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封對手,讓魯智深開懷大笑,畢竟這支隊伍還是以自己外號命名的。
「灑家提議,這些彩頭,大伙一起去快活樓好吃好喝一頓,如何?」魯智深大喜之余,不由提議道。
哪知應者寥寥,扈三娘說是要去安慰輸了比賽的王英,郭盛推說呂方找他還有事,雷橫則表示朱仝不在,他無心喝酒,顧大嫂原本想去,被大伯孫立瞪了一眼,也只好拉了解珍、解寶和鄒淵等人走開,說拔河累了,要休息。
李雲、石勇等幾人怕去了連自己的那點彩頭被喝沒了,所以上去要了自己的那一份就告辭走了。
「一幫閑地淡出鳥來的貨色!」魯智深覺得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悶聲悶氣地罵道。
柴遇掃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以外,留下來的只有魯智深、武松、曹正、孫二娘、楊春、樊瑞、李袞等七人,但不多時,史進、陳達、項充、施恩和張青也圍了過來。
柴遇看了不由暗樂,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二龍山和少華山的幾位當家,除了楊志要準備下午的馬術比賽,朱武沒見到人影,基本都到齊了。
樊瑞、李袞和項充三人出自芒碭山,本有三千兵馬,且因當初夸口要吞並梁山,上山後經常被宋江系的好漢奚落,因此反倒與後上山的三山系人馬走得較近。
魯智深數了下,見人也不少,哈哈一笑道︰「得!還是自家兄弟稱心,哥哥今日做東,大伙去快活樓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柴遇有心露臉,上前一步搶話道︰「眾位哥哥,小弟自從闖過三關,得了步軍將校職務後,還未宴請大伙,今日懇請各位讓柴遇做個東道如何?」
「小官人搶著請客,灑家可就不客氣哩!眾位兄弟也不用客氣,吃窮他!」魯智深小有幽默感地調笑道。
「小官人以後或許要與史大郎一樣同去守關,大伙正好親近親近。」說話的是九紋龍史進。他目前和劉唐一道鎮守東山一關,因為朱仝走了,山前南路第三關只剩雷橫一人,必有一人要去填補空缺,史進下意識覺得此人也許就是柴遇。
柴遇微微搖頭,一本正經地道︰「哥哥莫要笑我,這山前諸關首領都是排位天罡的好漢,幾時能輪到小弟。閑話休說,有話就在酒桌上說,如何?」
「對!對!有話去酒桌上說。」眾好漢紛紛點頭同意。
……
快活樓二樓的包間里,十三個人擠成了一桌,桌上早就擺滿了各色好菜,酒也已經開了幾壇,柴遇舉起酒碗,剛好說一個祝酒詞,就听大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好呀!你們私自聚會,竟敢不請贊老朱!」
大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進來一人,正是神機軍師朱武。
在座眾人,除了柴遇和芒碭山三雄以外,俱都和朱武交情匪淺,見是朱武到來,均迎上來賠罪。
柴遇見樊瑞、李袞和項充等三人面色有些尷尬,忽然想到後世經常稱呼「三山系統」一詞,本是二龍山、九花山、桃花山的統稱,但周通和李忠兩人明顯不上道,和大伙也處不到一塊兒,于是嘆息道︰「今日有幸和三山豪杰聚會,可惜缺了青面獸一人,可嘆啊!」
朱武嘿嘿一笑,從背後拉出一人,正是青面獸楊志。朱武因此得意地道︰「有朱某在,如何會漏了一人?」
「哈!朱軍師才是算無遺策,來,諸位都是二龍山、少華山和芒碭山的三山豪杰,柴遇何其幸運,能得以與諸位哥哥稱兄道弟,小弟先干為敬,諸位也請滿飲。」柴遇既然稱今日自己做東,當下也不客氣,起頭敬酒。
眾好漢都是好酒之輩,當下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起興,漸漸也有了醉意。
柴遇見喝得差不多了,氣氛也正合適,便試探道︰「听宋江哥哥說,他希望我梁山被朝廷招安,不知道眾位哥哥怎麼看?」
魯智深一听就怒了︰「招安,招安,招個鳥安,要招安直接拆伙算了,俺還回俺的五台山。」
他盛怒之下,口不擇言,早已忘了他當年就是因為在五台山呆不下去了,才被他師傅智真長老送往大相國寺的。
武松也是心直口快的人,這點酒自然不能讓他喝醉,但他也有了幾分迷糊,道︰「公明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對朝廷還抱有幻想,這一點總讓武二悶氣。」
樊瑞也不甘寂寞,插話道︰「瑞與兩位兄弟在芒碭山落草,日夜訓練團牌兵,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將這個狗屁朝廷攪個天翻地覆,若宋大哥要招安,卻違背了小弟當年落草的初衷。」
李袞和項充兩人忙點頭贊同,史進、楊春、陳達也是喜歡鬧騰的主,也是痛罵招安這餿主意是誰想的。因為吳用的關系,朱武在梁山一直得不到重用,這讓三山系統的諸位兄弟都替朱武抱不平,大伙不敢公然罵宋江,便一致將矛頭指向了智多星吳用。
朱武仿佛沒听到,嘿嘿一笑,搖扇走到柴遇跟前,卻對余人喊道︰「諸位兄弟,且听我一言!」
大伙最是敬佩朱武的睿智和韜略,當下安靜下來,听朱武有何吩咐。
朱武環顧眾人,道︰「我梁山到最後到底是招安還是扯起反旗,現在起碼還是未知之數。」他停頓了一下,見眾人大多點頭,才滿意地繼續說,「我朱武與眾位兄弟一樣,平生最恨朝廷,不瞞各位,朱武未雨綢繆,早已為將來布下一顆閑棋。」
當即,眾人紛紛問是什麼閑棋,朱武卻與柴遇相視一笑,卻搖搖頭說︰「天機不可泄漏!若事諧,則到時必為眾位兄弟知。」
見眾人拉住朱武刨根問底,柴遇有心解圍,便哈哈一笑,道︰「眾位哥哥,有件事卻要說與大伙听,還記得月前柴遇審問奸細的事麼?」
「記得!記得!那時候小官人勇闖三關,吳用那廝卻偏偏要為難你,非讓你納個鳥的投名狀,幸好朱軍師替小官人解了圍,說只要審問出奸細的來龍去脈,便能免了你的投名狀,是也不是?」史進記得清楚,當下便一一道來。
「可是後來這事又不了了之了,大伙覺得許是事關機密,也不好問小官人,讓你為難,現下想來,對這事還是好奇地緊。」白花蛇楊春回想起這事,頗覺蹊蹺,跳澗虎陳達和芒碭山三兄弟也紛紛附和。
柴遇點點頭,一臉無奈地道︰「宋頭領本不讓說,但柴遇總覺得瞞著各位哥哥,有違各位哥哥對柴遇的錯愛。今日既說起招安和造反,便也來說道說道。」
他環顧一下眾人,故作神秘地小聲道︰「再過一月,南邊有人要反啦!」
「誰要造反?」孫二娘大嗓門,大聲驚問,卻把菜園子張青嚇個不行,立馬一把捂住老婆的嘴巴,生怕隔牆有耳,讓柴遇難做。
「誰造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卻是我梁山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朱武斬釘截鐵地道。
一時間,大伙突然不說話了,芒碭山三兄弟低頭沉思、孫二娘和張青還在為剛剛是否讓外間的人听到而有些驚慌失措,史進、楊春和陳達則是瞪著朱武,仿佛在質問他是不是之前就知道這事,魯智深和武松則一臉壞笑,像是有種心想事成的錯覺。
柴遇則是在觀察眾人的反應,剛剛大伙造反造反地叫得很凶,他之所以將這個事說出來,一來是希望借此機會觀察下三山系統的眾位好漢,是葉公好龍,還是真心造反;二來反正自己過後天就要去滄州,便是宋江懷疑有人泄漏消息,怕是也懷疑不到自己頭上來。
率先的說話的還是魯智深,他嗓門一向很大,這會卻有些顧忌地壓低了聲音︰「這鳥的朝廷,早該有人反了,總算這天下還有幾個有蛋的男人。」
楊志出身將門世家,則要冷靜地多︰「往年也有扯起反旗的,但大多雷聲大雨點小,好些造起了聲勢,只為了能得到朝廷招安。」
眾人听他說話,都有些尷尬,造聲勢、為招安,這讓人極易聯想到這和目前宋江做的是一回事?
武松和宋江畢竟是最早拜過把子的,雖是剛剛說有些惱恨他左一句招安右一句招安,但這會卻是臉上有些掛不住,維護道︰「宋大哥也未必只想著招安,若是南邊到時真的反了,他許是會醒悟過來,這朝廷早就沒救了。」
樊瑞等三人是真正練過精兵的,只見他搖搖頭︰「若真想反,得到了南邊這等的大消息,就應該囤積錢糧、積極備戰,可大伙看看,他就只想著賞菊花,哪有一點風聲透露出來?」
柴遇見樊瑞能說出這番話來,就足以看出他起碼是個知兵的,不是尋常莽漢,他心中暗暗記下此人,拱手道︰「眾位哥哥,後日菊花會,宋頭領必會和兄弟們重提招安,到時各位哥哥可別當悶葫蘆。」
「小官人放心!我等絕不會坐視我梁山失此良機,到時候大伙一道上前,就不怕宋大哥一點不動心。」曹正道。
朱武搖搖頭道︰「我們這里一共是十五人,力量還太單薄,有幾個人必須要盡快爭取下,只要這幾個人答應一塊勸說宋大哥,那機會就大了很多。」
「林教頭肯定算一個。」魯智深吼道。
朱武點頭道︰「林教頭是山上的元老,與晁蓋大哥那批上山的兄弟有深厚的情誼,且與徐寧等軍中出身的人有同僚之誼,是必須要爭取的人。只不過教頭本就與高俅有血海深仇,不須我們多說,柴大官人與林教頭有救命之恩,所以林教頭那邊柴小官人去說最好不過。我擔心的是另兩人。」
說服林沖確實不難,柴遇心想,只是朱武說的還有兩人又是誰呢,難道是李俊和孫立。
「這兩人就是揭陽鎮群雄之首李俊和出身登州兵馬提轄的病尉遲孫立。」
果然,梁山派系林立,有一大半依附宋江,造反這樣的事,出身降將的關勝、呼延灼、張清等小團體自然是不用多費唇舌去說的,他們對朝廷大多心存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能招安重返的。
除宋江心月復、降將系、三山系、梁山元老系以外,有兩個團體不容小覷,一個是李俊為首的揭陽鎮群雄,共有十人,幾乎將梁山的水軍一網打盡,是山寨的水軍根基,這伙人和宋江似近實遠,還是可以爭取的。
還有一伙就是登州系,雖然解珍、解寶名列天罡,但這個團體還是以出身登州兵馬提轄的孫立為首,這一伙人一共八人。登州系和宋江若即若離,但他們對朝廷的態度不明,所以也要爭取。
這兩伙人,再加上三山系和林沖為首的梁山元老系,加起來就有四十一人,已超過一百單八將的三分之一了。
而其他如出身桃花山的周通、李忠,出身飲馬川的裴宣、鄧飛、孟康,出身黃門山的歐鵬、蔣敬、馬麟、陶宗旺,多是碌碌之輩,不會有什麼主見,基本是看哪里勢大就會倒向哪里。
「二娘和顧大嫂倒是時常有點交情,不如讓我去說說。」孫二娘想到自己和顧大嫂也算是賭友,當下自告奮勇地去說項。
柴遇點點頭,道︰「大伙和登州系也無太多交情,嫂嫂能去自然是最好。至于李俊那邊,我讓小七和小二哥去說說,小二哥與李俊同守東南水寨,應是有些交情。」
眾人見大事都已說定,再想下午的馬術比試就要開始,也不敢耽擱。楊志是眾人里唯一一個參加下午馬術較量的,當下大伙擁著楊志下了樓,往較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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