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拂曉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沒有為什麼。」夜青嬰一邊說往里走去。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有男人辜負了你,所以你看所有的男人都不順眼,還是看到所有恩愛的男女都不順眼。」拂曉忽然高聲的說道。
夜青嬰停了下來,身子僵直著站在原地。
片刻之後,她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一股蒼涼的味道。
邊上的小美人魚看到夜青嬰笑得身子都顫抖起來,趕緊上前抱住了她,「公主,你別這樣,公主!」小美人魚一邊安撫著夜青嬰的情緒,一邊恨恨的瞪向拂曉。
拂曉卻覺得自己沒有錯,這夜青嬰本來就偏激,這三觀要好好的正一正才好。
拂曉的心思很簡單,這夜青嬰明顯是受過情傷的,剛才在外面看她對那郁湘離就知道了,那麼狠,還說什麼要他「生不如死」的話,如果真是郁湘離曾經辜負了她的話,那麼是不是幫她解開心結,就可以得到玄武珠了呢?
拂曉雖然想得沒有錯,但是,她卻錯估了那情傷在夜青嬰心里留下的是怎樣的痕跡。
就在拂曉還想要進一步說話的時候,卻發現那夜青嬰笑得幾乎癲狂了去。
在她那瘋狂的笑聲中,拂曉能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震動了起來。
很快,以夜青嬰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氣流,隨著她的笑聲,周圍的震動越來越大,那花草樹木,那石桌石凳……全部被她的笑聲震得粉碎,卷進那個漩渦……
歌空一看,抱著拂曉就是一個飛退,而斷夕公子已經再次翻出了他的琴,錚錚的彈了起來,青色的旋風從琴弦上飛出,在他和離兒姑娘面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罩,其余更多的旋風則狠狠的撞擊在那漩渦之上……
巨大的撞擊聲過後,夜青嬰終于停止了那瘋狂的笑聲,身子一晃,連帶著抱著她的那小美人魚也差點兒被甩出去。
「公主,你別這樣了,公主,公主,靈兒求你了,公主——」那叫靈兒的小美人魚眼淚決堤,珍珠般滾落。
可是,夜青嬰雖然沒有瘋狂的笑,但是,卻依然還在笑著……那笑仿佛不受她控制一般。
拂曉遠遠的看著,看著她那癲狂過後的頹敗,心中忽然後悔了,剛才,她是不是不該說那樣的話來刺激她?
「你們這些壞蛋,你們快走,我不許你們傷害公主,你們走!」那靈兒眼看著夜青嬰如此模樣,又急又恨,滿是淚水的小臉被脹得通紅一片。
而夜青嬰卻已經笑得癱倒下去,那抖動的背影,落在拂曉眼中,無疑是最嚴厲的指責和控訴。
同樣身為女人,拂曉心中難受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歌空發現懷里的小女人渾身忽然顫抖起來,大驚之下,才發現拂曉滿臉都是自責的神色。
「曉曉。」歌空不禁在她耳邊低叫她的名字。
拂曉抬眼,看向歌空,「我剛才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說完之後,也不管歌空的反應掙扎著向夜青嬰走了過去。
歌空見此,雖然心中擔心,卻沒有阻止,反而跟了上去。
斷夕公子也發現了拂曉的動靜,琴一收,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那靈兒見拂曉等人忽然走上前來,臉上神情越加的緊張了起來,「你們想要干什麼?」厲聲喝問的同時,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夜青嬰護在懷里。
雖然她還那麼小,只到夜青嬰的肩頭,但是,她面上卻一派堅定的神色。
拂曉停在了靈兒面前,看著仍然低笑不已的夜青嬰,面上露出憐憫自責之色。
「你走開!別在那兒假惺惺的,你們都是壞人!」靈兒說著伸出一只手來推拂曉,力道不大,但是,拂曉還是後退了一步。
「靈兒——」
「不許你這麼叫我,只有公主才能那麼叫我!」靈兒高聲喝止道,魚尾猛搖,扶著夜青嬰退進了房間。
拂曉眉頭皺起,轉頭看向歌空,眼中茫然無措。
歌空低嘆一聲,手一揮,一束白光猛的出現,擊向夜青嬰。
那靈兒還來不及反應,那白光已至,低笑聲嘎然而止。
那靈兒一驚,一下子慌了,「公主,公主,你們把我家公主怎麼了?」
拂曉心中卻一下子定了,和歌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也看出來了,歌空每次手中使用的光的顏色不同,效果也是不同的,這白色的,她記得是有治療作用的。
「靈兒別擔心,你家公主沒事。」拂曉面上盡量露出溫和的笑容。
誰知那靈兒卻「砰」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隔絕了大家的視線。
接著听到房內小美人魚焦急的呼喚聲︰「公主,你怎麼樣了?公主——」
一聲聲,那麼無措,那麼焦急,那麼茫然……
拂曉看向歌空,「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玄武珠是一定要拿到的。」歌空的聲音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歌空一說到玄武珠,拂曉心中的疑惑再次浮了出來,「你們不是說這玄武珠已經認了這夜青嬰了嗎?既然認主了,為什麼這會兒夜青嬰又被玄武珠反噬了呢?」
歌空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按說,這種寶物認主之後,是不會反噬主人的。于是,他的目光落到斷夕公子身上。
斷夕公子唇角勾起,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這玄武珠不是一般的寶物,它是魔神之物,又豈是一般的妖魔能真正擁有的,我說過,玄珠認主只是一種說法,玄珠的主人至始至終都只有魔神,它們暫時棲身在某只妖魔身上,讓那妖魔可以使用和支配它們的魔力,但是卻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擁有玄珠。」
「原來是這樣。」拂曉若有所思的點頭。
「看來這鮫人估計和葵南思雅一樣,雖然體內有玄珠,能使用玄珠的魔力,但是在桃花塢的結界被打破之後,玄武珠和其他的魔神遺物有了某種聯系,促使玄武珠想要月兌離鮫人,回歸它本來的位置,而明顯鮫人是不肯的,于是這才遭到了玄武珠的反噬。」歌空再次分析道。
拂曉點頭,想到剛才那夜青嬰身上的皮膚魚鱗一般片片剔落,那情境,現在她想來還心中發顫。
拂曉的動靜落在歌空眼里,不禁擔憂的問︰「怎麼了?」
被男人圈入懷中,瞬間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對于兩人經常的摟抱行為,斷夕公子和離兒姑娘已經見慣不驚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夜青嬰為什麼寧願忍受那可怕的反噬也不肯舍棄玄珠。」
「也許,那就和她所說的郁家少主欠她的東西有關。」歌空再次一語中的。
「欠她的東西?」拂曉皺眉自語,那郁少主到底欠了夜青嬰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