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凌龍福宴請的我,不過我認為要是找嫌疑人的話,完全可以把他忽略不計。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傻到在自己宴請的酒席里對我下毒,凌龍福更不會。」周青雲馬上就排除了凌龍福。
石天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
「另外還有西岳高科的李西岳,華南集團的鄭繼龍,別的就沒有什麼人了。」周青雲把當天的企業家們列了一遍。
「那你們這邊呢,還有什麼人?」石天問得很細致。
「我這邊就帶了一個小陳。」自己身邊的人周青雲記得更清楚。
「小陳?」石天問了一句。
「哦,就是陳秘書,那天帶著警察把你周叔叔往醫院送的那個人,還和你爭執了半天的,他跟你周叔叔已經好多年了,完全可以信得過。」寧素芳補充道。
「那酒店里當時為你們服務的人你還有印象嗎?」既然寧素芳對陳志翔這麼信任,石天就沒有在他身上多糾結。
「當時為我們服務的是酒店的餐廳經理親自安排的一個服務員,叫牛萌萌,這個小姑娘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歪心眼,以前我們來過幾次,都是她在一邊服務的,人看起來挺單純的。」周青雲一邊說著,心里卻是有點疑惑,怎麼一直是石天在問,他在回答,而且每個問題在他這個老公安局長看起來,都是很有必要,這個小伙子怎麼看起來比他那些警察手下還要專業?
周四四听石天一直在那里對陪自己老爸吃飯的人追問不停,就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是這幾個人給我老爸下的毒?」
周青雲听女兒這麼問,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石天,想听听他是怎麼回答的。
石天正要說出自己的看法,但看到周青雲注視著自己,心里暗自責怪自己沉不住氣,于是就說︰「當然了,這是憑我的直覺來判斷的,因為周叔叔中的毒應該是通過食物進入體內的,所以我就班門弄斧,在周叔叔面前賣弄了。」
周四四哼了一聲說︰「知道就好,老爸可是前任公安局長,現任政法書記,還用得著你在這里替他分析案情?連我這個刑警隊長都要每天回來向他請教呢。」
石天訕訕的笑笑,這才知道周青雲原來不是被擼了,而是升了。
周青雲看女兒任性,就嗔了一句說︰「四四,你不要這麼說小石,其實小石剛才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平常查案子要是能像小石這樣細心的話,估計你的破案率早就上去了。」
周四四一听,這老頭子居然為了這個臭流氓,當面揭開了自己的老底,頓時有些氣惱,就說︰「那好,你倒讓他說說到底是誰給你下的毒,到底是有意投毒還是意外中毒?」
石天笑笑並不作答,但這被周青雲兩口子看在眼里,更被認為是有意避開周四四的鋒芒,心里更加喜歡這個小伙子了。
周青雲並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在他看來自己的中毒事件以後自然要細細的追查,但是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妄加推測,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他同時也叮囑自己的妻女和石天,這件事情自己人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對外人講,他會安排人進行調查。
而此時寧素芳卻顯然對石天的醫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搶救了周青雲倒也算了,居然還在前一天就看出周青雲有心髒病,而在此之前周青雲曾經經歷過無數次體檢,卻從來沒有被哪個醫院檢查出有心髒病,而石天卻僅憑肉眼就看了出來。這不得不讓寧素芳驚嘆。更讓她驚嘆的是,他居然還看出自己的遺傳病是假的,難道自己這個沒過門的女婿是神人不成?
而看到周青雲經過石天的救治以後,本來已經停止了的心跳竟然奇跡般的恢復,而且蘇醒過來,更是讓寧素芳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她要請石天幫自己娘家人看病,看那已經困擾了她們家族幾代人的遺傳病。
雖然寧素芳的遺傳病只是用來逼周四四的,但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自己父母親死在這個怪病面前的痛苦,還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每天都要忍受這種病痛的折磨。寧素芳幾乎是她這個家族中唯一的幸免者,但是正是由于她的幸免,她才更為自己的兄弟姐妹,為自己的家族感到痛心。
所以她自己雖然沒有病,但卻為家族不幸的人東奔西走,幾乎跑遍了所有的醫院,然而卻沒有一家醫院能夠對這種病拿出有效的治療方案來。甚至,沒有一個專家能夠明確對這種遺傳病做出一個權威的判斷。
而現在,自己的女兒居然為自己帶回家來這麼一個牛氣沖天的神醫,而且還將會是自己的女婿,這讓寧素芳不得不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帶自己這個女婿回娘家去,看看他能不能治好這種病。就算治不好,能診斷出這是什麼病也行。
但是寧素芳想了半天卻還是沒有馬上提出自己這個想法,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她才道出了自己的苦衷,而石天听到竟然有這麼一個怪病困擾了整個家族時也是驚呆了,他並沒有把握治好這個病,但他听寧素芳描述完病癥之後,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寧家人得的這種遺傳病他在老頭子的那本厚厚的醫典上見過,醫典上記載︰春秋時期,虢國國君先是雙目失明,然後四肢不得動彈,最後全身腐爛死于國君府中。而虢太子登基前亦是雙目失明,恰逢扁鵲游醫至此,留虢國數月,終以針灸,按摩之法將虢太子治愈。扁鵲因此名聲大噪,後成為流芳百世的神醫。
而寧素芳描述的病癥與虢國國君的病癥完全相投,若是醫典記載屬實的話,那麼他也有可能用針灸按摩來讓寧家人痊愈,擺月兌惡癥的困擾。但問題是這種病只是醫典上所記載,他並沒有真正遇到過,更沒有治療過,所以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于是石天憂慮再三,最後只能對滿懷著期望的寧素芳說︰「阿姨,我無法給你打包票保證把病治好,但是我會盡力而為,至于能不能治好,等改日我見到了病人才能說。」
「那是,那是,小石,我知道這件事難度很大,所以也並不抱太大希望,只要你有這句話就好了。能治好最好,就算治不好也只能是我寧家人命不好,絕對不會怪你的,而且我們還得感謝你才對。」寧素芳感激地說。
「阿姨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怎麼說這種客氣話。你是四四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媽媽。」石天說這句話的時候,禁不住朝周四四看了一下,唯恐周四四怪自己往上爬。但周四四此刻哪里有心追究這些細節,她和寧素芳一樣,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點希望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家伙已經把自己擺到了乘龍快婿的位子上。
「對,小石說得對,馬上都是一家人了,說這麼多客套話干什麼?」周青雲也說道,這一句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更是旗幟鮮明的表達了他對石天的贊賞,他們兩口子已經把石天當成了自己理所當然的女婿,雖然沒有和自己的女兒成親,但他們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
而周四四當然听出了父母口中的意思,望著石天那張對著自己沾沾自喜的臉,恨不得一拳頭砸過去,但她不能,且不說能不能砸到,就是砸到了也要被老爸老媽給罵死,因為現在這個臭流氓在自己爸媽的眼里,似乎比自己更受歡迎。
接著幾個人就又商量了一下怎麼去看病人,按道理說這種困擾幾代人的怪病,應該親臨他們所生活的環境最好。但是石天卻是沒法去寧素芳的老家。寧素芳的老家並不在峽市,而是在相鄰的洛市的鐵門鎮上。距離雖然不算太遠,但也有百十公里的路程。
百十公里的距離光開車一來回就得幾個小時,再加上看病,說不定就得留宿在那里。這就有些不方便了,畢竟自己是凌家請來的保鏢,而且是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的保鏢,這麼做的話顯然不行。要是帶凌以沫一起去的話,又有諸多不便。
所以石天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對寧素芳開口。倒是周青雲看出了他的為難,就說︰「孩子他媽媽,小石最近剛到龍域集團上班,現在請假有些不方便。況且現在石天沒親眼看過病癥,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這病,我看是不是先不要聲張,先用車子悄悄地把四四她二姨接到咱家里,讓小石檢查一下,然後再作打算。」
听到周青雲的話,石天頓時如釋重負,寧素芳也覺得這麼做比較合適,于是就定了下來,明天周青雲就派車到鐵門鎮先把周四四的二姨接過來。至于其他人,暫時不告訴他們,等看完了二姨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