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事的」尚遠帆依舊雷打不動,看著床上的安曉熙,連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遠帆…」
「媽,曉熙在這里,我回家也不會安心的,還是我留下來吧,安安和安琪也需要人照顧,這些天就麻煩媽了」尚遠帆阻止尚母在繼續說下去。
尚母無奈,只得離開。
「小天使,媽咪又看見你了「安曉熙高興地看著許久未見的小天使,想要將他抱在懷里。
「媽咪,小天使也好想你啊」輕輕地親吻了安曉熙的臉頰「寶貝,你是來接媽咪的嗎?」安曉熙高興地開口。
「媽咪,你走了,爸爸和安安還有安琪怎麼辦?」小天使眼楮一眨一眨的看著安曉熙。
「爸爸…他要娶別的阿姨了,以後媽咪陪小天使,爸爸陪安安和安琪不是很公平嗎?」安曉熙想起尚遠帆要娶別人了,心還是鈍鈍的。
「媽咪,可是這樣的話,爸爸會很難過的,你听見了嗎?爸爸在叫你,他的心在哭泣,沒有你,他也會來找小天使的」
「不,不要,遠帆,不可以」安曉熙急急地從夢中驚醒。
「呃…原來是在做夢,我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遠帆已經結婚了」安曉熙感受到現實的黑暗,知道剛才只是虛驚一場。
「特助,是你嗎?」安曉熙感受到了有人握著她的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一星期前。
尚遠帆還沒有回答,安曉熙就已經急急地從枕頭下面模出一張東西,急急的交到「季特助「手里,尚遠帆一看,這不正是他給她的支票嗎?
「特助,拜托你,把這個幫我給…安安和安琪存起來,等到他們…滿十八歲的時候交給他們,告訴他…們媽咪其實是愛他們的,只是…沒有辦法陪在他們身邊,…我能給他們的只有這些了,遠帆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不想我的安安和安琪被冷落,特助…」
安曉熙剛才只顧著激動了,敏銳的直覺終于告訴她握著她的手的人不是季東奇。
「安曉熙,你听清楚,我只會和你生孩子,不會有別人了」尚遠帆握緊了她胡亂揮舞的手,听到她的話,心如針椎,他竟又一次將她逼到絕境。
「遠帆」安曉熙像是觸了電一般想要掙開尚遠帆,可是他緊緊地將她摟進懷里。
「曉熙,你冷靜下來」
「我不要,你走,你立刻走」安曉熙捂著自己的耳朵。
「安曉熙,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嗎?你以為被那樣的你愛過之後,我還會愛上別人嗎?你以為看著你將我推開,我就不會痛嗎?你以為如果我知道了真相…還能瀟灑的活著嗎?」尚遠帆將她摟在懷里,感受著她強烈的情緒「為什麼?我就是不要你那樣才會這麼做的,你走,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要死了,我是一個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人,我只會拖累別人,我不想給任何人負擔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你走啊」安曉熙歇斯底里的吼著。
「曉熙,不要這樣,我們還有希望,不要放棄好不好」尚遠帆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吻上她的額頭。
「我不要,我情願就這樣死了也不願意連累別人,我從小到大都不想要給別人制造負擔,添麻煩,可是為什麼我再怎麼努力都還是這樣,爸爸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安曉熙哭著。
「安曉熙,你眼楮看不見了,難道心也盲了嗎?你用你的心看看清楚,我是別人嗎?我是尚遠帆,最愛你的尚遠帆啊」尚遠帆搖晃著安曉熙的身軀想要將她搖醒,他討厭這種被她推開的感覺,非常討厭。
「你還不明白嗎?我快要死了,死…你懂不懂」安曉熙推拒著他。
「安曉熙,你給我听清楚,就算你死了,我也愛你,這輩子只會愛你,我知道我決定不了你的命運,可我想我至少還能決定自己的命,你死了,我去陪你」尚遠帆鄭重的開口,看著她的眼楮,即使知道她看不見,他依然看著她。
「你是白痴嗎?誰要你陪了,我不要啊,我不要你死」安曉熙終于放棄了掙扎,眼淚流的更加的洶涌。
「我愛你」尚遠帆將她攬進懷里。
「曉熙,我愛你,比任何時候都確定,不要怕帶給我負擔,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愛情不只是要和對方同甘甜,更是要和對方同共苦的。
「我愛你,愛你的全部,不會因為生老病死就停止,我想要和你一起看著安安和安琪長大,想要和你一起變成老公公老婆婆,手牽著手去散步,可是,即使你明天就死掉,我也希望陪在你身邊的是我。
「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天我也願意,我不想要有遺憾,所以曉熙,不要推開我好不好,沒有你遠帆一個人會怕的」尚遠帆擦掉她的淚,卻沒有抹掉自己的,因為他知道她看不見。
「遠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想要這樣的」安曉熙腦中緊繃的弦終于松弛。
「乖,告訴遠帆你怕什麼」尚遠帆不斷地親吻,不斷地引導。
「我…怕,我…」安曉熙始終說不出口。
「曉熙,跟著我說,好不好」
「恩「安曉熙躲在尚遠帆的懷里听著他的心跳。
「來,跟我說,遠帆」
「遠帆」
「曉熙好怕」
「曉熙好怕」
「曉熙生病了,曉熙怕死」
「曉熙…生病了,曉熙…怕…怕死」
「請你照顧曉熙好不好」
「請你…照顧曉熙,好不好」安曉熙終于說出口了。
「好」尚遠帆激動地將她摟進懷里,親吻著她的嘴角。
安曉熙感覺到有咸咸的液體流進嘴里「遠帆,你」
「乖,不動」尚遠帆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她,任由自己的眼淚流淌,這一刻他想要放縱。
安曉熙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擦干他的淚,不斷地撫模著他的輪廓。
「曉熙,做手術吧,為了我」
「好」
病房外的人們終于松了一口氣,有擦眼淚的,有吸鼻子的。蘇暮緊緊的抓著閆子航的手,激動地指關節泛白,尚母靠在尚爸爸的肩膀上默默地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