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太無情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焚

作者 ︰ 鳩羽千燁

只有這簡單的火葬,說是要挫骨揚灰也不為過,是月逸國最為忌諱的.

前面有一處堆滿木材,上面鋪疊著幾層質量柔和的被子,粉艷的顏色,很是溫暖。繡著甚為精湛的鳳凰圖案。

千燁懷中的逐月穿著錦瑟貂逑,唇角發白,天然白皙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死氣,那雙充滿靈氣的眼楮緊緊的閉著,許是在冰窟里太久的緣故,儼然像一座木雕。

千燁把逐月放在被褥鋪就上面,細心的把被子捻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因為照顧的不好而讓她著涼,完全忘記逐月現在已經是個已死之人。等到覺得毫無瑕疵他才暗暗放了心,再模向逐月臉才知道她已經不再了。

近來,他變得精神恍惚,總是習慣性的听到逐月在他面前伊伊呀呀的叫著,他現在已經快忘記逐月以前的樣子,她的笑她的怒,仿佛都很久遠的事情。

等千燁後退到平台下面想要拿士兵手里火把的時候,一聲怒喝打破了沉靜,他不免皺眉,本來就是為了安靜,他才找了這麼一塊地方。

這里附屬郊外,跟皇宮相隔甚遠,本以為這樣消息就沒那麼容易傳出去。

看著人群由遠及近,他暗暗覺得不妥,當看到為首的慕容歡時,有些驚訝。

「慕容歡,好久不見。」

像是對老朋友的問候,倒讓慕容歡隨之一震。

「你要火焚逐月?」

千燁不可置否,手里的火把越發烈了,留下來的油滯燙在他的手背,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動作,把慕容歡的眼光也引到那把燒的火旺的木把上。

慕容歡的目光聚焦在當前,逐月旁邊滿滿堆著的木材,千燁手上執著的火把,答案呼之欲出。

「你不能這麼對她,當年是寡人命人把她抓到西涼國,囚禁了她,她為了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不惜自毀容顏。」

慕容歡毫無避諱,聲音似乎有些許的哀求,也不怕惹毛千燁。

怪不得她會毀去容顏,怪不得她會如此怨恨。

「朕會給她一個交代。」

千燁信誓旦旦,表情冷凝,但並未惱怒,這些年,他斂了戾氣,忍耐力也變的極好。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

慕容歡不把自己當做異國之君,跟千燁對質。

「對不起。」

千燁沒有必要跟慕容歡道歉,但他卻這麼做了,令慕容歡瞪大了眼楮。

「為什麼,逸千燁,我只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慕容歡沉痛的問到。

「朕,要和她在一起,永遠,慕容歡,朕死後,這月逸國也會成為歷史,如果要讓朕選擇,慕容歡,我希望是你,許謙和何靜溪是難得的將相。」

他死後,同族直系親屬已無,旁系親屬幾乎沒有人可以在亂世守住月逸國,何況,沒人再可以和慕容曲靖相抗衡。雲詩死了,他不會放過月逸國。

「你什麼意思?」

千燁微微一笑,將火把放在干燥的木材是,  啪啦的聲音充斥在天地間,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也圍了重重的烏雲,看起來像是突然要下起一場來勢洶洶的大雨一般,卻忽的被風吹開不見,又跟本來沒什麼區別。

「住手!」

慕容歡忙趕過去,一陣胡亂的撲騰,把已經著火的火把扔了出去,狂怒的指著千燁。

「你這是在干什麼,逸千燁,你瘋了嗎?」

「朕瘋了,朕早就瘋了,你滾開!」

千燁扯開慕容歡,又想用手中的火把點燃逐月身邊的易燃物。

「你這個瘋子!」

慕容歡搶過千燁手里的火把,用力丟在一旁,扔覺不減怒意。

「國主,皇後病危!」

付韌風塵僕僕的從馬上一躍而下,這一路,他跑死了五匹千里馬,為的就是西涼皇後來傳遞這個消息?

「寡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慕容歡的手停在當空,不敢相信付韌的話。

皇後溫婉多情,待他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偏偏只是個影子,終究騙不過自己。

一直以為只是面鏡子,而現在的椎心之痛又算是什麼?一種習慣?

「國主走後,皇後,皇後服下鳩毒,太醫雖全力挽救,最終也只能再延一天壽命。」

「不可能,她不會這麼對寡人!」

他風度盡失,沒有形象的大叫,怎麼可能,她那麼溫順,從和親那一天開始,他也明明白白的告誡過她。

「皇後說,她想最後見您一面。」

最後的訣別嗎?他仰天長嘯,想起出來時她淒悲的面容,該是看到他決然離去時,她就起了必死之心,而他卻只當是平常。

回頭看看和她一樣容顏的逐月,猛然之間,慕容歡竟分不清是各種心思,只覺得心里隱隱作痛,連胃也不停翻卷,讓他生出生不如死的錯覺。

「逐月」

他不安的想要證明那不可抑制的心痛是為了眼前的人,只是當淚水洶涌而出時,他像是見了那人溫柔的眉眼,對著他綻開從來沒有注意過如此美麗溫婉的笑顏。

「呵呵,都是錯覺。」

慕容歡自嘲,迅速的躍上他的汗血寶馬,頭也不回的揮鞭疾馳,完全忘了來時的初衷。

「逸千燁,月兒不會原諒你的,她恨你。」

付韌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刺在千燁的軟肋,可是付韌沒給他反駁的機會,策馬楊鞭,消失在視線中,留下飛揚的塵土。

地上木材上燃著的火只剩下星星點點,微弱的不知它什麼時候就會熄滅。

「小月,你會恨朕,朕知道。」

千燁彎腰拾起被慕容歡丟擲在地的火把,重新拾了起來,火也隨之旺了幾分,陽春三月,卻感覺寒氣逼人,火旺了幾下閃閃爍爍,又滅了下去。

「小月不想千燁這麼做是嗎?小月睜開眼楮,千燁就松手,不然,小月是最了解千燁的。」

火把上的油不知是燒盡還是燃盡,竟再也亮不起來,慢慢的,慢慢的,像失了水的魚,干涸著嘴巴呼張著,星光大亮後徹底沒了火光。似是逐月的心,徹底絕望。

他索性放開了火把,再次抱起沒有生機的逐月。

不舍的攬起放下,周而復始,反反復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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