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將僵在原處了,淡漠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仿佛把餐廳的氣氛給凍結了。直至秦威開車過來,他環視四周的情形,渾身有帝王般盛怒的火焰,低吼著命令︰「全都給我回去——!」
吼聲重重地壓在眾人的心頭,所有的情緒沉了又沉。金小玉登時委屈地站起身︰「哥,你怎麼!」
「給我回去,還嫌不夠丟人嘛!!」秦威褐色的眼里波濤洶涌,如同能把一切都卷噬進去。
金小玉淚眼汪汪,忽然很傷心地擠出一句話,「你偏心,你知道她們罵我什麼嗎?」她忍著淚水,哭著離開了。蘇峻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蘇峻追上她,極力安慰的樣子。明雪菲唇角掀起一抹諷刺的笑,拿上包和一堆購物袋跟陳晶晶和舒雅一起離開。走過秦威身邊時,秦威單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很用力,她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
陳晶晶舒雅兩人都有些擔心地看向她,她朝她們笑笑︰「晶姐,舒雅,你們先走吧,我沒事的!」
「……恩。」這里是餐廳,秦威再怎麼混也不會亂來,陳晶晶和舒雅一起離開了。明雪菲留意到陳晶晶那紅腫的臉,心中便怒火難消,那男人的手勁還真大。
「以後不許再跟這些人來往。」
秦威霸道的話沒入耳里,那話中暗藏的火氣從她心口沉熄下去,帶起莫名的情緒。她濃密幽黑的睫毛顫了顫,眼珠中閃現出無法置信地光芒,轉頭迎視著秦威冰冷慍怒的俊顏,她字字清晰地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這些人?」
她的話里也氤氳著沉怒的因子,秦威挑眉,褐眸逼視她,語氣迅捷有力︰「那些滿口髒話的潑婦,連基本的尊重和涵養都沒有。我不想你再跟這些人做朋友,不想她們影響你,讓你變得跟她們一樣潑辣!」
厭惡,鄙夷混著濃濃的不屑抨擊著明雪菲。她氣得笑了,笑得神色不動︰「我的朋友怎樣,我心里清楚,你的那群朋友才真叫讓人惡心。喜歡看女人月兌衣服,還喜歡在結婚當天跟伴娘的表妹搞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群人渣!」
秦威褐眸邃亮,手臂青筋暴起,微顫著壓抑著一記巴掌顯得扇過去,好好教訓一番這張惡毒的嘴巴。然而,望著那張白淨的臉蛋,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明雪菲低眸,看到他那只欲揮過來的手臂攥緊成拳,唇角不禁抿起一絲諷刺的弧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蘇峻娶了別的女人,還跟金小玉搞外遇,而你,也不過如此。」
她輕蔑的眼神瞟過他的臉,轉身離開。
秦威胸口陰沉沉地怒火幾欲爆發,一把拽住她,帶她帶離餐廳。這個女人當真有讓他發狂的潛質。
金色的賓利車前,他將她甩了過去,各色各樣的購物袋掉落在地,她整個人也都摔向車身,額頭磕在擋風玻璃上,青了一小塊。
周圍的路人都紛紛回頭,投來同情的目光。
明雪菲的情緒也升騰到了極致,而秦威卻冷聲喝道︰「上車!」
「滾!!」
明雪菲聲嘶力竭地喊︰「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威打開車門的手,用力一甩,車門狠狠關上,「彭」地一聲帶起陰寒的涼風。又是這樣,跟個潑婦一樣當街爆粗口。他額角青筋暴跳,蔑視的目光由上而下地打量她︰「看看你,跟著那群人都變成什麼德行了。」
「什麼德行總比結了婚還在外面搞女人強,我看你將來也是一樣,不,估計比他還離譜,恐怕還得死在女人的溫柔鄉里!」明雪菲白淨的小臉被怒氣瞠紅,真應了那句話,白里透紅,那麼可愛,卻讓人難以忍受。
死在女人的溫柔鄉里,這女人當真惡毒。
「潑婦,就算我將來結婚也不會娶你!」秦威都快被氣暈了,繞過車頭走到另一邊,對明雪菲完全不管不顧。
但他沒想到那句話著實有殺傷力,明雪菲沉默了許久,酸楚的怒氣翻騰著,鼻尖酸酸的,眼淚也快奪眶而出,趁他快要上車之際,她拼命地喊︰「你終于說出口了,你從來沒想過娶我,你這個混蛋,你給我等著,要讓我遇上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好的男人,我一定給你戴綠帽子……」
暗啞的喊聲中夾雜著傷心的顫抖,秦威打開車門時,怔了一下,但轉而冷血地回敬道︰「隨便你!」
他驅車離開。
微涼的秋風徐徐吹過,明雪菲獨自站在街頭,眼淚簌簌而落。來來往往的路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把臉蛋埋進頭發里,彎身撿起地上的購物包。本來買給他的領帶被她拿出來,丟在路邊的垃圾箱里,她拎著一堆東西漫無目的地走。
談戀愛真的不是兩個人的事,那是兩個生活圈的踫撞,稍微擦出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傷到對方。
隨便你!
多淡漠,多不負責任地話,還沒了解整件事的情況,就指責她的朋友。本就沒奢望他會娶她,也從沒認為自己能束縛得了他,可當他真的說出來的時候,還像真把刀子捅進她心里。
這不是擺明了,跟她戀愛只是他生活的調味劑,不是他的重心。她跟喬玲有什麼區別,遲早要被其他女人淘汰的,而她還傻乎乎地在他身邊虛耗青春……
走著走著,一只拿著噴了乙醚的手帕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口鼻,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掙扎,「恩——」
竭力地發出一聲鼻音後,酸軟無力的感覺昏昏沉沉地席卷上來,她沉重地合上眼,那明晃晃的世界也仿佛拉上了黑色的帷幕。
這時,兩個帶著黑色口罩的男子出現,將明雪菲杠上了路邊的一輛面包車。那些購物袋和包包也一一被扔到車廂里,他們迅速上車,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