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林,倒酒精!」石天拿著棉簽吩咐火林,火林沒有猶豫,拿著酒精就朝阿炳的手掌上倒了下去。
「啊,啊。」阿炳啊啊幾聲叫,身子想要掙扎,卻被老姜和小寶牢牢按住。
石天喝了聲︰「忍住,要不你的手就沒有了。」阿炳咬著牙身體掙扎的力道小了一些。
石天拿著棉簽飛速的把手掌上的血污借著酒精的沖洗全部擦去,又把斷指沖洗干淨,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中指先對接上去。看起來三青幫的人砍手指的時候用的刀比較鋒利,斷茬很整齊,這省去了石天很多麻煩,很容易就把斷指按照茬口對了上去。期間阿炳幾次痛得啊啊直叫,幸好被老姜和小寶牢牢制住。
對上了手指,石天沒有停頓,抓起白藥粉便往手指上撒了一些,然後飛快的便扯了一條紗布,牢牢地把手指纏了起來。
接下來是第二根,第三根,三根手指全部接上包好,石天終于松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是汗珠滾滾,瘋子哥連忙拿了紙巾把他的汗擦去。
整個過程听起來很簡單,但當石天忙完的時候,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好了,把他送醫院吧。」石天對瘋子哥說了一聲,瘋子哥一招手,過來兩個手下把阿炳扶了起來。阿炳激動地對著石天啊啊叫著,被攙扶了出去。
忙完了這一切,石天這才轉過身來掃視了大堂一圈。早有回過身來的兩個女服務員殷勤的搬來一張椅子放在他身邊,這麼帥的老大誰不想在他面前多表現一下呢。
「再搬一張椅子來,沒看到還有火林老大嗎?」瘋子哥卻訓斥了服務員一句,服務員連忙又去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了火林身邊。
石天沒有客氣一便坐在了大堂中央,而火林看了一下也坐在了他身邊。
「瘋子,現在該給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石天掃視了一圈之後,很快便把眼楮盯在了對面那個美艷的女人身上。
瘋子很有眼色,一看石天的神色就連忙介紹說︰「天哥,這就是三青幫的簡佳妹子,她今天是來找我們興師問罪來了,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那個要飯的啞巴,非說是我們的人。這不,還砍了啞巴的三根手指,要不是天哥你來的及時,那個無辜的啞巴可就遭殃了。」
瘋子很聰明,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淨,把這件事說成了簡佳故意設局來找雙龍盟的麻煩。簡佳如何听不出來,柳眉一豎,杏眼圓睜道︰「瘋子哥這句話說的不地道吧?怎麼成了我從哪里找來的人了,這個啞巴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心知肚明。」
「喲,美女怎麼這麼火爆呢?瘋子既然說了這個人不是他找來的,那就肯定不是了,美女又何必一定要把這個帽子扣在我們雙龍盟的頭上呢?再說了,這個啞巴做了什麼事能讓美女這麼斷定他是我們的人?」石天笑嘻嘻的說。
「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跟你說話?」簡佳很不滿意石天盯著自己的眼神,那雙眼珠子一直在自己的胸前和大腿上粘著,盡管穿著嚴嚴實實的皮衣,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石天哈哈一笑對瘋子說︰「瘋子,你給她說說我是誰。」
瘋子笑著說︰「簡佳妹子,其實剛才的話你對天哥說比較好,因為他和火林現在才是我們雙龍盟的老大。我現在也唯他的馬首是瞻。」
「是嗎?那可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一個堂堂的黑大老大,居然把自己的交椅拱手送給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瘋子,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呀!」簡佳剛才早已經听到了這個有點意外的消息,所以現在並不顯得意外,反而對瘋子出言相譏。
瘋子哥到底是好涵養,听著簡佳夾槍帶棒的諷刺,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難堪的跡象,反而笑著說︰「簡佳妹子這就說錯了,古往今來,強者為王是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天哥比我有本事,這個老大的位置當然要他來做才對。倒是簡佳妹子你,也應該向老哥我學學,不過你倒不用讓位子,你只要做我們的大嫂就可以了。我們天哥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了?哈哈。」
「哈哈,對呀,簡老大,只要你做了我們的大嫂,保準我們以後都是你的小弟,只管你調遣。」雙龍盟的幾個人都跟著瘋子哥開始起哄了,以前他們面對這個婆娘雖然心里想法不少,但哪個敢在她面前有半點的不敬?現在看瘋子哥這樣肆無忌憚的調戲這個女老大,也都跟著起哄起來。
「無恥!」簡佳沒想到瘋子居然敢這麼赤果果的調戲自己,而且還是當著自己小弟的面。
「瘋子,把你的嘴放干淨點。」身後一個聲音冷冷的說。
簡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手下的罪典開了口,確切的說他並不是自己的手下,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自己的手下,而是把他當成自己的一個兄長,無時不刻不在呵護著自己的兄長。自己一個弱女子能在這麼多餓狼的虎視眈眈之下,至今保得清白女兒身,還是全憑了這位罪典大哥的庇佑。
罪典到底是什麼人,連簡佳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三年前她第一次遇見罪典的時候,他滿身是傷的倒在血泊之中,是她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小窩,然後幫他挖出了身上的彈頭,包扎好傷口,又把他藏在自己的家中,直到他傷口痊愈。
罪典重傷痊愈之後,只說了一句話︰「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然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簡佳身邊,整整三年。這三年來,他沒有說起過自己的從前,而簡佳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是哪里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罪典是個謎,但這個謎和她無關,她不想去解開它,也許有一天當他自己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隱情。她只是無條件的信任他,而他也用這三年來證明自己值得她信任。
三年前她還只是一個在酒吧里陪酒的舞女,整日里被那些來往的流氓和客人騷擾,其中就包括原來的三青幫老大黑風和公安局副局長舒慶春。舒慶春還好說,雖然覬覦她的美色,但總歸礙于自己公安局長的身份,所以只是暗地里騷擾。但黑風就不一樣了,有幾次要不是酒吧老板為人仗義,幾次暗中助她月兌險的話,恐怕她早就被那個禽獸給糟蹋了。
然而老板終歸也只是個做生意的人,雖然有自己的後台,但不可能為了她一個舞女而得罪一個黑幫老大。所以在黑風幾次沒有得手之後,終于惱羞成怒,砸了他的酒吧,讓他第二天乖乖的把簡佳送到他房間的床上去。
這次老板是真的怕了,他對簡佳說︰「妹子呀,哥是真的保不了你了,要不你遠走高飛吧,遠遠地離開這里。」
但簡佳明白,自己這時候一走了之的話,那這個好心幫自己的老板可就完了。況且,在這地方,黑風一手遮天,她能跑得了嗎?
「要不,你去找舒局長,他肯定會幫你的。」老板又想了一個辦法。
找舒慶春?簡佳苦笑著搖搖頭,那是把自己往另一只狼嘴里送。
最後簡佳還是在老板的嘆息聲中把自己送到了黑風的面前,並且已經做好了打算,她是懷里揣著一柄水果刀去的,只要那個黑風敢懂自己一個手指頭,那她就自殺!
然而最後的結果誰都沒想到,她沒有死,死的是黑風,而且是死在罪典的手下。她甚至都不知道罪典是怎麼跟著她進去的。
她只記得,她在臨走前,看著傷口還未完全痊愈的罪典說了一句話,大致的意思就是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多保重。當時罪典躺在那里沒動,只是疑惑的看了她幾眼,她就出了門。
她沒想到,她沒想到自己面對黑風竟然連求死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她把剪刀放到脖子邊的時候,黑風一巴掌就扇掉了她手里的剪刀。然後把她扔到了床上,在她的哭叫聲中撕開了她的衣服,那一刻她真的知道了什麼叫求死不能。
然而就在此時,罪典出現了,雖然重傷尚未痊愈,但他還是一把就把牛一樣的黑風從她身上扔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然後在黑風的慘叫聲中把他的手筋腳筋一一挑斷。
從那天起,她不再是靠陪人跳舞唱歌的舞女,而成了人見人怕的三青幫老大,因為她身邊有一個身手恐怖的罪典。罪典不但廢了黑風,而且還讓三青幫的那些人甘心拜在她的面前,听候她的調遣。
可以說,是她不經意的一個善舉,救了罪典也救了自己,還讓自己成為了峽市三大黑幫之一三青幫的老大。而罪典卻依舊是每天默不作聲,只是陪在她的身邊,做她的光明使者。
罪典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她,包括身體上,也包括言語上。現在瘋子有了石天的仗倚,一時得意忘形,口無遮攔,罪典這麼半天沒有出聲,現在終于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