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情緒明顯失控的南茜,蘇子墨和離天各自朝著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顏色。
墨雷等人默契的朝著一旁一直看著太後的那些人沖去,而蘇子墨、墨風還有離天和瑾寒則是朝著懸崖邊上的瑾萱、南茜還有楚尋沖去。
南茜還沒有回過神來,便看著瑾寒已經和擋在前面的楚尋打了起來,她來不及多想,也不再想著威脅什麼的,伸手將身旁的瑾萱用力一推。
瑾萱來不及有更多的反應,失重的感覺迅速彌漫全身。
「萱兒,不!」蘇子墨和離天同時驚呼出聲,兩人同時撲到懸崖邊上,卻沒能抓到瑾萱。
一縷被抓住的衣服碎片在兩人各自的手上飄飛,似在嘲笑著他們的遲來一步。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嚇呆了眾人,還好蘇子墨帶來的人都是些好手,很順利的將太後解救了出來。
而楚尋和瑾寒也不再纏斗,各自回到南茜和離天的身邊。
瑾萱的手依舊被綁著,臉朝上,快速向下墜去。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徹骨的寒意。
看著視線中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為了自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忽然感覺自己沒有什麼遺憾的。
如果說要有遺憾,那也只是遺憾著沒能讓自己的孩子平安出世。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有來世,希望你還能投胎到我的肚子里,我還做你媽媽。
眼中再也看不見兩人的臉孔,瑾萱閉上眼,任由那呼嘯而過的風和極重的失重感將自己包圍。
眼睜睜的看著瑾萱越來越往下掉,蘇子墨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就想往下跳。
身後的墨雷見狀嚇了一跳,趕忙抱住他。雖然他也同樣難過,但是他更清楚,此刻絕對不能讓蘇子墨有事。
「墨雷你放開我,我要去陪萱兒。」蘇子墨用盡全力掙扎,可是剛剛解除了蠱毒,又經過馬不停蹄趕路的他,身子虛弱無比,被墨雷這麼抱住,竟絲毫動彈不得。
「不,不能,王爺,還有許多的人需要你啊,而且我們還不確定王妃是不是已經身亡了不是嗎?我們還可以派人下去找啊。」墨雷死死的抱著他,勸道。
但是他比誰都明白,這雲霧繚繞的懸崖,根本就看不到底,掉下去了,又怎麼可能還活著?
蘇子墨顯然也明白,不住的掙扎著,最後墨雷無奈,只能抬手敲昏了他。
一把抱起蘇子墨,墨雷和墨風他們會和,一起看著呆在懸崖邊上的南茜和楚尋,還有正臉色冰冷的朝著他們走去的離天和瑾寒。
「楚尋,對,對不起,連累你了。」蘇子墨的蠱毒已經徹底的解除了,而南茜受到蠱毒的反噬,生命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能為郡主做事是屬下的榮幸,怎麼敢說連累。」楚尋抱著她。懷中的人因為蠱毒反噬的痛苦瑟瑟發抖著,可是臉上卻帶著清淺的笑意。
楚尋心疼著她,低聲道。
「楚尋,我知道,知道你的心意。我真恨,恨沒能早些認清。如果有可能,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做你的妻。」南茜如同枯樹皮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越來越微弱。
直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的手無力的垂落到地上,失去了她年輕的生命。
楚尋眼角低下一滴淚水,嘴里道︰「下輩子,我一定會勇敢的追求你,讓你做我的妻。」
他抱著她起身,似乎沒有看到朝他逼近的人,風吹起他的頭發,紛飛亂舞,他抱著南茜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看著楚尋帶著南茜跳了崖,離天和瑾寒頓時失去了目標。
離天面沉如水,看了墨雷他們一眼,帶著瑾寒離開了。沒人知道離天在想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見這里的事情都已落了幕,墨雷他們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太子府。
將蘇子墨放好躺在床上,一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大家都回來啦,咦,瑾萱姐姐呢?」碧兒和有琴豐裕推開門,碧兒看著大家都在,卻唯獨不見了瑾萱,不由得開口問道。
「瑾萱她,被南茜推下了懸崖,生死不明。」滿室寂靜,最後還是墨雨開口,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這怎麼可能?」碧兒震驚的瞪大了眼,再看有琴豐裕的臉上,同樣寫滿了不信。
看著眾人都不說話,只是滿臉悲痛。碧兒不敢相信,眼一閉,人朝後一倒,暈了過去。
有琴豐裕趕忙抱住她,把了把她的脈搏,確定她沒事方才松了口氣。
將碧兒打橫抱起,有琴豐裕看了看場中眾人一眼,道︰「我相信瑾萱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大家不要太過悲傷,首要還是先派人去找。如果沒有見到尸體,那就還有希望。」
他走了,眾人雖然心知瑾萱不太可能活著,但是依舊忍不住派人出去搜尋。
瑾萱出事之後的第五天。
「子墨,算娘求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太後淚眼婆娑,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滿屋子的酒氣和餿味燻不走她,只讓她更加覺得傷心。
蘇醒之後她得知了瑾萱被推下懸崖的事情,她萬般責怪自己,恨不能死的是自己。
本來她覺得自己沒有臉見蘇子墨了,可是他這樣日復一日的借酒澆愁讓旁人擔心不已,也讓她覺得更加難過。
她今天是事後第一次見蘇子墨,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他卻仿佛沒有听見似地,依舊將酒一罐一罐的往嘴里倒。
「子墨,你難道就想一直這樣糟蹋自己嗎?萱兒她已經走了,她看到你這樣能放心嗎?難道你想讓她死了都不能心安嗎?」太後心兒一顫,終于還是提起了這個幾乎已經成為禁忌的名字。
蘇子墨拿著酒罐的手一頓,迷離的眼神稍微變得清醒。他看了太後一眼,又拿著酒往嘴里倒去。
太後還想說什麼,卻終于听到了蘇子墨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母後,兒臣知道,您別管我,就今天,就一天。」
話語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太後卻不忍再問,看著他臉上眉間痛苦的表情,她一陣內疚。要不是因為自己,也許瑾萱還好好的活著,這一切,到底還是自己的錯。
太後走出房門,一向包養的很好的身材竟然顯得有些佝僂,顯然對于瑾萱的死,她也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