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侯會意一笑,抱著兒子就走了,李子欽拽住正欲拆了扇子的閔逸,隨後走開。幾人不時說著話,加上閔逸大聲地嚷嚷聲,一掃剛剛的沉郁。
見幾人走遠,幾個戴著面具的人從屋頂上跳下,手中長刀寒光一閃,「動手。」
有時候,生死不過一牆之隔。
若是愚蠢地將蜷縮在牆角的凶獸當做院中的那些土狗,想著呼來喝去,那麼後果,只有一個而已。
要麼,生吞下月復;更或者,尸骨無存。
閔逸和瑞瑞被擄去的地方並不遠,那些人只是在離扶風鎮不算遠的地方尋了個暗室,也是因為看著兩個都是小女圭女圭,沒有多麼重看。哪成想這閔逸也不是個省事的主,愣是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了李子欽,也多虧了他父王的有意為之,帝王家的孩子,第一件就是要學會保命。
來時,李子欽和殷侯直接騎馬飛奔而來,阿忘和天蔚本來也說要一起過來,只是李子欽不願意他們多知道這些事,只是讓他們去了家客棧等消息。兩人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回到了客棧里。此時已經是滿頭星子,一樓的大廳里已經沒有了客人,只有阿忘和天蔚焦急地等著消息。
見到二人抱著孩子回來,天蔚立刻起身,接過殷侯懷里的瑞瑞,左瞧瞧右瞧瞧,見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天蔚和瑞瑞大眼看著小眼,低頭道,「瑞瑞,想不想爹親啊,早知道爹親就親自去救你了。」
拽了拽天蔚的頭發,瑞瑞小臉還有些余驚未平,卻還是故意板著個小臉,「爹親,你在說什麼夢話。」
天蔚僵住,而後氣呼呼地掐了掐瑞瑞的,「誰說的,爹親比你爹厲害多了!」
「好了好了,」殷侯一把將瑞瑞解救下來,放到地上,「咱們還是快回房吧,給兩個孩子洗個澡。」一人拉過一個正說著話的小孩,兩人先上了樓,天蔚還在一個勁地強調自己多麼英勇多麼牛叉,听得閔逸不給面子得大笑起來。
咚咚的上樓聲漸漸變小,隨著一聲關門聲,整個客棧再次變得安靜起來。李子欽看著還站在那里的阿忘,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靜靜站在那里。阿忘終于轉過身,瞧著有些喪氣的李子欽,澀澀開口,「我回房了。」
那些話,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問。
剛走了一步,阿忘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力氣大得有些生疼,「不問問我嗎。」
什麼都不問嗎,或許你問了,我就說了。
「你願意說,我又何必問?我早就說過,我們本就沒什麼關系。」
說完,阿忘明顯感覺手上的力道一僵,接著,手被慢慢松開。那只修長富貴的手,那只風流子弟的手,竟有些細微地顫抖。李子欽瞧著阿忘伸得筆直的背影,心里翻涌得苦澀,一陣陣襲來,「好,好,你不問也好。」
又是靜默,有什麼在默默升起,然後被扯斷,發出無聲地哭泣聲,听得人心揪得疼。
悄悄地,二樓的樓梯拐角處,三個腦袋齊刷刷地收回去。天蔚有些莫名地皺巴起臉,「他們倆怎麼回事啊,好好的吵架了嗎。」
瑞瑞也贊同他爹親的話,「對的,我看阿忘叔,臉上都不開心了。」
「我叔真是夠傻,」閔逸不滿地撓撓腦袋,「直接和小嬸嬸說明白不久好了,打什麼啞謎呢。剛剛不是還跟個大爺一樣,現在聳的跟只貓似的。」閔逸嘖嘖嘴,果然沒出息。
殷侯靠著門邊,手指點了點木門,發出沉悶地響聲,接著手一頓,「不是打啞謎,只是在等待而已。」
或許有一個機會,可以拋下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的僵局,但是現在卻只能選擇最愚笨的方法,這樣如隔靴搔癢般試探著,只是怕一個不小心,就回不到之前了。
天蔚眉頭一皺,「難道要這麼放任他們僵著嗎?」
兩人眼楮對上,殷侯揪了揪天蔚的耳朵,狡猾一笑,「不,我們自然得幫上一把。」
三個人听到殷侯這麼問,齊齊歪著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打算干什麼。
殷侯也不說,突然摟過天蔚,手臂環上他的腰,弄得兩個小的直直地瞧著他們。天蔚又急又惱,「你做什麼呢,快放開我!」
被自己小豬的薄臉皮弄得一樂,殷侯拉開些距離,手卻又從天蔚腰間一過。天蔚正要發作,就見殷侯微微一笑,手上吊起個東西,晃來晃去。
天蔚有些不明白,「你拿我錢袋干嘛?」
故作不懂地模模下巴,殷侯裝著疑惑地問,「我沒記錯的話,阿忘出門從來不帶銀子吧?」
小豬點點頭,每次出門,阿忘不是和自己一起就是和李子欽,也不需要帶銀子。神秘一笑,殷侯拎著天蔚的銀色錢袋,忽而轉身,沖傻愣在那里的閔逸道,「小逸,這事,還需要你幫忙啊。」
瞧著在眼前晃晃悠悠的錢袋,閔逸轉了轉眼珠,有趣地看向殷侯。,一個勁地點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