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地牢中安靜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就在瑾萱眉頭越皺越緊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蘇子墨壓抑的輕咳終于喚回了她的神智。她看著蘇子墨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還有那邊墨雨悍不畏死的大無畏表情,瑾萱終于在心中做了決定。
她幽幽地目光移到了瑾寒的身上,低聲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存在什麼恩怨,也不管這一切的原因在哪里,我只求你,求你放過他這一次,好不好。就算是為了我這個妹妹,好不好?」
瑾寒看著她這樣並不好受,畢竟萱兒是她唯一的親生妹妹。但是她卻更明白此刻的她該做什麼,所以她同樣低沉的開口︰「萱兒,有些事姐姐不願讓你知道,因為那會讓你更痛苦。我寧願你恨我一生,也要殺了蘇子墨,你要怪就怪姐姐吧。」無情的話語落下,讓瑾萱的俏臉頓時又白了三分。
她緊緊的盯著瑾寒,心中混亂不已。她突然撿起地上的長劍,就在瑾寒失落的以為她要向自己攻擊的時候,長劍卻橫在了她縴細秀美的脖子上。
「萱兒,你要干什麼?」瑾寒皺著眉,握劍的手頓時緊了緊,薄唇緊抿。
「姐姐,要不你放了他們,要不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自己做決定吧。」瑾萱沒有猶豫,淡淡的說道。瑾寒看著她這樣,心中猶疑,她對他,真的已經愛得如此深了嗎?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瑾寒聲音越冷,放下長劍改用手捏住墨雨的脖子,慢慢收緊。喉間的空氣被外力剝奪,墨雨臉色慢慢變得蒼白,但卻沒有開口求饒。
瑾萱看著這樣也不含糊,持劍的手微微用力,白皙的頸間頓時被鋒利的劍鋒劃破,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帶著淒艷。
「你瘋了。」瑾寒原以為她只是嚇自己,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那般決絕,掐住墨雨脖子的手下意識的放開,墨雨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
「萱兒,不要。」蘇子墨眼睜睜的看著瑾萱流血,心中大急,可是他此刻身受重傷,沒有余力阻止她,只能虛弱的輕喚。瑾萱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眼中是溫柔的笑意和不變的深情,讓蘇子墨看得瞠目欲裂。
因為激動,他不由自主的咳嗽著,絲絲鮮血從口中咳出,牽動著背後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瑾萱看著難受,但卻不敢有絲毫放松,和瑾寒對峙著。
「王妃,不要理她,你帶王爺走,快。」墨雨終于停下喘息,起身就向著瑾寒攻去,試圖讓他們先走。
墨雨再一次被制住,而瑾萱依舊面無表情。
「哼,不自量力。」瑾寒目光陰沉的看著墨雨,心中升騰而起的殺意讓墨雨的臉上再沒有一絲的血色。瑾寒越過墨雨的身子看向瑾萱,見她依舊不動的身子和動作,一聲輕嘆。
「好吧,我答應你暫時放過他們,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跟我走,不許再回來找他。」瑾寒終于提出條件,卻是那麼的讓人絕望。
瑾萱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眼中布滿了絕望。再不能找他,多麼絕情的一句話。她是那麼的愛他,要她剩下的日子再不能見他,她該怎麼辦?以後的生活會不會一片蒼白,沒有絲毫的色彩?
可是看了看地上的蘇子墨和瑾寒手中的墨雨,她終于緩緩點頭,艱澀的開口︰「好,我答應你。」可有人听見,她說這句話時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有人明白,她是多麼的無助和哀怨?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在能心愛的人的性命面前,卻忽然變得不那麼重要。只要他活著,就算再也看不見他,她也會很開心。至少他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隨手扔掉手中的長劍,她蹲子,緊緊的抱住蘇子墨的頭。堅強的外表褪去,她依舊是深愛著他的柔弱妻子,「子墨,對不起。我答應要永遠陪著你的,現在看來要食言了。不要怪我姐姐,要怪就怪我吧,要怨也怨我吧,是我主動要離開你的。」她美眸中噙著淚,喃喃的說道︰「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好好照顧自己。」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他的臉上,沖刷著他唇邊的血跡。
蘇子墨抬手想要抓住她,卻無力的落下,他焦急的喊道︰「萱兒,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此刻他溫潤的嗓音不再,是那麼的焦急痛楚。他仿佛能預感到,如果兩人就這樣分開的話,再見之日,卻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所以他彷徨驚恐,努力的想要留下她。
瑾萱沒有理會他的呼喊,眼中含淚,緩步向著瑾寒和墨雨走去,每邁出一步,就如同在自己的心口上割了一刀,血淋淋的,無法愈合。
「王妃不要,不要啊……」即使面對死亡的威脅都沒有落淚的墨雨,在看到瑾萱含淚向她走來時,卻控制不住眼淚的下落。她使勁搖著頭,大聲喊道。可是她的哭喊于事無補,只是更添了一抹淒涼。
瑾寒看著走到身邊的瑾萱,終于松開手,放過了墨雨。
「王妃,不要走,王爺離不開你的,大家都離不開你,想想碧兒,想想大家,不要走。」墨雨拉住瑾萱,眼淚嗒嗒的往下落,咬著唇說著。
瑾萱痛苦的閉上眼楮,輕輕扳開她的手,低聲道︰「墨雨,幫我好好照顧子墨,好好照顧碧兒,好好照顧大家。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的,真的,我會好好的。快去子墨那里,他的傷很嚴重,再不找郎中恐有性命之憂,救他,一定要救活他,不然我做的這一切會變得毫無意義。」說完這些,她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喊著自己的蘇子墨,腳步沉重的隨著瑾寒離開。
「王爺,王爺你怎麼樣?」眼睜睜的看著瑾萱離開,墨雨無可奈何,沖到蘇子墨的身邊,抱著他的頭,哭著問道。
「我沒事,快放信號彈,讓墨電他們去追萱兒,不能,不能讓她走……咳咳……」蘇子墨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緊緊的抓住墨雨的手,急促的說著,「快……」失血過多加上心中的焦急,他終于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墨雨焦急的喊他,他卻再沒有絲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