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益民臉色依舊很冷,就算是確定了很多遍他家的僕人福伯沒事,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你來做什麼?」肖益民的底線已經接近爆破,他不得罪人的定律此刻已經全然忘掉,現在還撐著他保持禮貌的就只有這麼多年來的養出的氣度和幾乎融入骨髓的禮數教養。
莫玄鴻默默的舉了舉手中的酒,「來找你喝酒的。」
肖益民深吸一口氣,喃喃道;「莫神醫你武藝高強!下官敬佩!但莫神醫你的武功學來就是為了來找我家的一個老弱僕人動手嗎?福伯年紀大了,要是有什麼不是的地方,還請莫神醫跟下官說,下官一定管教,還是不勞莫神醫動手吧!至于喝酒,下官記得下官說過,下官從不飲酒!」
要不是他習慣了福伯動手時的聲音,又正好听到了大門外的動靜,一時擔心之下出來看,正好見到了福伯那一瞬間的後退運功,連忙出聲阻止,誰知道他們等一下再打起來,福伯會怎麼樣?福伯出手,什麼時候後退過?!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認輸的,更何況是為了他,那更不會認輸後退了。
還有就是,這個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竟連福伯都必須暫避其鋒芒?!用盡全力!
「額?其實你誤會了,我只要是問他為什麼會武功」
「他會武功又怎樣?難道這世上除了你莫神醫,別人都不許學武功了是嗎?」肖益民冷冷的道。
「不是!我只要是擔心你,你不過是一個太傅,而他的武功卻高到」
「下官身份卑微,是不配有福伯這般的高手保護,但不巧,偏偏就有人願意追隨!又管莫神醫你什麼事?」
「唉你今天就是不識好人心了是吧!我只是擔心你,害怕這人對你有什麼企圖!」莫玄鴻雖然脾氣好,但莫名其妙的被人一通亂批,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這個批人的竟然還是他喜歡的人。
「那麼莫神醫就沒什麼企圖了嗎?」肖益民冷冷的道,死死的盯著莫玄鴻。
莫玄鴻心中猛地一頓,他知道了?
三人頓時無語,面面相覷,四周一陣寂靜。
是不是追的太急了,才惹得他這麼煩?莫玄鴻暗暗反省,可是他也是情不自禁啊!這世上,肖益民還是最對他胃口的一個美人呢,他要是得不到,一定會很痛苦很痛苦的!
「莫神醫還要為太後治病,辛苦操勞,下官不敢久留,福伯,送客!」美人轉身離去。
「那個我肖益民!你站住!!」莫玄鴻一見福伯又要動手推人,連忙大喊道。
這次他可不敢再跟這人動手了,他是看出來了,這老頭簡直就是肖益民的命.根子,動不得一點的,不然,一向謙虛忍讓,就算是再煩也絕不表現在臉上的肖益民不會如此暴躁,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就要轟人離開!
肖益民下意識的頓住腳步,轉身道;「莫神醫還有什麼事嗎?」
「你都知道啦?」莫玄鴻又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空余的一只手,還死命的扒著福伯推人的兩只手,不動手,但自衛總行了吧!
「下官什麼都不知道!」肖益民面色冰冷。
「你知道的,對不對?」莫玄鴻堅定道;「我只是情不自禁,肖太傅不至于這般視我如蛇蠍吧?你若真是接受不了,那我們也可以做朋友啊!為什麼非要這般?」莫玄鴻指指手下的如鐵一般堅硬的臂膀,而那臂膀還在用力的把他往後退。
肖益民頓了頓,莫玄鴻頓時眼神發亮,有門!
「第一,下官不知道莫神醫所言是何意?第二,下官從不與人交往,至于朋友之言,莫神醫可以不用再提!」
莫玄鴻猛地一頓,這理由,不覺得太爛了嗎?不由得大吼道;「哪有人沒有朋友的!就算是我,孤身一人lang蕩江湖那麼多年,與人交往從來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活著就像是披著一張假皮一樣,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也沒有人在乎你是誰?可是依然會有朋友的啊!哪怕是不太好的朋友,那也是有的啊!」
「那是你!」肖益民冷冷的道;「莫神醫還是不要為難福伯了,他年紀大了,跟你耗不起力氣。」肖益民冷冷的瞟過那兩人拼力氣的手臂,福伯的臉色已經隱隱有些發白了,可是莫玄鴻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跟他絮絮叨叨的說這些話。
若是福伯撐不住的話,這人應該會直接撲過來,才不管他樂不樂意,直接抓著他搖晃大吼吧!
「我你就這麼討厭我?」莫玄鴻冷冷的道,他承認,他受傷了,在這世上,除了那些和他一樣的人之外,還沒有誰敢這麼的不給他面子的。
「不是討厭,是厭惡!」肖益民冷冷的道,他不是那個人,他不會忍辱偷生,不會害怕任何人的報復,也不會害怕面對任何糾結不清的麻煩!像他這樣的,活到現在,早就厭倦了,就算是死,也早就夠本了,他六年前就該死!忍辱偷生到現在,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或者只是因為福伯救了他,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吧!
既然如此,無牽無掛的他,就算是現在死了又如何?說不定還是一種解月兌,再也不用和別人爭這具軀體了。
莫玄鴻猛地後退兩步,福伯身形猛地一頓,站直身體,擋在肖益民身前,「我明白了,肖太傅,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在打擾你了,但我不保證日後,還是那句話,我會情不自禁的。」
莫玄鴻緩緩地將手中的美酒放在地上,笑笑道;「男人不喝酒很奇怪的,這壇美酒可是我從皇宮中帶出來的,留給你品嘗吧!告辭!」莫玄鴻轉身離去。
肖益民眼見莫玄鴻漸漸地消失在街角處,終于忍不住一陣暈眩,福伯一個箭步扶住將要栽倒在地的肖益民,皺著眉道;「那個人很厲害,公子為什麼要得罪他?公子不是要在京城中安穩度日的嗎?得罪他,只怕日後都不得安穩了。」
肖益民扶額微微搖搖頭,虛弱的道;「反正這幾年來,我的俸祿也夠我們節省著過一輩子的了,我們去一個小山村,我去教學,總是可以安穩度日的,實在不行,大不了一條命而已,我早就活夠了。」
「公子這話就沒有考慮過老奴嗎?」福伯一臉的怒意,「要是公子這般想死的話,當年老奴又為什麼拼死拼活的把公子救出來?直接補公子一刀不是更干脆?!公子要記得,當年要我帶公子走的人,可是公子自己啊!」
「那不是我!是那個人!」肖益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恨意和無助,他不記得!他什麼都不記得!不要再提了!肖益民忍不住扶額。「再說了,我也是不得已的,不能再讓莫玄鴻呆在這里了,天快黑了呢!福伯」
福伯抬頭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一臉的無奈,「逸塵公子應該不會在外人面前給公子抹黑吧!」
「不會嗎?」肖益民諷刺的一笑,那個人恨不得他馬上就身敗名裂,可以讓他為所欲為,再也不用被那些禮教條例束縛!被鐵鏈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