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听到皇上的欽點,夙梵邁著沉穩的步履走上前來,眸中少了從前的桀驁,神色也恭敬了許多。
「皇上,擾亂祭天之人已經找到,就在殿外。」
「帶上來吧!」
眾人眸光紛紛看向大殿的門口,一身青衣的高瘦男子,被人押著走上殿來。
太後馮宓見到那人的面目,正是馮家的家僕,略帶慌張神色一閃而過,游移不定的眉眼低垂,故作鎮靜,在事情沒有敗露之前,絕對不能夠自亂陣腳。
太皇太後並不認得此人,卻是捕捉到了馮宓眸中的慌張,看來此人卻是那禍端,看來馮家早就落入了設計好的圈套里。
看殿中馮昶,陰冷的眸光盯著那身青衣男子,那青衣的男子眉間掙扎,被點了穴道,為今能夠出面的只有自己.
太皇太後開口問道︰「此人就是謀害淑妃之人?」
夙夜應聲答道︰「正是,此人就是謀害淑妃破壞祭天的罪人。」
太皇太後眉宇微蹙起,「既然是罪人可有什麼憑證。」
說到此處,夙夜眸光看向夙梵,「榮郡王,此人是你查得,可曾寫下供書。」
夙梵命人呈上早已準備好的供書,「此供書是此人所寫,上面按有手押。」
李德順走下高台,走上前去接過夙梵遞過的供書,躬身慢行來到近前雙手高舉呈上。
夙夜伸出手接過李德順遞上來的供書,拿在手中,上面寫著祭天之事是受了馮宓的旨意,上面朱紅色的手押異常的醒目。
夙夜見到太皇太後眼角的余光駐留在自己手上的供書,旋即將供書遞上去,「太皇太後請過目。」
太皇太後看準人供書之上赫然對太後馮宓的指控,怒道︰「真是無稽之談!」
滿是氤氳的瞳眸睨著大殿之上的青衣男子,「哀家今日就要親耳听罪人的供述。」
夙夜看了一眼夙梵,示意他解開罪人的穴道,夙梵出手為那人揭開了穴道。「那人見到太皇太後神情緊張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前傾倒在了地上。
之後便是沒了動靜,此人的異常令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夙梵忙不迭蹲下生,伸出手搬開此人,見他口吐鮮血竟然死了。
夙梵起身神色沉重道︰「此人畏罪自盡!」
夙夜的臉上沒有半點驚訝,那人臉色泛青,分明是中毒,是夙梵在給那人解穴之時下的毒。
即便能證明太後的罪,也不能扳不倒馮家,事情鬧翻了對誰都不好。兩人不過是想要通過這件鬧劇告知太皇太後,他們兩人已經聯手了。
馮宓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抬眼見到太皇太後嘴角揚起嗤笑,兩個小女圭女圭聯合起來演了一出敲山震虎。
「既然人都死了,也是死無對證,這份供述也便作罷!」太皇太後將手中的供書撕做兩半丟在地上。
夙夜看著朝堂之上生出迷惑之中的眾人,「凡是參與過設計和鑄造馬車的工匠,以及管理馬匹的兵衛,有失察之過,一律處死,以免今後有人再犯。此事到此為止。都退了吧!」
眾人皆散,看這夙梵命人將那男子的尸體抬了出去,所為兄弟聯手不過是一場戲,夙夜寧可借用外人的力量,也不想引狼入室。
再看馮宓與清婉陪著太皇太後離開的背影,璟雯的仇早晚會討回來,但不是此時。
景帝二年冬,臘月十八,翻飛的雪花九天飄落,一行火紅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由皇宮駛來。
今日是北宸國雲曦郡主出嫁的日子,清婉雙手交疊端坐在喜轎內,喜帕下長長的睫羽忽閃,心中既歡喜又擔心。
喜的是自己終于嫁給心愛的人為妻,心中卻依然為太皇太後擔憂,太皇太後對她恩重如山,更是以皇親之姿郡主規格,將她風風光光的嫁進雲家。
對于一個孤女是莫大的恩情,伸出手模向太皇太後送給自己的琺瑯手鐲,薄唇微抿,自打自己跟在太皇太後身邊,這副手鐲就沒有離開太皇太後,這副手鐲對太皇太後一定很重要。
迎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來到了雲將軍的府邸,雲痕一身大紅的西袍,俊朗的容顏,飛身從馬上躍下。
喜娘滿臉笑意沖著轎內笑道︰「新娘子該下轎了!」
喜娘將轎簾掀開,清婉從里面下了轎,榻上早已鋪就的紅毯,手上牽著紅綢,另一頭便是自己的夫君。
新娘要跨過去晦吉祥火盆來到將軍府的內堂,此次雲痕大婚,雲千重守在邊關並未回京,高堂之上拜的是雲痕母親王氏早就等在那里,極為慈祥的婦人。
拜過天地,清婉被送入洞房,雲痕留下來宴請賓客。
清婉端坐在喜榻之上,等著雲痕到來,侍婢馥兒從旁伺候著,等了許久听到門外有人敲門。
「馥兒,去看看是何人前來。」
馥兒打開門扉,見一中年的婦人手中端著湯羹,她是雲痕母親的貼身婢女,「老婦人,知曉新娘子餓了,特意命廚房準備了花生桂圓蓮子羹,希望新娘子早日為雲家開枝散葉。」
那婦人送來湯羹便離開了,馥兒端著湯盅卻是忍不住臉上的笑意,是要讓新娘子將這桂圓蓮子都吃進肚子里。
盛了湯羹遞過去,「郡主,看來這老夫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孫子了。」
雖然清婉不是很餓,既然是婆婆命人送來的自然要吃的,想著原本老夫人是可以抱外孫的,卻是出了意外。
雲痕是長子嫡孫,婆婆自然急著抱孫子,她雖行醫男女之事卻還未曾有過,難免有些羞澀。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今日是雲痕大喜的日子,軍中的將士們均知道**一刻值千金,早早的散去,鬧洞房也都免了。
雲痕終于將清婉娶進門,一顆心悸動的揣在心口,推開了門扉,看著那一身喜服耀的人睜不開眼。
馥兒見新郎官走了進來,忙不迭的遞過一桿秤,「將軍挑開喜帕,稱心如意。」
喜帕月兌落,明艷佳人近在眼前,清婉略帶羞澀的眼眸低垂,卻是害羞的不敢看他。
馥兒盈盈淺笑知趣的告退,雲痕拿起桌之上的酒杯,遞了過去,「婉兒,我們喝杯和衾酒!」
一杯和衾酒下了肚,清婉的身體里一股暖熱彌漫著全身,臉色更加的紅暈誘人。
雲痕小心翼翼的將她頭上的鳳冠拿了下來,清婉頓覺輕松了許多。
溫柔瞳眸看她,「清婉,等了十年終于將你娶進門。可還記得海棠樹下的嬉戲?」
清婉當然記得,卻還記得兩人的賭約,「你娶了我真的不後悔嗎?」
「難道,要我將心掏出來給你看。」
听他說如此的狠話素手已經附上他的唇,「清婉不許你再說那樣惡毒的話。」
雲痕溫柔的眼眸看她,兩人四目相見,不過方寸之間,雲痕的唇緩緩靠近,覆上朱唇輾轉悱惻。
酥麻炙熱席卷全身,渾身說不出的燥熱難耐,整顆心仿若從心口跳月兌出來。
清婉閉上眼眸,任憑著他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緞帶,褪去身上的霞帔,任憑他的,那密雨如織的吻吻遍全身。
今夜她就要將一切交付于他,不管是天長地久,還是片刻歡愉,今夜她便是雲痕的妻子。
從此以後謝清婉不再是孤苦無依的孤女,不再是老死深宮的一縷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