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再次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寧立中連忙圍了過去,緊張的問他看出什麼結果沒有,是不是水的原因。石天嚴肅的點了點頭說︰「經過我仔細考察,那水確實是引起這種怪病的元凶,以後是不能再喝的了。」
寧立中聞之臉色黯然,心想自己祖上好不容易給後人留下這口老井,原以為是造福後人的,誰知卻害了後輩們。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喝這口井里的水,而要把外邊的水給引進來了。
「外公,其實你也不用難過,其實這是好事呀,畢竟石天幫我們找到了源頭,我們寧家以後可以不用再擔心怪病了呀。」周四四看寧立中這麼難過,就出言相勸。
「對對,四四說得對,外公真是老糊涂了。這是好事,好事。」寧立中經周四四這麼一說,還真的很快就回過了神,激動地對石天說︰「石天呀,你現在可成了我們老寧家的救命恩人了,要不是你,我們寧家眼看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石天呵呵笑著說︰「外公客氣了,咱不都是一家人嗎?這還不是應該的。」
「對,對,都是一家人我還客氣什麼,你看我這腦子。」寧立中哈哈大笑著說。
周四四這次听到石天又套近乎,心里卻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抵觸情緒,反而有種自豪的感覺,現在外公一大家被自己的男朋友給救了,作為外孫女臉上也有光呀。
而凌以沫臉上卻有點發灰,自己以前不知道珍惜,現在石天儼然已經以人家女婿的身份自居了,難道真的是一旦錯過後悔遲嗎?凌以沫再次有了心痛的感覺,這感覺在對莫依然極度失望的時候曾經出現過,但兩次的感覺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上一次是對莫依然的失望,而這一次,卻是對自己的悔恨。
因為老井的水不能再飲用,寧家人的晚飯吃的很遲,寧立中臨時決定讓寧正強到鎮上的飯店訂了幾個包桌,寧家人人丁興旺,全家出動,這是多年沒有的情景,一時引得不少路人圍觀,都紛紛猜測寧家有了什麼大喜事,一個個容光煥發。
酒席上寧家幾個老一輩當家的不住的向石天敬酒,這可是有點顛倒輩分的榮幸,周四四原以為依照這家伙的本性,還不得喝個酩酊大醉才罷休,誰知出乎她意料的是,石天竟然說自己不能喝酒,怕耽誤了明天治病的大事,一一推掉了。這讓周四四大為感動,這個家伙居然為了治病連酒都不喝了,似乎他也並不想表面上看的那麼什麼都不在乎。至少,他對自己的事從來都很上心。
周四四為石天的滴酒不沾而感動的芳心大動,孰不料石天卻是有自己的小算盤。晚飯過後回到寧家大院,寧立中為他們準備了兩個房間,周四四當仁不讓的和凌以沫住了一個房間,而且兩個人一進去後就從里邊牢牢地鎖上了門,好像生恐這個臭流氓會以什麼借口拉她同居一室。然而讓她沒想到,石天竟然根本沒有跟過來的意思,甚至連敲門聲也沒有響起過。
也許這家伙白天太累了,所以根本顧不上了吧?周四四松了一口氣,卻隱隱約約有些遺憾。而凌以沫第一次在外邊住,也是輾轉反側,半夜不能入眠,腦子里翻來覆去總是出現石天為自己闖虎穴,把自己從劫匪手里搶回來的情景。而石天趴在她腿上為她吸毒的情景更是讓她心里熱乎乎的,可是現在,眼看著他儼然已經成了別人的男朋友,可這又該怪誰呢?
而周四四卻是心里忐忑不安,她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凌家大小姐對石天已經是別有情愫,只是她生性羞怯,不願意表露而已。這才讓她跟著自己兩個人回老家,實在是一種折磨。自己有心告訴她,其實自己對石天並沒有那個意思,可是現在正是用石天的時候,如果這麼說讓那家伙知道的話,會不會撂了挑子不干了?別的不說,她怎麼對得起從小疼她的外公呢,外公現在可是把這個臭流氓當成了寧家的大救星了。
兩個女子在這里各想各的心事,半天不能入眠。石天卻是倒在床上,蒙頭大睡,絲毫沒有一點糾結的意思。一直睡到半夜的時候,听听院子里已經沒有一絲動靜,扒在窗口朝外張望了一下,黑咕隆咚,不見一絲燈光。
是時候了!石天穿好衣服,準備開始自己的探險之旅,他要夜探老井,看看下邊是不是真的藏有寶藏。拉開門之前,他想了想,又拿起一塊黑布蒙在了臉上,這才輕輕地拉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邊沉寂,看來寧家人睡得都挺早,只听得見院子角落里蛐蛐兒的叫聲此起彼伏,更顯得格外的寂靜。老井就在正院的東牆邊,兩尺多粗的井口,一個人可以很從容的下去。井繩有兩公分粗細,繞著 轆纏了幾十圈,看樣子這口老井並不深,也就是二十多米的樣子。
石天把井繩牢牢地系在腰上,然後慢慢地扒著井口鑽了進去,井壁上隔幾十公分遠便鑿有十公分深淺的腳坑,看來是當初挖井的時候為了方便挖井人上下而鑿的。他用腳蹬在腳坑里,兩手撐著井壁,慢慢的向下而去。
盡管有腳坑可以瞪,但越往下由于水汽的濕潤,井壁越來越光滑,石天緊緊撐著井壁,一絲也不敢大意,一步步的往下走。此時正值暑夏,外邊炎熱,里邊卻是涼爽,到了這半夜更是寒氣逼人。
眼看就要下入井底,月光下可以看到清澈的井水,石天用手在井壁上摳了一塊石頭,輕輕地扔了下去,咚的一聲,水面濺起一小朵lang花,看樣子井水並不深,也就是不到半人深。
雖然不太深,但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一樣會把身上的衣服弄得濕透,石天深吸了一口氣,兩腳緊緊蹬著井壁,伸出手掌屏氣對著水面緩緩分開。只見隨著他的兩只手掌分開,水面也竟然跟著分開,露出一道狹窄的水路來,儼然就像西游記里龍王為唐僧師徒讓出的一條道一般。
石天沒有猶豫,解開系在腰上的井繩,跳入井底,身子兩邊立著兩道水壁,要是有人在身邊看到,一定會驚倒一片。但這對于石天來說卻是小菜一碟,上次在迪廳救穎兒的時候,他就曾經露過這一手,當時把凌以沫就驚呆了。當然這手功夫看起來簡單,卻是老頭子花了幾十年才琢磨出來的,需要運功者有強大的內力作為支持,當然並不能支持太長的時間,時間長的話,運功者內力接濟不上便有可能溺死水中。
所以石天並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馬上便跳入井底,拔出身上準備好的尖刀,開始在井底挖掘,希望能盡快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匕首極為鋒利,一刀下去便挖出一大塊井泥,然而卻並沒有石天想象中看到黃金的情景。按理說既然可以在水里找到金末,那就應該可以很輕易的找到露出水面的金子才對,然而他這一刀下去,挖了十幾公分深,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難道自己挖偏了?石天又換了地方挖了幾刀,卻依然沒有任何收獲。難道自己判斷出了問題?這里邊根本沒有所謂的寶藏,那顆金末只是意外而已?石天當然不願意相信,他拿著刀又向深處挖了幾下,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這樣一來時間漸長,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在水里多停留了,只能遺憾的嘆了口氣,不甘心的從井底跳起,抓著井繩開始往回爬,心里卻總是不甘,一章打在井壁上,井壁撲簌簌的剝落下一些泥土落在水里。
下時好下,鞋底是干的,又有繩子護身,可以很從容的踩著腳坑往下走。但往回上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了,因為剛才跳在了井底,所以鞋底已經沾上了濕滑的井泥,踩在腳坑里只是打滑,所以石天只好抓著井繩,憑著自己強勁的體力往上爬。
眼看就要爬上井口的時候,卻听到吱扭一聲,像是院子里有扇房門被打開。石天嚇了一跳,連忙停住了動作,用腳撐著井壁,緊緊抓著井繩吊在那里,此時要是出去的話,不管是誰也會被嚇個半死的。
只听得上邊房門打開,似是有人走了出來,腳步極是輕盈,一听就知道是個女子,而且石天可以分辨得出,這尚是個未出閣的少女。少女的腳步輕盈,而少婦則有家務事煩心,腳步會略顯沉緩。外國電影有聞香識女人,而石天這套听腳步識女人倒也算是一項絕技了。
石天回想了一下,正院里住著寧立中一家人,除了寧立中和兩個兒子兒媳,以及一些尚未長大的孩童之外並無年輕的少女。而且听門開的方向判斷,正是周四四和凌以沫住的房間,看來出來的一定是兩人中的一個,只是不知道是周四四還是凌以沫。
只听得腳步聲慢慢走近,走近老井,最後一個身影竟然坐在了井沿上。
是凌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