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欽悉心品完最後一杯茶,想了想,沖天蔚道,「要是按我說,我們不能看的這麼短淺,這鋪子的生意還要長久做下去不是。這薄荷草雖然不多,但是幾日還是夠的,我們可以先給門口的小攤用上,看看反響如何。若是好的,那也不愁鋪子里的客人不去嘗嘗鮮啊。」
听著李子欽的話,天蔚還是有些擔心,「那這些干果和竹葉呢?」
「這竹葉你們收得也不算多,而且畢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里搭著賣賣就行了,」將扇子一收,李子欽拿扇骨敲了敲杯子,「倒是這干果,我倒是很有信心。」
阿忘不大贊同他的話,「這干果樹葉,不也難登大雅之堂嗎,你怎麼就這麼看好它。」
笑了笑,李子欽瞧著阿忘,「阿忘,我來問你,你可曾喝過這樣酸甜的茶水了?」
「說是這麼說,可是也有些果茶是這種味道的啊。」阿忘還是不同意。
李子欽神秘一笑,沖那杯子里的殘渣瞧了瞧,「那,若是我們這茶,能開出花來呢?」
花?
天蔚和阿忘疑惑地互相瞧了一眼,不知道李子欽葫蘆里賣得什麼藥。李子欽見二人眼里亮晶晶地瞧著自己,噗嗤一笑,「這鎮子里,除了那些老茶客和書生們,還有一類人,也愛喝茶,你們可知道是誰?」
想了想,天蔚啊了一聲,「是姑娘!」常常會有些人家的丫鬟和小僕,來茶鋪里買些茶葉回去,有時候還會一並多帶些蔬果和點心。次數多了,天蔚也知道這里的小姐和一些婦人也愛喝些茶,只是不喜歡太多人一起擠著。
認可地點了點頭,李子欽家笑了笑,「大部分茶鋪做的都是些茶客的生意,像我們這種小本生意,很難和那些大茶樓競爭。如果我們可以用這些干果茶,拉攏些新的主顧,像是買菜的婦人,待字的小姐,那我們的雅間,怕是要供不應求了。」
天蔚听他這麼說,恍然大悟般啊了幾聲,倒是阿忘還多問了一句,「那你說的開花,是什麼意思。」
「你們瞧,」李子欽將杯子端過來,遞到二人眼前,「這樣的枯葉和果渣,就算味道新奇,那些婦人姑娘們怕是也不會喜歡。不過,我們要是這樣,」說罷,從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隨手擺出幾個樣子,「用針線穿成各種的花色,再將你那竹葉搭配起來,不是賞心悅目得多了。」
「李子欽,你太聰明了!」天蔚開心地站起來,說完就往前面跑去,打算趕緊想些好的茶品,說不準這兩人新的木牌就能掛出來。李子欽見阿忘擺弄那竹葉,嬉皮笑臉地貼過去,「阿忘,你是不是也該夸我句聰明啊。」
瞧著這人嘴角都咧到耳後去了,阿忘忘暗暗一笑,忽然將手里的竹葉塞到李子欽嘴里,「獎勵你,不用謝了!」說完,阿忘負著手,開心地走了出去,留下李子欽在身後一個勁地吐舌頭。
到了傍晚,殷侯來到茶鋪,就看見天蔚還伏在櫃台上,一個勁地寫寫畫畫。敲了敲桌子,殷侯輕聲問,「阿蔚,我們要回去了。」
將東西弄得差不多了,天蔚見殷侯來了,也忘了早上還和他鬧著脾氣,獻寶似的將手里的一摞紙遞給他,「你看,這是我打算新上的花茶。」殷侯接過紙,瞧了瞧,「想得不錯,只是這功夫怕是要費上不少了。」
敲敲筆桿,天蔚也點點頭,「我也想到了,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解決,你覺得呢。」
無所謂地聳聳肩,殷侯淡淡一笑,「既然做的不多,那自然只能限著賣了。有市無價,咱們這花茶才能長得了!」
初夏的早晨,陽光不算太熱,鎮子上已經和往日一樣熱鬧起來。
「小伙計,你這茶葉咋換了,前幾日的那草茶不賣了嗎?」時候還早,茶鋪門口的攤子上坐著幾個漢子,邊喝茶邊問道。
阿福听聲,笑得小臉圓滾滾的,「大哥,前幾日那薄荷草的茶,料子沒了就不做了。你嘗嘗這雪里青,那也是爽口得很啊。」
漢子依言嘗了一口,覺得味兒還不錯,「你家這茶鋪,茶水都新鮮得很吶,不過還是那草茶來勁兒些,喝了一碗,跑一早上都不覺得累!」阿福笑呵呵地應了,又給茶壺里添了些熱水。
「我說李子欽兄弟,你把我們幾個嫂嫂喚來做什麼,咱們還得回去做飯呢。」幾個年輕的婦人坐在雅間里,笑著問著李子欽。
李子欽打趣般作了個揖,「小弟讓幾位哥哥喊嫂子們來,當然是有好事啊。」稍稍朝旁邊讓了讓,露出牆上掛著的朱紅木牌,「鋪子里近日新來了些好貨色,當然要孝敬各位嫂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