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太無情 第六十一章 封後

作者 ︰ 鳩羽千燁

以前我總是以為,我平生最喜歡的就是錢,現在我懂了,我要的是一份溫暖,這些是什麼也代替不了的,月翊宮里帶給我過,最後卻生生被摧毀,我愧對他們。」

「那你恨皇上嗎?」

是他想問的嗎?恨,該不該呢,她利用自己殺了付逐月的家人,又默允宮里的人對月翊宮的宮婢殘殺,甚至連悅彤他也毫不猶豫的賞給被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不會傷心難過。是該恨。但卻恨不起了。他是帝王,她又有什麼立場責怪于他。

「不恨。他這麼對我按理是該恨的,可怎麼般呢,我並不恨他。」

逐月笑的很滄桑,這幾天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乾清宮中一個女子恭敬的站著,面容清秀,周身死寂。

「她怎麼說。」千燁負手而立,有點害怕知道答案。

女子冰冷的嘴唇勾勒出清麗的笑顏。

「她??她說」

吞吐之間令男子的心揪緊,他怕听到那個答案。

「說。」

威儀的聲音足以讓所有人打個寒顫,獨獨這個女子沒有,她還是笑意正濃,只是背對著她的千燁是看不到的,「她說,她恨你恨你利用她?更恨不得你??去死!」

女子看似艱難的說完這句忤逆的話。在千燁回頭的那一瞬倏然跪在地上,平淡的眼神直視千燁,卻不再發任何言語。

「她真的這麼說?」

千燁艱難的問道,她終究還是恨透了自己,連在他的面前都可以裝成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她那麼急切的想要得到權力,想必也是和雲詩一樣決絕的毀了這里所有的美好,甚至是想殺了自己。

他靜靜的站在那里,燭光冷淡,影子也變的清冷異常,顯得格外蒼涼。

他大步跨了出去,徑直往月翊宮走去,他要親口听她說。

站在桃花雨中,他卻又不敢進去,下令讓任何人不許通報,他沒想清楚,不,是想的太清楚了,突然有點後悔利用了她,即便沒有利用她,殺付扶風也是遲早的事,只是太過急切,急切的利用了最快的方法。

「怎麼不進來。」

逐月倚在殿門口,從他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看他站了那麼久卻不進來,挽心應該將自己所說的話傳給他了吧。

「挽心說的話是真的嗎?」

千燁聲音喑啞,他當正想要听她親口說嗎?

「是。」

她無法恨他,卻也沒有資格恨他。

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的,連落花的聲音仿佛都可以听見。

「如果說,我想為後,你會答應我嗎?」

靜了很久,連逐月都感覺出來氣氛的怪異。可這麼多的努力為的不過是那令所有人付出生命的中宮之位,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她又怎麼能放棄。

千燁心里冰涼,拂過深入骨髓的悲涼,就像那天親手殺了父皇,親手喂逸汐喝下那致命的毒藥。那感覺,竟又再次浮上心頭,他曾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在領會。如果不是自己這樣殘忍的對她,或許卻不會有或許。

「我何曾拒絕過你。」

沒有了戲謔的口氣,深情的話語卻听不出幾許深情,反倒有些絕望。

如果千燁不知道親手將親人推向死亡的痛苦,或許現在也就不會有深深的絕望。

「明日早朝,我便下旨,這皇後之位只會是你的。逐月,對不起。」

逐月眼有驚異,是沒想到高傲如他,竟會像一個妃子低聲下氣的認錯,可又慶幸,他終歸還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

「千燁,你可曾真正在意過我。」

那灼滿淚水的眼眸似有傷痛,是自己將她上的太深了吧。

「一直在意!」

他沒有向往常一樣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靜靜的對望,像是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什麼。

逐月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見千燁轉身離去的背影,只知道仿佛站在原地的就只有她。

第二日,齊乏來到月翊宮宣逐月上殿,逐月心里惶恐,不知道千燁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

「齊乏,今日皇上可有異常?」

逐月穿著鮮紅的裙擺不安的問道,這是隨齊乏一起來的宮人帶來的,鮮紅的如同出嫁的嫁衣,卻遠沒有嫁衣的繁瑣,反倒有些許飄逸,卻也不失高貴。

齊乏但笑不語,反而令逐月心里更加沒底,自那次他騙她,她已經不相信千燁了。

看她那麼著急,齊乏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皇妃不用擔心,這是好事。」

逐月不知道在他眼里什麼才算的上是好事,至少這對她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她是付扶風的女兒,付扶風造反,她按理也被打入辛者庫,現在要是出現在大殿,定會被大臣彈劾,倒是場面失控,依千燁大局為重的性子定會殺了她的。

卻也不敢抗旨,躊躇著王大殿走去,踏過十里紅蓮,恍惚看見金鑾殿中央眉目如畫男子,穿著跟她一般的紅衣,衣袂翻飛,輕逸月兌熟。

他笑顏如花,像逐月伸出手,示意她跟他一起走過紅毯。

逐月覺得肯定是自己睡夢未醒,不然夢中演繹過無數遍的場景此刻又怎麼會發生?

她順從的伸出白皙如玉的手,連一殿大臣驚異的眼光都未曾瞧見,因為此刻在她的眼里,已經瞧不見別人。

這紅毯不長,卻又很長,耳中傳開的是千燁昨夜撰寫的聖旨。那一字一句像魔咒一樣在逐月的心里開了花。

他說︰翊皇妃姝秀敏辯,夙成敏慧,擁傾城之貌,端靜純良克嫻內則。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貴而不恃,謙而益光。輔以內政,冊封為後,賜號為翊。

他竟不避諱自己是罪臣之女,連身份也為曾變換。

在接過鳳印的那一刻,她有一刻想哭,原來他昨日所說的並非戲言。為了這天下至高的權力,她竟算計了他。

總以為即便在皇宮也能保持自己一方高潔,那是高估了自己。到如今竟也會身不由己的算計最不想算計的人。

看著她的眉眼。他笑意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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