境,負擔不大,可是對于被攻擊者,哪可能一直抵擋下去。
將軍抵擋不了,身上就立時多了兩道劍傷,如果不是他的實力過硬,那就不只是兩道劍傷,而是直接被劈成三半了!
可即便沒有被劈成三半,他此刻的狀態也差不多,兩道恐怖的劍傷從鎖骨直到大腿,肋骨被直接斬斷,傷口裂開,鮮血不要錢似的涌出來……對,是涌,不是流,就像是被剖開肚子的肉豬,如果翻個身,里面破碎的器官是能直接倒出來的。
這樣的傷勢,如果換個普通人,掙扎不到三秒估計就能斷氣了,但將軍身為吸血鬼,當然不可能就此死去,吸血鬼的特征是什麼?速度、力量以及超強的體質。
厲害一點的吸血鬼,就算腦袋了照樣生龍活虎。
不過將軍這一下也著實被傷得不輕,畢竟登台劍和葬邪劍都是斬妖除魔的利器,被這兩劍重創,即便是他也難以恢復過來。
此刻,將軍躺在地上,英俊的臉上蒼白得可怕,滿是猙獰與憤怒,他想要掙扎著起身,可最終徒勞無果,好像徹底失去了力氣一樣。
蘇白看出他已經再無絲毫戰力,也不由松了口氣,倒是不急于補刀,而是問道︰「你們吸血鬼來這里到底有什麼目的?」
雖然蘇白知道這家伙估計不會說,但問上一問總是不會錯的。
「哈哈哈……哈哈……咳!」將軍頓時狂笑,笑得都咳出了血,但出乎蘇白的預料,這人卻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什麼目的?當然是來找鑰匙和箱子……咳咳!」
「鑰匙和箱子?什麼東西?」蘇白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自己那把銀制鑰匙。
「黃金箱。」將軍說了,這一刻,他終拾起了身為一個反派boss應有的職業道德,他終于說了,「黃金箱是上個時代的東西,里面存放著那個時代的寶物,但是只能由與其匹配的銀之鑰匙打開,我等千里迢迢來到此處,就是為了取得黃金箱和銀之鑰匙……咳咳!」
「原來如此,不過,這麼重要的信息,你倒是真肯跟我說啊,不是在騙我吧?」蘇白有點懷疑的樣子。
「哼,區區一介人類。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將軍臨死之前還不忘群嘲,「黃金箱我早已經命人送回去,不久後就會落到我的主人紅夜之王手中,而銀之鑰匙雖然還沒有找到,但也不遠了,我主紅夜之王很快就會派出更強的戰士來此,這上古時代的寶物,早晚會落到我主紅夜之王手中,這事,就算我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
紅夜之王,又是紅夜之王!
蘇白不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但此刻再听到這四個字,意義就非同凡響了,不過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調侃道︰「看起來你還挺有信心的啊,不要告訴我,紅夜之王手下有四大天王,而你只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將軍臉色微變。沉聲道︰「沒想到你連這事都知道,看來我真不應該小看你。」
「……」尼瑪,我只是隨便一說,還真的啊?
蘇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了。
「不過。對你來說,這些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突然,將軍的臉上再次露出猙獰之色,「知道我為什麼會告訴你嗎?因為……你會死在這里!」
不好!
這一刻。蘇白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立刻就是一劍斬出。
但是,就在登台劍即將斬在將軍身上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自他知上狂涌而出,剎那間就將蘇白掀飛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十幾米外的地方。
蘇白飛快的從地上躍起,再次看去,只見……一道黑影自將軍體內鑽出,迅速拔高,傾刻間就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十米的黑色巨影。
這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其輪廓來看依稀是一個女孩,手中拿著一桿長槍,臉部有著一雙腥紅的眼眸,看起來威嚴滿滿,讓人不寒而粟。
恐懼!
即便是面對死亡也不會感到恐懼的蘇白,這一刻,面對著這個巨大的黑色身影,蘇白卻感覺到了恐懼,從靈魂深處蔓延而出的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聲響起,來自將軍,此刻他已是站起了身,充滿仇恨的目光瞪視著蘇白,獰笑道︰「看到了吧,這就是紅夜之王賜予我的力量,紅夜之王百分之一力量的投影!蘇白,你不是很強嗎?現在呢?在這股偉大的力量面前,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只螻蟻罷了!」
蘇白滿臉震驚,萬沒想到對方還有著這樣的殺招,紅夜之王的投影,雖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力量,可是……本能在告訴他,和這投影對上的話,他絕對會死!
「我死定了,但是,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蘇白,給我死吧!」
隨著將軍的話音落下,黑色身影已是緩緩的抬起了手,那桿長槍也隨之舉起。而隨著這個動作,無可匹敵的壓迫感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如同最狂猛的颶風。
僅僅一個動作就有如此威勢,這一擊的力量可想而知。
蘇白已經知道接下來對方會發出怎樣的攻擊,也知道在這樣的攻擊下,自己必然死定了,而且還沒有逃路的余地,但是他臉上的驚訝卻已是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紅夜之王的投影嘛,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怕是連抵擋一下的力量都沒有的。」蘇白喃喃說道,望向對面的敵人,問,「你剛才問我是什麼東西,這個我大概答不出來,不過我也有個問題,紅夜之王的投影值幾塊錢?」
「什麼?」將軍怔住,顯然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蘇白竟然還能夠這麼冷靜。
「要我來說的話,就值一塊錢。」
蘇白將手伸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從中掏出了一枚硬幣。
御琴衣給他的一塊錢!
手握硬幣,夾在拇指與食物之間,蘇白將其對準前方的巨大黑影。
下一刻,紅夜之王的投影發出了攻擊。
「弒神之槍!」只是隨手一擲,那巨大的黑色長槍就已奔騰而來,仿佛連這個魔窟也承受不了這份攻擊,空間為之碎裂。
與此同時,蘇白拇指一彈,硬幣疾射而出,化成一道橙黃色的光束。
論威勢,這道光束遠遠與黑色長槍相比,但就在雙方接觸的那一刻,後者卻連片刻的抵抗都沒有,剎那間就被光束擊穿,然後余勢不減,十幾米高的黑色巨影也在這道光束下消散,然後……轟隆轟隆轟隆!
洞穿空間,擊碎結界,橙色光束勢不可擋,直沖天際。
將軍呆呆的看著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擊竟是被如此輕易的破解,就連視以為神跡的紅夜之王的投影也被不費吹灰之力的打散,臉上充滿了駭然。
然後,他的身體倒下,死不瞑目。
「所以我說了,就值一塊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