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十三年八月中旬,持續多日的陰雨天氣忽然轉晴,李淵即刻下令整軍出發,攻打霍邑。
按先前計劃,李世民親率輕騎至城下,在城下叫囂讓宋老生應戰,可一直到日落時分也不見宋老生出來,李世民便命人在城下大罵宋老生,一連罵了好幾個時辰,寧老生才上城樓觀望,見李世民只帶區區數人,周圍並無任何異樣,便打開城門,想一舉擒獲李世民。
消息傳來時,魏征正在桌前查看地形,我在一旁為他掌燈。一名小兵匆忙跑進帳中,單膝跪地,「啟稟軍師,二公子已誘敵成功,隋將宋老生已率副將戴思德出城迎戰。」
「好,真是太好了,你速去通知元帥準備伏擊應戰。」魏征激動得在桌上猛地一拍。
「鐺!」我一听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手中的燈也應聲掉在地上,戴思德要應戰了,本來以為和他並無什麼情份,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會命喪沙場時心里卻如被刀刺了一般的痛,我根本不敢往下再想,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拼命往外流。
魏征見狀,忙拉著我,緊張的問︰「你怎麼了?」
我只是看著他,已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見我只是拼命的流淚不由慌了神,「唐奇,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我看著魏征,看著他那著急的模樣,心里不由得一緊,覺得萬分對不起他,但是現在有件事我卻不得不去做,我後退一步,跪倒在魏征腳下,抽聲道︰「軍師,請你再幫我最後一次行嗎?」
魏征見我跪在地上,不禁慌了,「你這是干什麼快快起來。」遂伸手扶我,我只是跪著,根本沒有起身之意,「軍師,你听我說,我不佩得到你的信任,我騙了你。我並不是平民百姓,我也不叫唐奇,我叫戴雲萱,是霍邑守將戴思德之女,剛才听到父親要出城迎戰,心里萬分擔憂,還望軍師準我去前方戰場,我怕此次不去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見到我父親了。」我貼面跪在地上,淚水不斷從我眼里流出,我不敢奢求他的原諒,只希望他能放了我,讓我再見一見戴思德。
我不敢抬頭,也不知道魏征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少頃他忽然重重的坐在凳上,口中似自嘲般自語道︰「你居然是戴思德之女,哈哈……我居然讓敵軍之女在我身邊這麼久,想我魏征聰明一世卻被你一個小丫頭騙了,哈哈……你要去前線是嗎?你想去給你父親通風報信是嗎?我告訴你已經來不及了,元帥他們現在恐已包圍了宋老生,你去也無法改變什麼。」
我听到他既失望又憤恨的語氣,心里更是痛苦難當,但是我卻必須去,他畢竟是我這世的父親,我哽語對魏征說道︰「我不是去通風報信,如果我是奸細早在你們布屬好計劃之時便去報信了,斷不會等到現在,我只是想去見見我父親。」
我仍然俯身貼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也沒有臉再見他。他也始終未再開口說一句話,少時見他緩緩起身,從我眼前走過,「你走吧,趁現在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以後別再回來,你我師生情份緣盡于此。」
我趴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心中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我知道我和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但是他卻仍是我心里最敬重的人。
我起身擦干眼淚,魏征早已不知去向,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呆了幾月的地方,轉頭飛快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