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長街,轉角處,坐落著一酒樓,此刻正值當午,食客眾多。里處一雅間,鳳傾雪身披寬大素白長袍,與恢復男兒身行頭的宋齊羽對坐而食。
「小子,別想著逃,沒有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宋齊羽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你也別想著你那位將軍會來救你。如今我們已經出了辰東,他們不敢輕易追出來的。更何況,你若逃了,一個人,小心踫到武安侯的人。」
宋齊羽雙眉緊皺︰他說的也是,算了,就跟他去山莊那兒吧,走一步看一步。
吃過飯,兩人繼續上路。為免無聊,宋齊羽打開了話匣。
「鳳宮主,你身邊的那位姑娘去哪里了?你為什麼不跟她一起去青雲山莊?」
鳳傾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這與你無關!」
「你抓我一起去找那七彩石,總得讓我知道一點事吧?」
「哼,我可不是‘請’你過去!」
宋齊羽轉了轉眼珠,臉色逐漸嚴肅︰「鳳宮主,那位姑娘對我的事一清二楚,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就告訴我吧。」
「我憑什麼告訴你?」鳳傾雪挑眉,顯得不耐煩。
「她叫青月對不對?她,是你的心上人?」宋齊羽說著,雙眼緊盯著鳳傾雪,只見他神色微變,似有些莫名的情緒在眼中流轉。
宋齊羽繼續道︰「你背著她去找那七彩石,是不是因為她不同意你這麼做?記得那位婆婆說,七彩石可以提升功力,她難道不喜歡你武功增進嗎?」
鳳傾雪眯了眯眼,冷聲道︰「你廢話真多!再不住口,小心我點你的啞穴!」
宋齊羽暗自咬著嘴唇︰看來,事情不簡單……
一路趕到青雲山莊,此時,莊內依舊掛著白綢,兩盞寫著「奠」的白燈籠在風中飄零,破敗成殤。
宋齊羽嘆了口氣,幾個月前還那麼氣派熱鬧、充滿人氣,如今卻似殘花般凋零,真是世事無常。
鳳傾雪瞥了他一眼︰「那個崖底在哪兒?」宋齊羽轉了轉眼珠,似有些心虛︰「我、我怎麼知道在哪兒?」
「哼,當初那老婆子說青雲山莊崖底的時候,你反應那麼大,定是知道些什麼,快說!」
宋齊羽皺眉,只得帶他到那觀景台︰「呶,就在這下面。」鳳傾雪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幽暗如魅。
宋齊羽縮了縮身子,他是心有余悸。「那個,其實……」沒等他說完,突然腰間一緊,頓時有種失重的感覺,幾乎令他眩暈。
鳳傾雪輕笑︰「你這麼怕?」宋齊羽苦著一張臉,他原本還想說,自己知道一個進出口,不必這麼跳下去的。
片刻,鳳傾雪輕點崖壁,借力緩沖,一個飛躍,穩穩落地。宋齊羽恍了恍神,慢慢撫著那咚咚直跳的心。
鳳傾雪仔細打量著四周,正見不遠處一條小蛇爬來。
「是它?」宋齊羽也注意到了,不經月兌口而出。鳳傾雪饒有興趣的看向宋齊羽︰「你見過?」宋齊羽抿了抿唇。
這時,小蛇往回爬了。兩人忙跟上。不多時,便來到了那個山洞。「難道,七彩石就在里面。」
「嗯,待會你看到了,可別立馬出手啊,洞里有好多蛇,其中一條好大的個兒,得小心點。」宋齊羽叮囑著。
這次,洞中情形與上次一樣。鳳傾雪望著半空中的七彩石,眼眸中,盡是興奮之色。宋齊羽小心翼翼的沖那些蛇打招呼︰「那個,跟你們商量個事啊,我這位朋友想借這塊寶石一用,行不行?你們放心,他用完一定會歸還的。」
鳳傾雪挑眉︰「它們听得懂嗎?別再廢話,我去拿。」
「哎!」伴隨著宋齊羽的驚呼,為首那條大蛇張開大口,沖動手的鳳傾雪咬去。鳳傾雪目光一沉,敏捷躲過。其余小蛇見狀,紛紛圍了上去。
宋齊羽一跺腳︰「叫你別出手,惹惱了它們,小心我們出不去!」鳳傾雪冷哼︰「你以為我會怕這些小畜生?」語畢,飛身越過蛇群,朝那七彩石而去。
大蛇仰天狂怒,蛇尾一掃,幾乎打中鳳傾雪。但見鳳傾雪一個翻身,長袖甩下,兩道帶著強勁內里的勁氣,直逼大蛇。那蛇伸直身子,張嘴覆于七彩石上,頓時,一股七彩之氣旋轉著與鳳傾雪的兩道勁氣相撞,震得山洞顫了顫。
鳳傾雪臉色微變︰「這畜生還有這等能耐?」出神之際,又一股氣流襲來,鳳傾雪急忙躲開,隨之身後的石壁被震得裂開一條大縫。
一旁的宋齊羽急的直瞪眼︰「別打了,再打這山洞就塌了!蛇老大,我這朋友不懂禮數,你別見怪啊。你厲害,很厲害,但別打了。我們不是壞人,只想借這七彩石,不是搶,是借。」
宋齊羽嘰里呱啦的解釋著,生怕那條蛇再發怒。手上的銀鏈子叮叮當當,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顯得異常悅耳清脆。
那些蛇紛紛涌到大蛇身後。大蛇緊盯著宋齊羽,隨後張嘴,咬下七彩石,送到宋齊羽手中。
「你、同意借給我們了?」宋齊羽結結巴巴的問。大蛇蹭了蹭他的手,帶著眾蛇退下……
「宋公子,沒想到你的面子這麼大,還好帶你過來了,否則……」回程的路上,鳳傾雪把弄著七彩石,淡淡道。
宋齊羽撫著銀鏈子,重重松了口氣︰「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蛇也那麼厲害。鳳宮主,你可要記得,用完了還回去啊。」
鳳傾雪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歸還麼?好不容易才到手的。」
「你……可是我跟它們說了,會還的!」宋齊羽急道。
鳳傾雪好整以暇的晃了晃腦袋︰「是你說的,又不是我。」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啊?這可是我幫你拿到的!」宋齊羽不禁吼道。
「那又怎樣?如今在我手上,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再說了,剛剛那畜生,不是把七彩石交給你了麼?是交,不是借。你現在又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宋齊羽一陣無語,罷了,反正自己也不要這東西,給就給吧。只是現在事情做完了,自己該去哪兒呢?
「小子,看來你與蛇,還真是淵源不淺啊,那些蛇竟這麼听你的話。原本我還打算得到七彩石後就放了你,現在看來,你對我還大有用處,跟我回清絕宮吧。」
「還、還有什麼用?」宋齊羽瞪著鳳傾雪。
鳳傾雪輕聲一笑︰「如今這武林,個個都想滅我清絕宮,倘若有幾條厲害的大蛇護佑,定能高枕無憂,說不定還能用它們震懾江湖,統霸天下。」
宋齊羽扯了扯嘴角︰「你不會是想叫我幫你訓蛇吧?」鳳傾雪邪魅一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