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暗雨的話夜雨的心懸了起來,她就知道凌不會像察察沙耳所說的那般無情無義,回不來一定是有不得以的原因。
可轉念一想,就算他調不到護城兵,也應該回來,因為她還在這里。他究竟是對她太相信了呢,還是對蒙軍太小看了?或許兩者都不是,他雖沒有回來,卻是在做著萬全的安排。因為這里有他的根基,有洛王,有疾風與暗雨……
「暗雨,我只想要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什麼時候能回來?這樣暗無天日毫無音信閉著眼瞎等的日子很受折磨呀……」
「主子很好只是歸期不定……呃!」暗雨話一出口便停了下來,因為剛剛疾風一直在跟她說,若夜姑娘問主子的事情,就咬緊了說他們沒有收到任何聯系。她這短短的一句話便漏了他們與洛凌風一直有聯系的底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以前凌是這樣,現在你們也是這樣,或許察察沙耳說得沒有錯,我在這里真的守得很多余。」夜雨話落轉身便走,走的方向雖是正陽殿寢室,可疾風與暗雨仍是飄身追了上去,在門口擋在了她的身前。
「夜姑娘,不是那樣的,主子他……」暗雨險險出口的話語在疾風的暗示下成功的縮了回去,夜雨輕輕的嘆了一聲,這次她又失敗了。她該知道只要有疾風在,暗雨的口風很難漏出來。
是誰說過,時間是校驗一切真偽最有效的手段!
「罷了,三天是等,十天也是等,既然已經等了這麼多天,我會繼續等下去的,你們放心!」夜雨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拍了拍暗雨的肩膀,可她越是這樣說,疾風也暗雨越是不敢放松的懸著一顆心。
據他們對她的了解,她能足不出戶的苦守了十多天已是難得,依她的性子絕對不會再守下去,而是會主動去找出因由。可關鍵是,因由他們不能說!
暗雨努著嘴瞪了一眼疾風,轉身便走開了去。疾風看著夜雨的房門關嚴後,才走去暗雨的身邊說道︰「你跟我鬧什麼脾氣?我也不願意這樣呀,可主子……」
「主子,主子,我就不明白了,夜姑娘明明已經不顧生死的為主子付出了那麼多,主子究竟還要驗證什麼?還要查什麼?她從哪里來,是什麼身份,真的就有那麼重要?」
「噓!」疾風伸出一個手指頭比量著噤聲,一邊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拉著暗雨再往旁邊走了兩步後說道︰「姑女乃女乃你就是不能小聲一點兒,這事兒要是讓夜姑娘知道了,還不定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呢!你別看她成天嘻嘻哈哈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認真起來她比誰都放得下,比誰都狠得下心。你想看主子再變成以前那個冰冷的不通半點人情的樣子呀!」
暗雨扁了扁嘴,不服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主子還要去做那麼多的事情,還要瞞著夜姑娘,直言告訴她不就好了,我覺著依夜姑娘的性子,你把什麼都跟她說清楚了,她不會計較的,相反如果一味的就這樣遮著瞞著,挖下一個坑就要再挖好幾個坑來填平,要是讓她知道了,反而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懂什麼?你們女人小心眼起來要人命的,所以主子才會那麼累,不是主子不在乎夜姑娘,就是因為太在乎了,而他身上又背負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才會活得這麼累。所以說呀女人真的惹不起……」
暗雨抬腳狠狠的在疾風的腳上跺了一下,冷哼道︰「你很了解女人呀,你有過多少個女人呀,這麼了解女人,嗯?」
疾風額頭滑落萬條黑線,他剛才只記得女人小心眼,一點兒事都會記你大半輩子,卻把女人善妒這茬兒給忘了。這下,又要看好久暗雨的冷臉了。
「不是,媳婦,你知道的,我就你一個女人呀!我也就是靠觀察推理……」
「誰是你媳婦,少套近乎!看你說得頭頭是道,就我一個女人?你是覺得你這謊話說得很有水準呢,還是覺得我很好騙?」
看著暗雨繃緊的小臉,疾風徹底的哭了!他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不待這麼欺負人滴!
「媳婦呀,剛剛咱們不是在討論主子跟夜姑娘的事兒麼,你怎麼反生起氣來了,你看我就站在你身邊,又沒有像主子那麼多的彎彎繞讓你傷腦筋,你就……」疾風後面的話還未出口,看到暗雨甩過來的冷眼,直接改口道︰「好吧,喏,胸膛在這里,打吧!只要你能消氣,隨便你打。」
暗雨伸腿啪一腳踢了過去,疾風唉喲一聲生生受了,暗雨見疾風竟真的不躲不閃,高高舉起的小拳頭卻怎麼都打不下去了,扔下一句,「不打了,」扁著嘴,心酸酸的轉身就跑出了正陽殿。
剛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生氣,就是覺得很委屈。生為女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會受到許多的禁錮,如果連愛人都不能體貼保護自己,那麼身為女人該有是多麼的悲哀!
像夜姑娘,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被所有人追逐利用。而如今因為有了主子雖可以擺月兌掉這種命運,卻又陷入到了另外一種命運。就這麼一個人漫無邊際的苦守著一座空殿,雖然主子說他會回來,可不但音信全無,就連洛國主閣的主力成員也都被他帶走了,哪里像要回來的意思哦!
可這些話暗雨不能對夜雨說,對主人的忠貞與對朋友的忠誠,她只能選擇一樣。既然從開始已選擇站在了主子這邊,那麼便只能狠著心背叛夜雨這個新交的朋友。
這些日子,夜雨在正陽殿內翻來鬧去的煎熬著,暗雨的內心深處也陪著一同煎熬著,如熱鍋上的烙餅一般,每多過一天,便多受一份苦楚。
不知不覺,夜雨的臉上掛上了兩抹晶瑩的淚滴,就那麼佇立在窗前迎風落淚。暗雨與疾風的爭吵雖然沒有涉及實質性的問題,可卻也隱隱透出了一抹信息。
她懂暗雨的傷心與憤怒,因為同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