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潯在榮郡王夙梵的口中得知妹妹賀蘭槿自從嫁入北宸,在皇宮里經歷了許多多磨難,竟然連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都夭折了。
妹妹從小就要躲避追殺,沒想到嫁到北宸依然遭受磨難,如今又要飽受喪子之痛。
想要連夜進宮,夙梵從旁勸阻,皇宮宮門已經關閉,即便此時去了又能夠解決什麼?事情也無法改變。
賀蘭潯冷靜下來細細分析,在賀蘭收到的妹妹的信箋中提到的均是好的消息,事情真的如同夙梵說的那般?不能夠憑借他的一面之詞就沖到皇宮里。
如今暹羅國蠢蠢欲動,此番前來還有求于北宸,深夜闖宮是極為不理智的行為,心中又擔心妹妹,竟是一整夜都沒有睡。
天邊晨曦漸亮,賀蘭潯便是與隨行的人起身打點一切,早已準備好了進宮覲的文書,命使領館之人先送進宮中。
昨夜便有探子連夜將賀蘭人到達燕京的消息傳入宮中,賀蘭槿知道哥哥已經到了燕京,迫切的想要見到親人,翻來覆去一整夜都無法入眠,早早的起榻梳妝。
怕哥哥看出自己的身子弱,故意多穿幾層衣衫,看上去豐腴了些。
對著銅鏡打量著自己,身上可以偽裝,可是她雙頰無肉,看上去很是憔悴該如何彌補?
命瀠珠去了黛石,對著銅鏡將秀眉畫的彎彎,去掉原本的稜角,將眼楮畫得大了些,用粉遮住眼部的黑暈,將腮紅打在臉頰偏下的位置。
整個人看上立刻精神了起來,對著銅鏡看了半晌,這樣哥哥應該不會發現身子虛弱。
「瀠珠,你覺得本宮如此的打扮,會不會被王爺發現。」
看著容色清瘦的公主,瘦弱的身子不是幾日便能夠好起來,「公主,您的這身裝扮看上去只比從前瘦弱了些,看上去也精神了許多。可是您的手指太縴瘦了。」
瀠珠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旋即將雙手藏在寬大的袍袖之內,一切看上去均是妥當了些,由未驚塵護送著前往御書房。
夙夜一早就命人前去宮門接應著,朝堂之上,眾人都在翹首企盼賀蘭國的使者。
大殿內李德順喊道︰「賀蘭使者覲見!」
夙夜眸光看向大殿門口,賀蘭潯一身青黛色的錦衣華服,臉色沉郁少了些許儒雅,身後跟著數名身穿甲冑身材魁梧的賀蘭勇士,一並踏入殿中。
賀蘭潯拱手上前一禮道︰「賀蘭國潯王參見皇帝陛下!」
夙夜眉目和煦抬手道︰「潯王,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
兩人相互寒暄說著客套話,賀蘭潯急切的想要知道妹妹的境遇。夙夜邀請賀蘭潯下朝過後前往御書房議事,稍後宮里會設酒宴款待。
剛剛下朝夙夜便邀請他一起前往御書房,說是議事實則是去見妹妹賀蘭槿,雖然他急切的想要見到妹妹,卻並不想讓妹妹賀蘭槿知曉如今賀蘭的局勢。
賀蘭潯拒絕一並前往御書房,主動提出前往偏殿議事,稍後在前往御書房見妹妹。
夙夜也感應到賀蘭潯此番來燕京,絕非見妹妹那麼簡單,便是同意了賀蘭潯的請求。
兩人來到議政殿的偏殿,夙夜屏退了所有的人,又命李德順守住了門口,不準人外入內。
眸光看向賀蘭潯,「這里沒有外人,二哥有話盡管直說。」
難得听到北宸的皇帝親口稱自己二哥,他本是自己的妹婿,只是身份有些特殊。
「妹婿可知暹羅國暗中在賀蘭國的邊界調配大批的軍隊,與此同時賀蘭國內又頻頻發生內亂,父王懷疑定暹羅國聯合了賀蘭右翼狼狽為奸企圖瓜分賀蘭。」
夙夜顰眉北宸國與暹羅國之間隔著賀蘭國,暹羅國又毗鄰羌國,與本國並無邊境相交界,兩國雖聯姻卻是很少注意暹羅邊境動向。
「二哥的意思是想讓北宸國出兵幫助賀蘭國。」
賀蘭潯來此正是此意,也知曉北宸國與暹羅國聯姻,與暹羅國也是盟國,遲疑開口道︰「正是!」
夙夜沒有馬上答應,此事倒是來得突然,北宸與暹羅國是盟友,賀蘭國又是槿兒的娘家,一旦與暹羅翻臉,從前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可是她又不能夠看著賀蘭國內外受困而不伸以援手,如何向槿兒交代?
上一次因為和暹羅聯姻差點葬送了與愛人的夫妻情分,此番又涉及到賀蘭,救賀蘭要緊,即便沒有外援也一定有辦法將兵權從太皇太後的手中奪回。
「二哥盡管放心,只要是能夠幫得上的,朕定會不遺余力。」
賀蘭潯听到夙夜親口允諾,夙夜肯撕毀與暹羅的盟約,看來妹妹並沒有選錯人,可世夙梵說槿兒在宮中過得並不好。
御書房內,賀蘭槿早就等得心焦,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一顆心怦亂的亂了節拍,很久沒有見過親人。
听到門外听到李德順的通稟,皇上駕臨御書房,賀蘭槿難掩心中的殷切,忙不迭的奔到門口打開房門,見到夫君夙夜身側,那身青黛色衣衫的男子,不似從前的白衣白衫風流倜儻,那深鎖的雙眉帶著絲絲沉郁。
忍不住月兌口喚道︰「二哥!」
賀蘭潯竟難掩心中悸動直接奔了過去,拉住她的手關切的眸子細細端詳,妹妹看上去確實瘦弱了許多,單薄的身子讓人心中生出憐惜。
「妹妹,多日不見,怎麼瘦成這般模樣。」
賀蘭槿唇兒翕動,眉目忽而閃爍,忙不迭的抽了出來,用袍袖遮掩著,方才想起被哥哥緊握在手的素手太過枯瘦。
嘴角扯出淺笑,在原地轉上一圈,「二哥,妹妹原本就是這幅模樣,你看妹妹哪里瘦弱。」
一圈還未轉滿,她的身子太虛,竟是頭暈的利害差一點跌倒,被賀蘭潯一把扶住。
握住她的藕臂,寬大的衣袍一觸如骨,衣衫下竟是如此的瘦弱,眸中疼惜,「槿兒,在哥哥的面前還要偽裝嗎?孩子的事情使領館的人都向哥哥告知。
賀蘭槿朱唇緊咬苦澀的淚痕眼角滑落眼,「既然哥哥知道,又何必說出口,裝作不知豈不更好嗎?」
眼見著空氣中彌散著哀傷,夙夜開口道︰「槿兒你的身子弱,外間雖是初春乍暖還寒,一家人有什麼話進御書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