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毫無預兆的發瘋,四蹄狂奔,奔著人群沖了出去,元昊奮力緊拽韁繩,想要馴服馬匹,被人動過手腳的馬車,內側兩只車輪同時月兌落,一瞬間連馬帶車側翻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落馬的瞬間,元昊本能借力,身子騰空滾落在地。直接從地上爬起來與守護在暗中的護衛奔著馬車而去。
馬倒在地上嘶鳴著,夙夜身在鸞車內听到馬的嘶鳴與人群中傳來混亂的哀嚎聲,預示到有事發生。
馬車外未驚塵驚道︰「皇上,不好了,兩位娘娘的馬車出事了。」夙夜直接沖出了鸞車奔著兩人的馬車飛奔而去。
四個女人在馬車內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馬車便發生了側翻,賀蘭槿自幼習武之人反應自然快人一籌,死死的握住窗子,緊繃著身子,腿撐著車壁,馬車倒下的沖力依然不小,小月復震蕩傳來陣痛,松開緊握的手躺在裘皮毯之上,神情痛苦的弓著身子蜷作一團。
雲璟雯不會武功,車輪掉落的瞬間全然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撞在了車壁,幾女跌作一團,雲璟雯直接被外力震暈過去。
「公主!」元昊直接沖進馬車,見賀蘭槿痛苦的神情,眾人小心翼翼的將人抬出。
就听到馬車內蕊兒悲戚的聲音,蕊兒在角落里,緩解了很多重力,神智是清醒的,四人之中傷勢最輕。
見到雲璟雯被瀠珠壓在身下,悲戚喚道︰「小姐!小姐您醒一醒啊!」
護衛沖上去,將已經暈迷壓在雲璟雯身上的瀠珠拉開,蕊兒見到昏迷未醒的雲璟雯身下血染衣裙。
「小姐出血了!」
彼時,夙夜沖到馬車前,見到神情痛苦的賀蘭槿,定是動了胎氣,「槿兒,你不要怕,我現在為你穩住胎氣。」
听得蕊兒悲戚的呼喚,賀蘭槿是最清楚里面的情況,雲璟雯被壓在了里面,此時的情況要比自己危急。
「我自己可以,你快去救雲姐姐!」
雲璟雯被人抬了出來,血染裙昏迷不醒,她只有六個月的身孕,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夙夜聲音充斥著沙啞的暴怒。
「快宣御醫!」
太皇太後的鸞車得知後面的馬車出了事情,扶著太皇太後下了馬車,馮宓心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此時卻不見清婉,雲璟雯是雲痕的姐姐,也便是她的姐姐,听到出事直接奔了過去。
听到皇上的暴怒,忙不迭的沖了過去,「皇上,快封住娘娘失血的穴道,兩位娘娘都不易移動,要找一間干淨的房間,要快!」
夙夜命人在最近找了一間別院,賀蘭槿胎氣受損已經見紅,雖時都有落胎的可能,命人去太醫院將御醫都派過來務必保住兩人的性命。
沒想到好好的祭天會生出如此事端,瘋馬沖進人群兩人遭踩踏一人致死,兩位娘娘生死未卜,祭天見血視為不吉。
冬至有三日,太皇太後下了懿旨暫且取消了祭天祈福。」
夙夜封住了雲璟雯的穴道,緩解了血液的速度,雲璟雯出現血崩依然出血不止。
清婉在房間內為雲璟雯止血,雲璟雯月復中的孩子僅有六月有余,如今羊水已破胎兒是保不住了,雲璟雯因為失血依然處在昏迷,孩子留下月復中,再這樣下去兩人都活不了。
一眾人手忙腳亂的為雲璟雯止血,等在門外的雲痕等了許久,只見得來來回回進出的侍婢們端著染了血的水盆。
心中擔心這姐姐的安慰,想要沖進去,被人阻攔。
「你們都放開!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夙夜同樣等在門口,賀蘭槿的情況已經穩住,雲璟雯的情況比較危急。
「雲痕,冷靜一點。」雲痕如何冷靜,躺在里面的是自己的親姐姐。
听到門外雲痕的聲音,清婉心中更是焦急不安,已經用盡了辦法,就是無法止血,難道是,不會!雲璟雯一向與人為善,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婉的心中越來越不安,「那是什麼?」
清婉發現血中帶著暗深褐色的薄膜月兌落出來,驚駭得雙眸大睜的整個人僵硬立原地,淚水瞬間變落了下來,雲璟雯是胞宮破裂,胎兒留在月復腔,無法從產道排出體外,胞宮破裂是必死無疑。
怎麼會是這樣?聲音緊澀而顫抖,「快命人通知皇上進來,還有雲將軍。」
夙夜與雲痕走進房間,刺鼻的血腥竄入鼻息,門口隔了一道屏風。
「清婉,姐姐她什麼樣了?」雲痕焦急問道。
夙夜是知曉六個月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孩子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雲璟雯平安。
「只要保住大人,孩子無所謂。」
听到兩人的言語,清婉難過的幾乎無法開口說出如此噩耗,「娘娘她,娘娘她她是胞宮破裂」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夙夜腦中一片空白,清婉的意思便是璟雯必死無疑。雲痕卻已經沖到了床榻前,不顧一切的跑到榻前。
「姐姐,你醒一醒啊!姐姐!」
夙夜邁著滯重的步子來到榻前,躬子,牽著雲璟雯冰冷的指尖,蒼白無色的臉頰。青梅竹馬,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突然離開。
「朕想與她說說話。」
淨手之後,清婉從隨身的診包內拿出銀針,在水溝百會十二井十宣氣海關元神闕分別施針。
良久,雲璟雯終于醒了過來,雙腿麻木,小月復溫熱墜漲收縮陣陣的痛楚,想說話卻是無力。
低呼道︰「孩子,我的孩子。」
「璟雯!」
「姐姐!」
雲璟雯虛弱抬眸,看到弟弟雲痕悲戚的神色,夙夜眸中也是微紅,只有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她才會如此,還有清婉躲在雲痕的身後默默抽泣。
「孩子保不住了嗎?她還在我的月復中?」
夙夜的聲音近乎沙啞,眸中隱哦淚光,握著她的手你將她抱在懷中,「璟雯,對不起,一直以來都疏忽了你對我的感情。」
這樣溫柔的話,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旁的雲痕更是哭得泣不成聲,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蕙質蘭心,自己的身子還是能夠感覺到異樣。
「是我就要死了嗎?」夙夜眼角熱淚由眼角滾落,清婉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雲璟雯表現的卻是異常的冷靜,每日謄抄那麼多的經文,生死無常的道理還是懂的。
「人總有一死的,不過是比你們早些離開,只可惜,沒能夠為你留下一絲血脈。喝喝!」哽咽的有些氣結。
sui然她不說,夙夜知道雲璟雯一直想要一個承諾,「璟雯,這輩子沒能夠好好的對你,若有來世我定不會辜負你。」
雲璟雯看著他哀傷的眼眸,他第一次為自己落淚,他能做出如此承諾,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最讓她不安心的是夙夜與賀蘭槿之間還有心結,「夙夜,槿兒妹妹她,」
夙夜知道她的擔心賀蘭槿,「她動了胎氣,在隔壁安胎。」
雲璟雯虛弱含笑,「還好槿兒妹妹沒事,你去將她帶來,我有話要對她講。」
「好!你一定要等我。」夙夜緩緩的將她松開,扶著她躺下,便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