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簾子,無視一干眾人的各異的目光.
他本就是特立獨行,不管他人怎麼去看。
止清見他,仍舊是一張青色的面具,一襲黑色勁裝,很有爆發力的雙手一彎,還沒等止清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了車里。
「煥,開車!」
「哎!你要帶我去哪兒?」
被抱進了車內的宮止清,略微惱火。這人怎麼可以不經過人家同意就隨便把她帶走,不知道她還要跟少輝告別一下嗎?
她瞪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略微愧疚的眼神後,知道他有難言之隱,問︰「找我什麼事?」
「我听說你妹妹出事了。」
「我妹妹?」
她一臉迷茫,她什麼時候有個妹妹了?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邪君本來听說她忘了很多事情,難道連妹妹也會忘掉?
止清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個妹妹,是叫︰「慕容芷縴?」
他將自己剛剛得來的消息說出︰「嗯,不錯,我听說慕容家族已經將她囚禁起來,想要威脅你,要你回歸家族,替他們贏得比試的頭籌,不然就殺了她。」
「咯 !」
她的心慌了。
其實當得知這個身體還有個妹妹和哥哥的時候,她是很欣喜的,若是能見到他們,她也好彌補沒有兄弟姐妹的遺憾,或許還能得到一份渴望已久的親情。
尤其是當看到秀琴的時候,她也好想有個妹妹。
不是沒有想過要去見見她的妹妹,只是那麼親近的關系,一定會認出她並不是自己的姐姐,那麼她不是又要失去一次嗎?
可是現在听到她的妹妹被抓去受苦,還是因為她的事。
「她沒事吧?」
「這個是自然。」
止清轉而問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是我妹妹啊。」
他青色的面具之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黑色的眼楮下掩蓋的是什麼?
宮止清看不出來,只覺得這個人很熟悉,莫非真的是她的哥……哥?
意識到這點的她,聲線里都帶了些顫音︰「你不會真的是我的哥哥吧?」
他頓了一下,猛然間就听到「咳咳咳咳咳咳!」的聲音。
他一口茶沒吐出來,不知是驚得還是被嚇得,就是一直咳嗽。
「我……那個,我瞎說的。」止清尷尬地道,她怎麼能隨便認人呢?怎麼看也不像啊,她自言自語,還不忘偷偷瞄瞄他的眼色︰「我哥哥怎麼可能會是你這樣的?他應該是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一定是個帥哥,哪里像你這樣連面都不肯給別人看,一定長得太難看,不好意思了。」
「你……你……!」
他要是能夠讓止清看到他的臉的話,一定是很精彩的,從來還沒有人敢說他長得不好看,她絕對是第一個。
當然他更是從不知道她對于兄長的定義會是那樣的。
「我們這是要去慕容家?」止清拉開車簾,但是好像又不太對,她蹙眉問。
「還好你不是路痴,這我就放心了。」
邪君一臉放心的樣子,讓止清更是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覺得他是個很有內涵,又值得結交的,比較神秘的人物呢?
但是……現在都來調侃她了。這個世界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判斷的,要是讓剛剛那些個學生導師們看到他們要對付的邪君是這個樣子的,他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別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伸出手來,擋住了她的拳頭。
厚實長滿了老繭,但也就是略微有些粗糙的掌心包裹住她手的那一瞬間,她驀地一僵,渾身上下一種像是被暖流包裹的感覺。
他的心是熱的。
「好吧」她無奈地嘆口氣,問,「那我們要去哪里?我的妹妹在哪里?」
「她被帶到了天空城,各大家族門派的比試,在那里舉辦,十年一次。」
「又是十年一次。」
她想起了丹葉姿姨母給她說的,似乎就是這場比試之後,各大世家門派的人都進了空冥雪山,沒有多少人是活著出來的,死亡率極高。
但是活著回來的人,武者的修為大幅度提高,這對于大家族而言,是佔有絕對的利益的。損失幾個人是不必怕的,況且嫡系有實力的弟子都是被保護著的,死的大多也不過是外門弟子。
發現她緊蹙的眉頭,邪君問︰「怎麼?這比試本就十年一次,因為空冥雪山只有十年一次的出現時間。」
「雪山還有出現時間的?」
「沒錯,我推測是異時空的一座雪山,每十年一次降落在源世大陸。」
宮止清眼中閃過一道志在必得的光芒,如果是別的她還比較怕,但如果是雪山的話,正好是她大展身手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那雪山上到底有什麼。
「別說這麼多了,還有多久可以到?」
「最快一個月。」
他把小方桌上的點心遞給她,「別光顧著說話了,先吃點東西吧,看看這些還合你的胃口不?」
「你還記得啊……?」
「當然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吃相的女孩,沒有人教過你要矜持嗎?」
「矜持管什麼用?喜歡就吃唄,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就不要後悔去做,因為很可能,下一秒你便不會屬于自己。」
她很久都沒有這麼感慨過了,可是莫名地,在他的面前,她很快都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她潛意識里相信他,不會害她。就如同初次見面一般。
她也如這樣,因為相信,攔住了他的車。
「這樣的傷感,並不適合你。」
「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相難看的你。」他笑了。
止清覺得跟他坐在一起吃點心,聊天,沒有一種壓抑感,這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沒有過的快意。
就算是揚子,少輝,亦或者是汐池軒,端木正穎,他們都會讓她有種悶悶的感覺,因為他們的目光,對她來說很炙熱,她喜歡那樣的感覺。但太多了身心絕對會疲憊。
但邪君給她的感覺,帶了一點點邪氣,但很好地扮演了一個兄長該有的角色,從沒有半點給她壓力。
這樣的感覺很不錯呢。
止清已然早早地把自己的行蹤用飛鳥傳遞給了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