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見蘇子墨了,這天,她趴在窗子上,看著窗外的繁花似錦發怔。
碧兒被她遣去街上買東西去了,現在的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自從上次她受傷之後便不見了墨雨,她曾經也向著蘇子墨問過,得到的答案卻是墨雨是他派來保護她的,既然她一天到晚都在王府,自然不會有意外,墨雨便被他派去做別的事情了。
「瑾萱姐姐,我回來了。」碧兒咋咋呼呼的聲音從老遠就傳了過來。瑾萱听得之後淺笑,這個碧兒,永遠都這麼有活力。
碧兒將買的東西放好,突然跑到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說︰「瑾萱姐姐,出大事了呢,我剛剛在街上看見了皇榜,說是右相王偉倫一家叛變,被誅了九族呢。而且,而且于將軍也被他們害得生死不明……」本是興沖沖地的語氣,說到後面卻越來越小,幾乎都听不見了。
她憂心忡忡的看了瑾萱一眼,剛剛只顧自己興奮的將賣國賊的消息說了出來,卻是忘了那生死不明的人正是瑾萱姐姐的好友。
一時間,碧兒幾乎想抽自己一嘴巴,瞧,都是你這快嘴巴惹的禍。
瑾萱忽而展顏一笑,她柔聲道︰「碧兒,你去廚房做些小菜來可好?姐姐有些餓了。」
碧兒忙不迭的點頭,在她心里,只要瑾萱開心就好,叫她做什麼她都不會猶豫。
看著碧兒如同采到蜜的蝴蝶般開心的離開,瑾萱掛在嘴角的淡笑也慢慢隱去。
她笑只是因為不想碧兒難過自責,但是她畢竟和于鵬飛是好朋友,听到他生死未卜的消息她又怎麼開心得起來。
子墨這幾天沒有回來就是在忙王家叛變的事吧。王家被誅,那王羽紗也一定死了吧。從前的恩怨也就這樣消散了吧。
人命還真是脆弱,在古代的人命更是不值錢,前些日子還謀害自己的人突然就被告知死了,瑾萱忽然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凝眸看著窗外,心中思緒翻騰,想要知道更確切的消息,也只有等他回來了。
她暗嘆,這古代的消息還真是不靈通,要是在現代,只要有一台電腦,就算是在家,也可以隨時都了解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蘇子墨忙了數日沒有睡好,回來正巧看見瑾萱正在自己的臥房里整理被子,他走上去從身後抱住她,在她頸間輕吸口氣,喟嘆道︰「萱兒的味道永遠都那麼好聞。」
整理被褥這些本是下人的事情,只是自從兩人確定了心意之後瑾萱便一直堅持由她自己整理。蘇子墨拗不過她,只好順從她。
瑾萱被人突然抱住猛的一驚,待聞到那獨特的味道方才放緩神經。
「累了吧,我叫碧兒幫你準備熱水洗洗,然後就先休息下,等睡醒了再用晚膳。」瑾萱任由他抱了一會兒,方才轉過身替他將外套褪下,放到一旁準備浣洗。
蘇子墨任由她拉著自己坐下,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收拾整理,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溫馨。他知道,這種平淡的幸福才是他一直追求的。
忽而一抹黯淡的紫光閃過眼眸,他凝神看去,卻見瑾萱的手上戴著的手鐲。
「這樣式也不好看,我以為你早丟了呢,未曾想你竟然還戴在手上。」蘇子墨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細細的看著那手鐲。
「自那天買了就戴著,一直都沒有取下來過。冬天穿得多,你沒在意罷。」瑾萱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胸前,輕聲道。「子墨,鵬飛出事了是嗎?」瑾萱倚在他的懷里,悶悶的開口問道。
蘇子墨身子僵了僵,明白肯定是皇榜貼出來她得到了消息。他苦笑,他一直不想讓她擔心才沒有在她面前提起,只是無論他如何的避免,終究她還是知道了。
他抿了抿唇,「嗯,朝中軍中都有內奸,鵬飛以身犯險引出了內奸,但是他至今都還沒有消息。」他簡單的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瑾萱沉默,眼中浮現擔憂。
蘇子墨許久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輕輕的開口問︰「萱兒,還好嗎?」
听著戀人的擔心,瑾萱不由得勉強的開口︰「我沒事,就是有些擔心鵬飛。」
「別擔心。我相信鵬飛,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蘇子墨揉揉她的頭發,輕柔的安慰著。
瑾萱沒有開口,伸手環抱住蘇子墨的腰,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里。
邊境軍營。
張虎冷冷的看著被綁起來跪在地上的人,「王勤,你可承認叛國之罪?」在場的都是軍人,不管是哪個派別的,他們對于叛徒都是深惡痛絕的。
要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任何一個虛假的動作都有可能讓整個戰局發生改變。更何況,眼前這人讓他們的主將到如今都沒有消息,生死未卜,多半是遭遇了不測,他們又怎麼能容忍?
此刻他們都是兩眼冒火的看著他,要不是張虎的手上現在有著虎符在手,估計他們早就不顧他的命令沖上去撕裂他了。
「張虎你血口噴人,你這是陷害,王丞相知道了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的。」王勤做著最後的掙扎,拿出了自己的後台威脅,要是他知道王家已經被抄了九族,不知道他有什麼感想。
「王偉倫已經被證實了通敵賣國之罪,你還是老實交代,休想負隅頑抗。」張虎冷冷的話語打破了他最後的幻想,王勤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滿眼絕望。
將軍,張虎已經完成了你完成的任務,你還好嗎?你答應過我的,會活著回來。張虎還等著你回來一起馳騁沙場呢。終于處理完了王勤叛變的後續事件,張虎站在帳篷外,仰望著蔚藍的天空,默默道。
峽谷西邊的森林中。
于鵬飛坐在地上,此刻他的臉色蒼白異常,身上更是傷痕累累,他看著自己左臂上包著白布的傷口,腦海中突然撞進了一個明媚笑容的女子。
瑾萱,那時候你就是那樣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塊衣服,自己咬著牙綁在左臂上,你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震撼。想著想著,他突然笑了。
「將軍,喝點水吧。」旁邊傳來的聲音將于鵬飛拉回現實,他接過張德旺手中的水,淡淡苦笑道︰「汪子,要不你先走吧,我不該拉上你的,是我拖累了你。」
那天進來的時候帶了五千精兵到了此刻只剩下不到四千,有幸活下來的也是傷痕累累,指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遇到不測。這些天他們在叢林中沒命的逃竄著,本來是來追殺別人的,反倒成了被追殺的人。
于鵬飛苦笑,這是他打得最窩囊的一仗了,按照預計大概還有兩天才能夠到達自己預算的地點,到時候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兄弟。
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已經抓到了奸細。各種各樣的問題閃過腦海,于鵬飛不由覺得有些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