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趴在南錫的懷中哭得傷心,南錫只是輕輕撫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南茜雖不是他的親生,但是年過半百,他膝下也只有這個女兒陪伴左右,如今出了這事,他有如何能夠平靜對待呢?
南茜的哭聲漸歇,微微抬頭,紅腫的眼楮看著南錫,眼中帶著最後一絲期盼,「阿瑪,這蠱真的無法可解嗎?」
南錫看著她,雖然不願,但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南茜見狀眼波流轉,眼淚似要落下,但卻強自忍住。
「他害我,我也不會讓他如願。萬一蘇子墨到時候想起了洛瑾萱,女兒必定魂歸于天,只是對不起阿瑪了。阿瑪生我養我這麼多年,女兒不及盡孝,卻要阿瑪白發人送黑發人,女兒真是不孝,請阿瑪原諒。」南茜想到了之前和離天的談話,微微吸了吸鼻子,眷戀的目光盯著南錫。
「乖,好好抓住蘇子墨的心,只要他那里不出現意外,你就能好好活下去。阿瑪還等著你生一堆大胖小子讓阿瑪抱呢。」南錫雖然知道自己說的不可能,但仍是開口安慰道。
南茜自然也知道他是安慰自己的,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似乎在這一刻,她已經長大,不再要他操心。
「阿瑪,茜兒先回太子府了,阿瑪好好照顧自己。」南茜說完之後站起身,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南錫看著她的背影,一聲輕嘆。
回到太子府,南茜的心有些亂,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沒有看到蘇子墨。心中失落,但她卻沒有馬上去找蘇子墨,而是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應該怎麼做。
瑾萱獨自漫步在街上,眼神流離。蘇子墨如今中了蠱,她雖什麼忙都幫不上,卻也不想看著他和南茜親近,所以只好一個人出來。像個流lang者一樣在這大街上漫無目的的亂晃。
「姑娘。」一只手掌搭上瑾萱的肩膀,走神的瑾心生一凜,腳步向前滑出一步,回過身警惕的看著他。
那人看她一瞬間月兌離了自己的手,微微一愣,然後微笑著對她說︰「姑娘,我家老爺和夫人想請姑娘一敘,您看可以嗎?」
瑾萱看他談吐有禮,並不像是對自己有異心,再說如果對方真的有歹意的話,剛剛自己走神的時候,他就能要了她的命。
想到這里,她輕聲道︰「我並不認識這位大哥,更別說你家的夫人和老爺了,大哥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啊,我家夫人說就是姑娘啊,姑娘你看,我家夫人就在樓上。」那人抬手指向一旁的酒樓上的一個窗子。瑾萱隨著他的手指抬頭,待看到一雙帶著歲月滄桑的盈盈水目時,身子頓時一震。
她低下頭,對著那人低聲道︰「走吧,帶我上去,確實是舊識。」瑾萱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激動,對著他說道。
那人雖然驚訝于瑾萱突然改變的態度,但是卻依舊盡職的帶著瑾萱來到那酒樓的二樓雅間。將瑾萱帶到之後,那人行了個禮,轉身退了下去,並且體貼的關上了門。
瑾萱看著緊閉的房門,轉過身對著雅間中的兩人跪了下去,「臣妾見過母後,見過寧王。」
沒錯,雅間中的正是來到南明王朝游玩的已經「死了」的太後和寧王。
原來自從兄弟倆設計了金蟬月兌殼之計之後,二老便開始游山玩水,這次正好來到了南明王朝,之前寧王從窗子中正好看到了失神的瑾萱,便叫身邊的下人去將瑾萱請上來一聚。
「快起來,還什麼臣妾母後的,難道萱兒忘記我如今的身份了麼?若是願意就喊我一聲娘,如果剛剛那稱呼被人听見了可不妙。」太後對于這個兒媳還是很滿意的。
如今的她心性開闊了許多,心思也放寬了許多。再見到瑾萱,只覺得她氣質高雅,溫婉嫻靜,見她對自己行禮,趕忙從凳子上站起,拉著瑾萱,將她帶到了凳子上。
「是,娘。」瑾萱也感覺到了她對自己態度的不同,微微低垂著頭,小聲叫道。
「哎,真好,呵呵。」太後喜得眉開眼笑,拉著瑾萱聊起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瑾萱也是一一述說,當太後問起她怎麼會在這里時,她頓時沉默,這件事,要她怎麼說?
「怎麼了?有難處嗎?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說,反正我如今逍遙世外,也不會涉及你們的事,最多不過也是听听罷了。」太後見狀也不強求,淡笑道。
瑾萱微微苦笑,「娘,不是不方便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瑾萱還是開口簡短的說起了和南茜的糾葛,以及如今蘇子墨中蠱的事情。
「你說子墨中蠱了?」作為曾經的後宮最高掌權者,太後知道的事情遠遠超過了瑾萱的所知,她一听蘇子墨中蠱,頓時臉色大變,焦急的問道。
不止是她,就連一旁一直帶著淺笑看著她們聊天的寧王也是臉色巨變,一雙眼中閃過銳利。
「是。」瑾萱微微點頭。苦笑︰「只是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蠱,只能猜到他是中了蠱。」
「把子墨中蠱的情況和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想到些什麼。」只是這短短的時間,太後就已經回過神來,她冷靜的問道。瑾萱看得微愣,不愧是太後,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夠冷靜以對。
瑾萱點點頭,開口說出了她那次看到的情況,等她說完之後,太後沉默。
半晌之後,她和寧王對視一眼,同時吐出兩個字︰「情蠱。」
「娘,這情蠱是什麼東西?」瑾萱看他們的樣子,明白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開口問道。
太後一聲輕嘆,開口告訴瑾萱這情蠱的事情。
「那這意思,是子墨這輩子都不能想起我和他之前的事了嗎?怎麼,怎麼會這樣?」听完之後,瑾萱臉色發白,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
她一直以為,只要能找到辦法,就能夠治好蘇子墨,可是如今卻得到這樣的答案,她又如何能夠坦然接受?
子墨,那是她的丈夫啊,是她刻骨銘心的愛人啊,老天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他們啊?
太後和寧王對視一眼,明白她的心中不好受,微微一嘆,伸手環住她的肩膀,無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