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皇陵.
迅火急匆匆的再度飛掠而來,這一次奔雷沒有攔他,而是同他一起進入了皇陵,茲事體大,他們怕主子再不出面,不但秋如水的命保不住,怕是連夜雨的命都要折上。
追蹤與反追蹤,他們不及秋如水,每次循著她的腳步趕去的時候,卻剛好看見夜雨一臉落寞離去的背影。他們雖然不知秋如水在這一個月內做了什麼,卻知道她不是在搜找夜雨,而是在做著傷害夜雨,迫她離開主子的事情。
秋如水的命他們保不住了!主子的逆鱗誰踫誰死,這些年來為什麼她還是看不透呢,還是覺得她在主子心中的那點兒不同會例外呢?
單看蒙國一事的處置,就該知道主子絕對不會手軟。就算她的眉眼再像主子的母妃,可終歸她只是秋如水!
「滾!」奔雷與迅火剛人剛踏進皇陵,還沒能靠近洛妃的陵寢便傳出了洛凌風近似咆哮的怒喝聲!
「主子,事關夜姑娘安危,否則屬下等絕不敢前來打擾。」奔雷話剛出口,一陣風迎面而來,洛凌風已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怎麼回事?」清冷的聲音,憔的容顏,深陷的眼窩,在在顯示著洛凌風這一個月過得有多糟糕。
奔雷與迅火看著如此的洛凌風,莫明的心疼!可這份痛他們卻代替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一人活在年復一年的痛苦煎熬中。
奔雷與迅火便將一個月前收到信後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揀重要的跟洛凌風說了一遍。
說完後,兩人齊齊拱手垂首,等著承受洛凌風的憤怒之罰。
洛凌風一言不發, 一人一腳將兩人踢出去了有十數米之遠,末了才道︰「便宜你們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奔雷與迅火爬起來,各自揉著被踢疼的胸口,抹了一把嘴角邊溢出的血絲,笑道︰「多謝主子手下留情!」
「哼,留情?我先給你們記著,膽兒越來越肥,這麼大的事居然延誤了一月才來報!雨兒要是少根頭發絲我們再來清算!」話未落,洛凌風便重向鑽進了皇陵內去向他的母妃告別,片刻後又鑽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向外飛掠而去。
兩人抖了一抖,嘴角無緒的抽搐著,心中後怕連連的同時,也在祈禱著夜雨不要發生什麼事兒。
奔雷與迅火剛追出皇陵,便見一身白衣的洛凌風返了回來,兩人迎上前去,剛到近前便發覺此人不是洛凌風,雖然兩人五官極盡相似,可他們只一眼便認出他不是洛凌風,因為他的眸中沒有那抹熟悉的冰寒。
「你們是二皇兄的人?二皇兄人可在皇陵之中?」來人唇角彎彎的打量了兩眼奔雷與迅火,便直接表明了身份。
「原來是雲國逍遙王爺!我們主子剛剛已經離開皇陵。」奔雷拱了拱手!
逍遙王爺抿著唇苦笑道︰「二皇兄還是這樣,總能先我一步離開。麻煩代為轉告一聲,一個月後,小王大婚,屆時請二皇兄回家渴喜酒。」
奔雷與迅火拱了拱手,便告辭循著洛凌風可能會去的方向追了下去。半個時辰後,兩人在一個茬路口停了下來,誰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一條路是向著洛國,另外一條則是雲國。
「真慢!」卻在這時,頭頂之上響起了洛凌風那清冷的聲音。
「主子!」兩人頓時喜出望外!
「他跟你們說什麼了?」
奔雷一怔,隨即意會主子是在問逍遙王爺,兩人前後腳錯身而過,沒理由主子會不知道。只是又一次躲開了吧!
「逍遙王爺下個月十八大婚,邀請主子回去喝喜酒!」
「今天什麼日子?」洛凌風眉頭輕擰,三弟臘月十八大婚,是跟夜家那個女娃兒麼?身為哥哥理當參加,只是若回去了,難免要踫上一些討厭的人!
「冬至月初六!」奔雷略略一算便準確的報出了日子。
洛凌風的眉頭再度皺緊,還有四十多天的時間,處理完一應事情後應當來得及!只是夜雨呀,究竟會在哪里呢?
「迅火傳令給疾風與暗雨,讓他們全力追查夜雨的下落。三天內若查不到她的準確落腳地兒,洗干淨了脖子等著。」
奔雷與迅火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皆在心底求菩薩保佑夜雨安然無恙盡快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否則他們這些人怕是都難逃洛凌風的排頭呀!
嗚嗚,想想未來的日子,好擔憂呀!
迅火的信剛發出去不多久,他們便收到了暗雨發來的信,奔雷急急打開來看,卻不是夜雨的行蹤,而是關于她徹底失去下落的壞消息。
徹底失去下落?奔雷看著這六個字,心底陣陣發寒,該不會是秋如水搞得鬼吧!夜雨雖然大智若愚,聰慧過人,可武功與心計她仍是略輸秋如水一籌呀!
秋如水呀秋如水,你自己不想活,也不要拉上我們兄弟一起赴黃泉呀!兄弟們平素待你不薄呀!
洛國。
聞名天下的洛都最大花船,輕輕飄蕩在了洛都城外的月湖之上,花船之上歌照唱,舞照跳,客照迎,酒照喝,與平素沒有半點不同。
夜雨看著眼前這一切,只能像個婢女一般靜靜的站在一邊,因為她既動不得,也說不得,如果不是一雙如水的眸子不時轉動幾下,就跟死人沒有多少區別。
夜幕降臨,所有的客人走後,秋如水美眸如水的淡淡掃視著面無表情,卻滿眸苦恨的夜雨,仰頭飲盡杯中美酒,笑道︰「感覺怎麼樣?像這樣歌舞升平的生活可還喜歡?」
夜雨眨了眨眼楮,抬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頰說道︰「還不錯,至少可以自力更生,自給自足,為著生活,盡己所能,不用找借口,不用想解釋,也不用求任何人的恩賜!」
「還以為你要一直像個木頭一樣佇下去呢,終于肯開口說話了!你該知道若沒有主子授意沒人敢帶你來這里。」秋如水最是看不得夜雨的不在乎,她越是痛苦嫉恨,她才越會痛快,就好像是把自己心底的苦痛轉移出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