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自然是明白瑾萱有多麼的美麗,她見狀只是微微撇了撇嘴便不再說話,她一直信奉著一個真理,那就是和瑾萱比美就是自取其辱。
蘇子墨見狀一聲輕笑,他偏頭看著身旁的瑾萱,「萱兒,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的美也是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蘇子墨說得一本正經,眼中卻是不掩的柔情和自豪,瑾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那群強盜也都回過神來,紛紛撿起兵器站好,而那個青年也狼狽的站起,眼楮再也不敢看向瑾萱,嘴里道︰「別說那些廢話,交出十兩銀子,俺們也不為難你們。」現在瑾萱等人已經確定了他們不是強盜,要知道哪個強盜不是要路人留下所有的錢財啊,更何況真正的強盜看見瑾萱和碧兒這兩個美女多半是要將她們搶走的,可眼前這個青年卻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蘇子墨看了瑾萱一眼,瑾萱明白該是自己出面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她上前一步,柔聲道︰「你們看著都不像是強盜,卻為何要做這種遭人憤恨的事情呢,如果你信得過我不妨告訴我緣由,我能幫得上忙的話絕對不會推遲。如果你們是真的有困難的話,別說是十兩,就是千兩萬兩我也絕不推辭。」美女的威力立竿見影,那些人听見瑾萱輕柔的話語不自覺的放松了警備,眼中竟然慢慢的浮上了淒楚的顏色,有些年紀稍大的中年人甚至將兵器一扔,一坐到地上痛哭起來。
瑾萱等人見狀微微皺眉,心中無限疑惑,此刻就屬那個青年最為冷靜了,他沉默了一會,看向瑾萱等人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他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問道︰「千兩萬兩,你們有那麼多錢麼?」
瑾萱見他回應,壓住心中的喜悅,一把拉住蘇子墨的手對著青年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是我夫君,是做生意的,我們剛剛從京城出來,準備去杭州做生意,錢財對我們來說倒還不算什麼。」那青年聞言將懷疑的目光看向蘇子墨,蘇子墨見狀微微點點頭,那青年沉默了一下,終于開口道︰「但願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隨俺來吧,去俺們住的地方再說吧。」
那青年招呼一聲,那些還在大哭的漢子收起兵器和眼淚跟在他身後向著一個方向而去,瑾萱幾人對視一眼,也跟在他們身後。
「踫。」蘇子墨臉色奇差,手中的杯子因用力過猛而破碎,碎片四處飛散,水從他的指縫間低落,帶著些淒厲。瑾萱擔心的看了他一眼,手越過桌案,輕輕的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撫著他的怒氣。她明白身旁愛人為什麼會這樣失態,別說是他,自己听了之後不也是怒火中燒麼。
原來剛剛那個青年叫小牛,他們原是雁河村的村民,後來來了一群自稱是「諸王黨」的人,來到村中之後對村里的人百般蹂躪,村里許多姑娘都被他們給糟蹋了,許多村民看不過去,奮起反抗,可是那些人都是有武藝的人,村民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只能無奈的回家。後來他們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終于在那些人出去打獵之時由小牛帶著所有的人逃了出來。
現在他們在的地方被稱作恆海間,並不是說這里有海,而是因為他們的怨恨如海般深沉,而恆則是恨的諧音,是他們來了之後自己取的,至于原來的名字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本是農民,初到這里沒田沒地的,無法謀生,只好靠著帶來的干糧勉強度日,後來實在撐不下去了,他們只好一部分人去邊上的連江城打臨工,另一部分則由小牛帶著上山為盜,順便照顧村中受傷的村民,還好他們只謀財不謀命,而且要得也不多,多半的商旅還是願意花幾兩銀子免災的。
「帶我去看看受傷的老人和孩子。」蘇子墨輕舒口氣,溫和的說道。小牛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幫自己,不過既然已經開口說出來了,他也就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點了點頭,帶著幾人向後院走去,說是後院,不過是用木板臨時搭建的破屋罷了,勉強能遮風避雨。
幾人這才算是見識到什麼是人間地獄,只見每間木屋中都躺在五到十個不等的老人、漢子或孩子。痛楚的申吟不絕于耳,有些斷了手,有些斷了腳,還有些頭上包著厚厚的破布。
「這些都是在村里的時候被虐待的,還有些是在逃亡的路上被傷的,只是那些人似乎對俺們很感興趣,把我們當獵物豢養,即使是現在,他們也不時會來這里騷擾俺們。」一旁的小牛甕聲甕氣的解釋,緊緊拽成拳頭的手說明了他的不甘和無可奈何。
「瑾萱姐姐,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小女兒家的心思柔軟,碧兒看著這些人心生不忍,捂著嘴幾乎哭了出來,哽咽的說道。瑾萱心里也不好受,她拉著碧兒的手,眼卻直直的看著蘇子墨,希望他能表個態。
「走吧,去前面商議。」連著看了好幾間木屋的慘狀,蘇子墨沉著臉往回走。
「小牛,你帶我這兩個侍從去附近的城鎮請個大夫,順便買點藥材回來。」蘇子墨坐在凳子上,臉色沉凝的說。他性子溫和,最受不了的就是平民百姓受苦,此刻看到雁河村的百姓的慘狀,他幾乎咬碎了牙方才忍住自己的怒氣,小牛聞言眼楮一亮,「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恩人,你是俺們全村的恩人,俺小牛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蘇子墨趕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將他扶起。
「墨風,你帶著我的令牌去連江城找當地的城守,令他集結好兵馬,我們晚上就去端了那幫亂黨。」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是。」墨風答應一聲,接過蘇子墨手中的令牌。小牛看到這里一陣哆嗦,也明白眼前的人必定不是商人那麼簡單,想到剛剛自己還打算打劫他們,他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同時也不住的感激著,要不是遇到他們,估計過段時間這里又得死上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