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醒來的瑾萱發現自己睡在王府的床上,宿醉過後的她顯得有些不適,壓根不記得她昨晚說過什麼。
「呼,這酒可真不是好東西,以後再也不喝了。」瑾萱苦笑著輕嘆口氣,不過昨夜的醉酒也讓她釋然了許多,對親人的不舍雖然依舊還在,卻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瑾萱大概估模了下時間,這會兒蘇子墨應該還在上早朝,在他下朝之前的這段時間她依舊是自由的,畢竟,作為蘇子墨的貼身侍女的她只需要服侍蘇子墨就好了。
那麼,再睡會吧。瑾萱想了想,倒回床上,閉上眼沉沉的睡去。
等瑾萱再次醒來已經是快到午膳的時候了。
「糟了糟了,蘇子墨肯定已經回來了。」瑾萱看看窗外的陽光不由得失神的喃喃道。她趕忙洗漱了下往蘇子墨的書房趕去。
「子墨哥哥。」依舊沉浸在昨天快樂記憶中的瑾萱匆匆的跑進蘇子墨開著門的書房中,叫道。
「放肆,王爺你也敢叫哥哥。」書房內正在將這個月王府的賬目給蘇子墨看的孫管家听到瑾萱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稱呼頓時臉色一沉,輕叱到。
瑾萱微怔,她沒有想到房里還有別人。她看向蘇子墨,卻發現他依舊神色淡淡的看著手中的賬目,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地。瑾萱的心在那一瞬間如同在寒冬臘月被潑上了一桶冷水般冰冷。
難道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在做夢嗎?不,不可能,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很確定。難道昨天她醉了之後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麼?想到這里她猛地抬頭想要從蘇子墨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是她錯了,蘇子墨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帶著點溫柔,他像是全世界最好的演員,演繹著他永不改變的溫柔。
「你在那里呆什麼呢,還不跪下向王爺請罪。」孫管家是個很嚴肅很冷的中年人,看到瑾萱呆愣的樣子心中一陣不滿,他猛然暴喝出聲。瑾萱看著蘇子墨,他依舊沒有反應,仿佛眼前發生的只不過是一件和他無關緊要的事情。
「奴婢知罪,請王爺責罰。」瑾萱緊緊的盯著蘇子墨,猛的重重的跪下,膝蓋與地面踫撞,發出沉悶的響聲。她仿佛感覺不到膝蓋傳來的陣陣痛楚脆生生的說道。
洛瑾萱,你怎麼這麼傻,他是王爺呵,怎麼會真的把你當成是妹妹,他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罷了,你又有什麼資格叫他哥哥,和他站在一起,別傻了,快醒醒吧。瑾萱在心中默默的說著,是的,她忘了,忘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以為他是真的對她好,是她忘記了。以後,以後再也不會了,不,應該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蘇子墨听見了膝蓋與地板相觸發生的踫撞聲,他拿著賬簿的手猛然收緊,賬簿受不住猛然加大的力道而當場褶皺卷起。
蘇子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深吸口氣平定自己不知因何而焦躁起來的心情,放松手上的力道之後方才緩緩的開口︰「起來吧萱兒,你去南城的李家幫我拿一份折子回來,去吧。」
「是,王爺。」瑾萱垂著頭緩緩的起身,這次孫管家沒有再說什麼,畢竟是蘇子墨要瑾萱去辦事,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他看向瑾萱的目光並不友善,在他的思想里,瑾萱的逾距是不尊禮教的行為,而這種行為對于死守禮教的管家來說,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瑾萱緩緩的向後退去,然後最後一次抬頭看了蘇子墨一眼,旋即轉身離開。蘇子墨,既然你不是我存在這個世界的理由,那我又何必在意。走到門口的瑾萱淡淡淺笑,想到。
書房內的蘇子墨在這時猛的抬頭看向了瑾萱,在陽光的照射下瑾萱絕美的身影若隱若現,仿似隨時都會飄然離去的仙子一般。蘇子墨看到這一幕,心狠狠的抽痛起來,他的心瘋狂的喊著「絕對不可以讓她離開。絕對不行。」,就在他想要開口叫住瑾萱的時候,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蘇子墨輕吸口氣平復心中的紊亂,為什麼他會被她牽動了思緒?他知道自己今天這樣的舉動會傷了她的心,可是他別無選擇。
他不想有一個可以隨時影響他心情的人在他的身邊,所以他冷淡的態度在昨天晚上抱著瑾萱的時候便已決定。所以他無動于衷的看著她被人呵斥責怪卻不開口袒護,他只是要讓她死了心,讓自己死了心。
只是現在看來自己那股莫名的情緒對自己的影響真的太大了,看來,有必要離她遠點了。他,不允許有任何一個可以影響到自己的人存在他的身邊,絕對不可以。
「孫管家,給我重新物色個丫鬟當我的貼身侍女吧。」想到這里的他抬頭對依舊站在書桌前的孫管家說道。
「是,王爺。」孫管家立刻應道,沒有絲毫的遲疑。
「希望,這樣可以讓我們的生活都回到原點。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太過復雜,希望以後依舊可以看到你不時表現出的嬌憨和可愛。」蘇子墨抬頭看著窗外,默默的說道。
離開靖王府的瑾萱騎著馬向城外而去。戈京的南城並不是就在城中,戈京是由一個中心主城和東、南、西、北四個主城共同組成的,所以蘇子墨所說的南城其實有一段挺遠的距離,必須要騎馬才能盡快的跑上一個來回。
其實這是瑾萱第一次騎馬,雖然有著之前的所有記憶和能力,但是在上馬的時候瑾萱還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從馬上掉下來。
事實證明她真的很幸運,除了思想和性格的不同,她幾乎就是原來的瑾萱的翻版。
「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在官道上,瑾萱優哉游哉的坐在馬上看著風景,她並不急著去取文件,反正蘇子墨也沒有說什麼時候要用,早一點晚一點都是取,她干什麼要虐待自己趕來趕去的啊,慢慢來偷下小懶才是自己的風格。
蘇子墨,哼,想到他的瑾萱還是一陣氣憤,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昨天屁顛屁顛的跑來說要認她當妹妹,今天又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樣,什麼人嘛,真是個怪胎。
月復謗中的瑾萱總算拿到了蘇子墨要的文件,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她依舊不著急,緩慢的催動著坐下的馬行走著。
今天的天氣相對較好,灼人的太陽並沒有高高的掛起,它似乎也要偷下懶讓自己休息下,和煦的風輕而緩的吹著,帶來陣陣涼意,只是天空中烏雲緩緩的凝聚,似乎風雨即將來臨。
瑾萱抬頭看了看越來越黑的天空,輕嘆口氣,終于一拍身下的馬背疾馳而去。她倒不是因為中午沒有吃東西而感到饑餓,而是不想被看起來即將要下的雨淋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