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听到姜嬤嬤的吩咐,忙不迭的將鐲子退了下來,姜嬤嬤拿著鐲子來到鳳榻旁四處模索找尋機關,準備將虎符取出。
床榻上清婉已經開始陣痛,痛的躺在榻上無法動彈,為了防止有人偷窺,命馥兒到門口照應著,自己著躺在榻上故意淒聲慘叫。
少頃,姜嬤嬤從錦盒內拿出裝有金色虎符的香囊交到了清婉手中,「清婉,將她交給雲將軍。」
清婉已經痛得渾身冷汗,接過香囊將她放進已經濕透的中衣,她深知虎符的重要。
清婉咬著牙忍著痛,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倉促的來到人世,今日是必須要生下孩子,將雲痕引到坤翊宮,將虎符交給他。
另一邊,賀蘭槿因為信箋之事悶悶不樂,她相信夙夜是不會騙她,卻也擔心這封信箋是暹羅人的陷阱。
若是如此,夙夜會不會有危險?思前想後,終于提筆寫下一封信箋,將事情說了一遍,提醒夙夜要注意暹羅人的詭計。
寫下了信箋人將信箋送出宮去,心中稍安穩了些,听到瀠珠匆匆忙忙前來稟告馮太後前來。
賀蘭槿不喜歡太後,雲璟雯便是被她害死的,她來此應是為了樂顏的信箋。
此時馮太後已經闖進沉香殿,賀蘭槿忙不迭躬身向太後見禮,「槿妃見過太後!千歲!千千歲!」
馮宓冰冷的眸光掃過大殿,見一身素衣的賀蘭槿,她是沒有功夫與賀蘭槿續婆媳情分,直接開口問道︰「槿妃,將樂顏書寫的信箋交出來。」
那封信箋對于賀蘭槿來說,不過是一封挑撥離間的廢紙,留在身邊也是添堵。
將寫有樂顏親筆字跡的信箋由書案之上拿起遞了過去,馮宓心中擔心樂顏,急切的將信箋抽出,拿在手中展開,見著那信箋上的內容,竟是一封告密信。
此時樂顏還有心關心旁人,對自己的安危只字兒未提,心中咒罵,真是沒良心的死丫頭,枉費做娘的如此擔心她。」
賀蘭槿見太後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如此狠毒的一個人,面對女兒也如此的緊張。那信箋里沒有找到她想要的,知道她呆不長。
吩咐瀠珠道︰「瀠珠,去備些雨後白茶過來。」
「慢!喝茶就免了。」馮宓手中將信箋拿在手中,她還要回坤翊宮,如此的將一干人丟在坤翊宮並不放心,拂袖離開。
賀蘭槿微微躬身,「臣媳恭送母後!」
見太後離開,眸中也變得異常的凝重,如今連心思單純的樂顏都變了,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悲涼。
馮宓趕回坤翊宮之時,听得寢殿內傳來清婉淒聲慘叫,來來回回有宮人出入,竟是真的要將孩子降生在太後的寢宮。
輕輕推開門朝門內看去,竟不見太皇太後身影,那個老太婆去了哪里?
打听方才知曉太皇太後去了偏殿,這有些不尋常,清婉生產以太皇太後對清婉的喜愛,應該一直守在身旁。
忙不迭趕往偏殿,來到門口見到杜御醫由偏殿內走出,太皇太後宣了御醫前來。
馮宓上前假意關切道:「太皇太後的身子如何?」
杜御醫神色恭敬道︰「太皇太後是因為急火攻心,牽連舊疾,本就不該受勞累,是行了太遠的路體力不支,有些虛月兌,如今正在休憩。」
馮宓凝眉,那老太婆剛剛卻是急急匆匆為了見清婉走了許遠的路,對御醫的話並未懷疑。
太皇太後身邊有人監視應是沒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是清婉與姜嬤嬤?忙不迭調轉方向回寢殿。
正巧遇見匆匆忙忙趕來的雲痕,他回到府中得知清婉進了皇宮,害怕清婉會打草驚蛇。
匆忙進宮就听到清婉臨盆的消息。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也顧不得許多匆匆忙忙的趕往坤翊宮。
見到太後主動躬身見禮道︰「雲痕見過太後千歲!千千歲!」
如今雲痕即代表著皇帝,掌管著京城的軍務,她是最害怕雲痕知曉他們囚禁太皇太後之事。
「雲將軍!真是好快的消息!」
听得寢殿內清婉淒厲的聲音,雲痕心急如焚,卻還要應付太後的盤問。
「微臣也是接到了太皇太後的命令,方知清婉前來探望太皇太後,有突然臨盆的征兆。」
「生孩子,都看天意。清婉就在里面,產房污穢男子進入不太吉利,雲將軍就留在外間兒等著好了。」
馮宓的一句話如數九的寒冰當頭澆了下來,「太後,清婉是微臣的妻子,理應守在身邊。」
馮宓就是不想雲痕見到清婉,「哀家也是為了雲將軍好,女人生孩子,瓜熟蒂落再尋常不過的事,雲將軍還是先留在外面等著吧!」
馮宓頭也不回的伸出手推開門扉走了進去。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劍殺了太後,忍著內心的憤怒,他還有皇上的命令,只要馮家謀反他才可以誅殺馮家的人,更何況那虎符還在太皇太後的手中,還不是時候與馮家翻臉。
雲痕守在門口,隔著一道門,卻只能夠听到清婉的呼喊。
房間內,馮宓見到被折騰的近乎虛月兌的清婉,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閻王殿內走一遭。
由于孩子剛剛入骨盆,還未到臨盆的日子,生產充滿艱辛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一個多時辰以後,皇宮上空的彤雲密布彩霞滿天,托著紅日異常美麗。
坤翊宮內傳來嬰孩洪亮的哭聲,門外雲痕欣喜若狂,已經忍不住推來房間的門扉,直接闖了進去。
姜嬤嬤正在為孩子沐浴,見到雲痕突然而至,心中是欣喜的,卻不敢表現出來。
馮宓凝眉,既然人已經闖進來,此時已經沒有理由阻攔。
「恭喜雲將軍喜得千金!」
床榻上清婉已經虛弱的僅僅剩下說話的力氣,听到雲痕前來,她還要將虎符交托與她。
「快讓我見見孩子。」
雲痕卻已經沖到了床榻旁,看著清婉心中疼惜,緊握著她的手,「清婉,孩子在沐浴,真是害苦了你。」
「為心愛的人生兒育女本是身為妻子的本分,又何談辛苦!」
雲痕眸中隱淚,將她的手牽住,在她的手背上親吻,此情此景看著很是溫暖人心。
馥兒從旁道︰「將軍,馥兒要伺候著郡主換下血衣。」
馥兒放下簾幔,替清婉換下血衣,姜嬤嬤將孩子用錦衾包裹著,送到了雲痕的懷中。
孩子軟軟的,長得比兩人都要漂亮,這就是他與清婉的女兒。
太皇太後看著雲痕抱著懷中女娃,她生有三個女兒,恍然想起樂顏出生之時的景象。
心中生出怨念,樂顏寫了信竟然對自己的境遇只字未提,「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簾幔被拉開,清婉換上干淨的衣衫,雲痕將孩子遞到清婉的懷中,「婉兒,看看我們的女兒。」
雙手交接之際,雲痕感覺清婉將一枚物件塞到了他的手中,雲痕悄悄的將物藏在袍袖,滿眼欣喜。
「婉兒,剛剛孩子降生之時,皇宮上空彩霞滿天,不如孩子的ru名就喚作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