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余暉斜照,天空彤雲密布,天幕下營帳林立。
大將軍雲千重把守著賀蘭與北宸的邊境,一路再向北行進便到了賀蘭與暹羅國的邊界。
而暹羅國與賀蘭國的主戰場在羌國暹羅與賀蘭國三國交界之地,北宸的士兵邊境前行是最直接最近的距離。
因此賀蘭國已經派了賀蘭潯與夙夜的匯合,由雲千重守住兩國邊界隨時調動軍隊做後續增援,夙夜帶著一行人前往主戰場增援與賀蘭王匯合。
營帳內,夙夜召集所有的部署再商議著行進路線,還有戰略部署。
暹羅人多為勇猛,輕騎為主,擅長機動制敵佔了優勢。
而賀蘭人馬多是披鎧甲重騎兵為軍隊為主力,重甲由于自身的重量,不可能長距離機動制敵,只能夠用來正面作戰,以短距離沖鋒來撕裂對方的陣型。
看上去武器裝備上佔有優先,行動上比較遲緩,而且天氣越來越熱,對于士兵的體力消耗是一個很大的弊端。
主戰場地形復雜,比較負責伏擊,夙夜建議賀蘭的軍隊重甲配備不適合伏擊戰術,應該改為和北宸同樣的輕騎兵機動制敵減少傷亡,行動起來也比較靈活。
賀蘭國不像暹羅與北宸的地域廣袤,入口也不是很多,所擁有的均是精兵良將,武器配備上自然均是最好的。
賀蘭潯認為,兵在精而不在多,有好的武器,才能夠做到最好的防御,正面攻擊才是最有效的,夙夜與賀蘭潯兩人出現了分歧。
此時的榮郡王夙梵變充當了和事老,「皇上,屬下認為賀蘭的重甲裝備兵不會影響戰略部署,我們可以讓賀蘭的士兵正面沖鋒將敵人引入戰區,再由輕騎兵伏擊,這樣不是各盡其用。」
「夙梵說的對!」听到夙梵肯定了自己的策略,賀蘭潯忙不迭的應聲道。
夙夜凝眉,夙梵的看法看似各盡其用,可是有賀蘭的重甲並迎戰主力,誘敵深入再有輕騎兵清剿,對于伏擊為主的戰役是不必要的。賀蘭的士兵可是迎戰主力,去堵槍口豈不是傷亡更多。
北宸是跨國增援,在實力相當的敵人面前,最重要的是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保持戰斗力。
「不可以,那讓會增加賀蘭士兵的傷亡。」
「妹婿是增援賀蘭,理應由賀蘭子民沖鋒陷陣,戰爭總是要有犧牲的。」
夙梵看了一眼夙夜,面露遲疑開始開口道︰「賀蘭兄,皇上也是為了賀蘭好。」
見夙夜凝眉,夙夜在一旁陰笑,他就是要在其中攪合,賀蘭潯附庸風雅最在行,若是打仗就只能夠紙上談兵,不是帶兵的料,還得要靠他的大哥賀蘭崳。
眾人皆散,夙梵主動邀請賀蘭潯喝酒,這是賀蘭潯第一次以統帥的身份帶兵迎戰,父王給了他最精壯的士兵和武器配備,可是夙夜卻讓他換成輕騎,他就不明白他的精兵強將會趕不上輕騎兵。
夙夜千里迢迢前來增援,又是自己的妹婿,心中郁悶卻也不好發作。
夙梵遞了一壇就過去,明知道賀蘭潯不悅,「賀蘭兄好似不悅,莫不是為了剛剛營帳內之事。」
賀蘭潯將酒壇高舉,與他的酒壇輕輕踫觸,發出脆響,一飲而盡。
喝了大半,方才作罷,將酒壇拿在手中,「如今兩國交戰,堂堂男兒征戰沙場,不沖鋒陷陣,豈可躲在旁人的羽翼下。」
夙梵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賀蘭兄,我知道你想要保護賀蘭的心情,凡是有些血腥的男兒自然要沖鋒陷陣。可是這里可是你的第一仗,不可以輸的。畢竟皇上曾經跟隨雲將軍身旁,懂的要比你多得多,我覺得皇上的想法更加實際。」
賀蘭潯伸出手將手中的酒壇摔在了地上,他從夙梵的言語中听到了輕視,他是喜歡飲酒作樂,卻也不想被人看做廢物。
「就連你都看不起我,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會玩弄女人,只會紙上談兵!」
夙梵故意激怒賀蘭潯道︰「賀蘭兄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營帳內,夙夜看著戰略部署圖,那個潯王只懂附庸風雅,打仗還欠缺火候。不怕對手強大,就怕內部分裂,團隊作戰最忌諱不和。
未驚塵去了伙頭營取了晚膳前來,「皇上,該用膳了。」
「先放那吧!榮郡王如今在做什麼?」
「回皇上,榮郡王再與潯王喝酒,兩人好似有些不愉快!」
夙夜顰眉,兩人關系一向不錯的。這一路上夙梵並無異動,心中總是不放心。
「命人嚴密監視著,有什麼風吹草動隨時稟告,下去吧!」
夙夜只是簡單的服用了些飯菜,命人將食盒拿了下去。
夜漸漸的暗了下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心中難免會想到心中的摯愛,臉上的凝重一掃而去,眉目也變得舒朗。
伸出手將銀瓶取出拿在手中,上面寫著賀蘭槿當初以為他死了為他斷弦。城樓之上的誤會,還有喪子之痛。
均寫在了上面,這是屬于兩個人獨有的記憶。
滿含期待不知道今天看到的會是什麼?將銀瓶的蓋子開啟,抽出了一張紙條展開,俊秀字體躍入眼簾。
「夙夜,可還記得荊棘山上,你帶著槿兒逃出機關陣,你為了救槿兒跳下瀑布,當你願意與槿兒共赴生死之人,槿兒便決定今生一定要嫁給你。得蒙上天眷顧,我們終于再次相遇。」
看著賀蘭槿寫給他的紙條,嘴角揚起溫暖的弧度,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很想戰爭能夠結束,就能夠時時刻刻的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夜深人靜,篝火已經熄滅,絲絲縷縷的煙氣裊裊。
營長內燭火熄滅,一道暗色身影瞬間竄入榮郡王的營帳,床榻上夙梵感覺到有人闖入,厲喝道︰「是何人?」
暗夜中傳來熟悉的聲音,「數月不見不認識老朋友了。」
夙梵听出來此人正是北蒼羽,前方還在打仗,他倒是夠狂妄,獨自一人前來賀蘭的營帳。
「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做的。」北蒼羽找了位置坐下,聲音里依然狂妄。
兩人均有武功可以夜視,暗夜中,夙梵還是能夠看清北蒼羽的容色,他的臉上藏著喜色。
「我听說樂顏為你誕下一對龍鳳胎,恭喜你!」
北蒼羽自然欣喜,龍鳳胎一子一女可是一個好字兒,在暹羅國那可是吉祥之兆,北蒼羽認為樂顏就是他命定的福星。
「本王昨日剛接到消息,你便已經知道了,珞槿城果然名不虛傳。」
北蒼羽可是有把柄落在阮黛音的手中,夙梵並不擔心他會輕舉妄動,除非他不想做皇帝。
「你來不是只想敘敘舊吧!」
北蒼羽當然是為了戰事而來,至今北宸的皇帝依然是在與賀蘭國為伍攻打暹羅,全然沒有合作的意思。他想不出夙梵有什麼辦法扭轉局勢。
即便他在狂妄,兩軍勢均力敵,也不想徒勞無功,對于他來說這一仗至關重要。
他想說的只有一句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