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傳送地圖就不能人性化一點嗎?竟然傳到這種鬼地方來……」她怨念地有種要將手里的地圖撕爛的沖動,這下好了,他們該怎麼過去啊!
「你已經是武聖了吧?可以自己飛過去.」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說出了這句話,讓止清驀地一僵,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除非他的修為遠比她想象中的高,她有些看不透面前所謂的保鏢,她很懷疑保鏢是否換了人,或者是墨潮的靈魂已經改變了。
「這都看出來了啊……」她呢喃了句,可是還是沒有要動的意思。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懸崖,這次還要她從這個懸崖頂上飛到對面那座傳說中的主峰——空靈山去,這可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說實話,她是很害怕這樣的地方……
心里某處掩埋的記憶,就像是毒螞蟻一般啃咬著她的心髒,一點一點侵蝕,她無法抗拒這樣的思緒蔓延開來。
「你怎麼了?」
她的臉色變得好蒼白,讓人有種想要擁她入懷的感覺……
「沒什麼。」
她異常艱難地,眼神閃爍著,勉強應對面前讓她幾乎昏厥的懸崖,她上次……是鈺祺將她抱下崖的,這次,不行!她自己可以的。
「你怕高?」
試探性地很輕聲地問,因為他怕他一大聲,面前的看上去是在強撐著的男子會被驚嚇到掉下去。
「怎麼會?」
她回頭扯出一個笑給他,隨即墨潮的眼前一花,她就像是一只斷翅的蝴蝶一般,從這邊撲簌簌地跌落下去,並沒有向著對面……沒錯,她落了下去。
天!
意識到這點的他,立馬飛身而下,加速俯沖而下,像只大雕一般,速度極快地跟上她的速度。
風刮過他的臉頰,他的面前只有不斷下墜,純白色的衣襟,他怎麼也抓不住。
墨潮急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怎麼不會御空飛行?他已經是武聖強者了。
「少爺!調整玄力,氣運丹田!武聖級別的玄氣足以支撐你的飛行!」
想必是他的話起了作用,她的身體在半空中頓了頓,猛地一個機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般,下降的速度變慢了下來,雪白的冰系玄氣踩在腳底下,但很脆弱,似乎隨時都會被戳破,追入無盡深淵。
就是這里!
墨潮松了口氣卻也不敢怠慢,加速趕到他的身邊,攬過他的腰身……比女人還要縴細的腰身,讓他的心不禁心神一蕩。
「你還好吧?」
他的眼楮看不清楚神色,但是可以感受到他渾身的顫抖,對于這樣的姿勢,宮止清心里有著不一樣的滋味,黑色的瞳孔里散發出絕望的氣息。
她剛剛只是想,再一次感受一下,當初那種……撕裂靈魂的決絕。
然而她確實是這麼做了,如若他下來救她,她也不會死,倪琪倪藍也不是拿來當擺設的,正因為有了這層保障,她再也沒有找回從前的義無反顧的決絕。
但,絕望,她仍然記得當初的絕望,那樣的感覺是她可以記上一輩子的。
這樣的神情……並不適合你啊!
墨潮在心里默念著這句,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我自己可以的,你松開手。」
墨潮見她執意如此,也慢慢地松開了手,她長開雙臂,就像是一只帶來希望的百靈鳥,在雪山里自由地歌唱著。
她盤旋而上,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地停頓,動作瀟灑飄逸,那剛剛到底是……為了什麼?
墨潮不懂,那樣絕望的氣息,該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難道說這樣的人,也體驗過于他一樣的痛苦嗎?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們或許本就是一路人,在罪惡的深淵里墮落,卻在世人眼里,成就了最美麗,最光鮮的外表,受人敬仰,受人供奉,殊不知,到底他們付出了多少……
止清在空靈山的山腰上站定,等到听到了墨潮的腳步聲後,頭也沒回地問他︰「這個地方好像什麼也沒有啊。」
他的語氣終究是變了,變得與之前又有些不同。
「少爺,這里有一道禁制,請跟我來。」他熟稔地帶路,就好像走過無數遍般……
見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他回頭看向她︰「每個人都有秘密。」
很認真,也很神秘,宮止清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他是第三個可以將她從懸崖上拉上來的人,她承認她是被感動也好,意氣用事也罷。
他熟稔地避開這里一道又一道驚奇的陣法,很多都是止清見所未見的,可見這里是有人住的。
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綁了少輝逼她來這里的人。
她的眼楮里閃過一道殺意。
白茫茫的雪花降落,仿佛人間最美麗,最聖潔的東西,但在潔白無瑕之下,又該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空冥雪山,在她看來,就是一個掩蓋在白色世界里的掩埋了無數秘密,無數人類的枯骨,所謂的空冥雪山,異世界。
「到了。」
他眨眨眼,身體的溫度隨著藥效過了,而變得冰冷起來,這樣的寒冷並不是他可以扛得住的,但是無妨,這不過就是**的折磨罷了。
「就前面那座茅草屋?」
雖然有些突兀,在一片白,還飄著雪花的空冥雪山上有這麼一座茅草房,而且還是各種陣法,各種禁制所包圍的中心。
「別有洞天。」
他只說了這四個字。
而當宮止清好奇地走過去之時,墨潮的手想要將她拉住,可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中央,終歸是沒有拉住她,任由她走進那間充滿了死亡氣息,沒錯,他知道,這是一間充斥著死亡氣息的房子。
地獄吧?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神深邃極了,望著她的背影。
當門扉「 ——!」地被關上之時,再也看不見那道白色的身影後。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呼——!」
一踏進房間,她踩空一腳。
墜落!
一直在墜落,就像是無底洞一般,身體急速下降,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越來越冰冷的風穿透全身,宮止清眼楮眯成一條縫,那個叫做墨潮的男人,沒有跟上來,是他把自己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