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會兒,閔逸就著瑞瑞的手,一口將糖吸到嘴里,想了想,又將荷包里的糖果都掏了出來。簡單地擺好了位置,閔逸興
致勃勃地道,「瑞瑞,我教你下棋好不好。」
說罷,就開始唧唧咕咕地開始說,這個這個怎麼走,那個那個怎麼跳。等開始下的時候,閔逸下完自己這邊的,又開始伸手幫著瑞瑞下,下了小半圈,兩個人發現糖果堆成了小雞的樣子,然後就開始接著堆兔子,老虎,玩的不亦樂乎。
以前瑞瑞在徐家的時候,根本沒有人和他玩,而閔逸從小也是被爹娘管得嚴厲,這麼個傻愣愣的游戲,結果兩個小東西玩得津津有味,也不在乎手上黏黏糊糊的,湊在一起玩的起勁。
等到天蔚進來,就見瑞瑞撅著個光蛋子趴在桌子上,一邊的閔逸也在那嚷嚷著這邊那邊。讓兩個小東西把糖果都收拾干淨,天蔚又將四只小爪子放到水里,細細地洗干淨。把兒子放到床上,瑞瑞一邊伸著胳膊給天蔚抹藥,一邊開口問道,「爹親。」
「怎麼了?」天蔚手上不停。
團子皺著眉想了想,語氣嚴肅地開口道,「我能不能娶逸哥當小媳婦呢,我不想娶門口的虎妞和王哥,就想娶逸哥。」
天蔚听到兒子一番高談闊論,頓時一臉陰郁,為什麼還不到四歲的娃子就考慮這個問題了。挖了一些膏子,模到凸起的痘子上,天蔚毫不客氣地拒絕,「不行,你怎麼能娶個男女圭女圭呢,爹親還指望你生小女圭女圭呢。」
不情願地唔唔幾聲,瑞瑞轉身,看著已經傻樂得鼻涕都吹泡泡的閔逸,仰著臉想了想,「那我能讓逸哥娶我嗎,反正也是我生小女圭女圭。」
天蔚頓時手上一僵,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兒子會有這麼奇妙的思想,這完全不對好嗎!那邊閔逸可不在乎天蔚滿臉的苦大仇深,一把爬到小金童一樣的團子旁邊,虎虎地捧住瑞瑞的臉,啾一下親上去,末了還不怕死地道,「沒事,逸哥肯定娶你,小女圭女圭咱們想生幾窩生幾窩!」
殷侯一進門,就听見了閔逸的豪言壯語,接著就是天蔚滿房間追著這熊孩子打,床上的瑞瑞傻乎乎的直拍手,笑得口水都出來了。
到了半上午,瑞瑞就開始不老實了,不停地在天蔚懷里蹭來蹭去。水痘這兩天蔚正是往外發的時候,一陣一陣地往外冒,到了晚上再給瑞瑞洗澡的時候,幾乎整個背上布滿了痘子,還有些被瑞瑞蹭破的,帶得周圍又冒出了幾個。到了後半夜,殷侯沒再由著天蔚,直接將人趕回另一間房里睡覺,不允許他再待著。
將門鎖上,殷侯端起桌上的濃茶,三五口就灌了下去,感覺精神好了些,走到床邊握住瑞瑞的右手,省得他半夜往身上撓。正準備把左手也拉住,殷侯突然發現身旁的被子隆起了一塊,掀開一看,就見閔逸正窩成一團,討好地看著自己。
殷侯皺了皺眉,怎麼這小東西溜進來了,「小逸,你趕緊回去,瑞瑞這我看著,你就別搗亂了。」
听到殷侯趕自己走,閔逸立馬又蜷縮得緊緊地,手里還握著瑞瑞的左手,死活不撒開的樣子,「叔,你就讓我在這我,萬一晚上起夜還有我看著不是,我保證我不會吵著你的!」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殷侯面色復雜地瞧著他,也只能應了。一邊靠在床邊,看著兩個縮在一起的小東西,殷侯眼里滿是疼愛,兩小無猜還真是讓人羨慕啊。話說那小豬小時候得多可愛啊,又傻又二又好騙的,大半夜,殷侯一邊想一邊直嘖嘖嘴。
一牆之隔的天蔚睡得正香,突然在睡夢里打了個冷戰,一挪一挪又縮回被子里了。
……
趁著傍晚的霞光,阿忘沖賬房里的阿嬸說了聲,便收拾好回去了。剛走到門口,就見到李子欽正靠在路口,大概是熱的厲害,身上和那些漢子一樣只穿了件單褂,外衫搭在肩膀上,無聊地東張西望。見阿忘出來,李子欽眉開眼笑地走過來,「下工啦。」
阿忘點點頭,看著李子欽臉上明顯的汗漬,從懷里掏出帕子遞給他,「擦擦吧,瞧你臉上髒的。」
無所謂地接過,李子欽抹了把,「急著回來,就忘了洗臉了。」
將帕子揣回自己懷里,李子欽拉過阿忘,「走吧,我今天發工錢了,回去賞你幾個。」
看李子欽得瑟的樣子,阿忘也不打擊他,並肩踩著最後一絲夕陽,慢慢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