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奴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何必當初

作者 ︰ 我是村姑

皇宮中靈幡浮動,賀蘭槿命子衿跪在靈柩前,為自己的父親磕頭上香。

子衿小臉爬滿淚痕,哭訴道︰「母親,父皇為什麼會死?ru娘說子衿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听著兒子的哭訴,賀蘭槿眸中的淚水止不住滑落,將孩子攬入懷中,「父親不過是比我們早一些離開,以後母親會陪在您身旁,母親再也不離開你了。」

子衿只是年僅四歲的孩子,與父親在一起感情篤厚,自然難以割舍,哭鬧道︰「子衿要父親,子衿不要父親死!」

賀蘭槿讓子衿前來,就是想要子衿認清事實,他已經不是年幼的皇子,而是肩負天下蒼生的帝王。

「子衿,人死是不可以復生的,如今你已是北宸國的皇上,父親在天上是希望子衿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

「子衿不要做皇上,只要父皇能夠活過來。」

「子衿!你給我听清楚,這是你的責任,從今往後我們母子就要相依為命。」

子衿畢竟是小孩子,還不懂得天下的大道理,只是哭鬧了一些時辰也便累了,趴在賀蘭槿的肩頭睡了過去。

賀蘭槿懷中抱著孩子,眉目間籠罩濃濃的哀傷,看著棺槨內的夙夜,心中已經沒有了恨意。

「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我依然無法動手殺了你。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如此就輕易的死了,如今做什麼都已經無法挽回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看我們的孩子,會讓他成為一個好皇帝。」

賀蘭槿帶著孩子整整守了一夜,清晨,夙夜帶人朝臣前來,在靈前宣召子衿即位,號明帝元年。

儀式過後,賀蘭槿並沒有見到雲痕,知曉夙梵已經將雲痕與未驚塵控制起來,如今夙梵已經如願以償成為攝政王,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太後娘娘。

賀蘭槿向夙梵提出要見見雲痕等人,賀蘭槿的心思夙梵自然知曉,如今局勢已經完全掌握,雲千重守衛邊疆無法回朝,可以慢慢鏟除卻不急在一時。

夙梵答應了賀蘭槿的要求,賀蘭槿帶著兒子,來到宮城以北,北衙禁軍的天牢,雲痕與未驚塵被關在了此處。

陰暗潮濕的天牢內,雖是冬日依然彌散著發霉的味道,子衿捂著口鼻不解問道︰「母親,我們要去哪里?」

「不要說話,一會兒見到人就會知曉。」

少頃,終于來到囚禁雲痕等人的暗室。

未驚塵受了傷還在昏迷,雲痕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除,听到門外響動,認為是夙梵帶人前來,見石門開啟,準備動手。

見走進來之人是賀蘭槿母子,恨恨的收手,沖著賀蘭槿冷道︰「你來做什麼?最毒婦人心,真為皇上的感到不值」

賀蘭槿看著跟隨而來的兵衛,「你們先出去吧!」

子衿不解道︰「岳父,你怎麼會在這里?彩兒在哪里?」

雲痕听到子衿的聲音,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恨不得殺了賀蘭槿這個毒婦。

賀蘭槿知道雲痕再恨自己,沒有想到計劃會有變,如果是自己萬萬下不去手,伸出手扶著子衿,「子衿,快給你的岳父跪下。」

子衿听話的跪在地上,「如今子衿已經是北宸的皇帝,我們孤兒寡母以後還要仰仗雲將軍。」

雲痕眸中一絲茫然,「你說什麼?夙梵他沒有當皇帝?」

賀蘭槿點頭道︰「我答應要嫁給他,所以他不會奪了子衿的皇位,如今他是北宸國的攝政王,只要雲將軍肯忍下這口氣,輔佐子衿,就可以保住雲家,還可以保住子衿的勢力。」

雲痕冰冷的眸光射入眼簾,「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皇上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你,你就是執迷不悟。」

當初自己確系只想著報仇,「夙夜她不是我殺的,如果我真的下得去手,三年前就那麼做了。我希望雲將軍能夠好好的考慮,為彩兒與子衿的將來考慮。」

兩日後,賀蘭槿一身白衣,站在高高的城門之上,浩浩蕩蕩的送殯儀仗穿過城門,朝著皇陵進發。

所有的一切快樂痛苦都被帶走了,愛沒有恨也沒有了,整個人生如同枯槁,除了兒子沒有了讓她活下去勇氣。

幽怨蒼涼的塤曲響徹皇宮,為了守護孩子,她必須堅強的活著,能做的只有吹奏一曲安魂曲,希望他一路走好。

今生兩人愛恨痴纏,受盡苦楚,來世不要投生在帝王家,能夠過著最簡單平凡夫妻。

春寒二月,春節已過,天氣依然冷的颯人。

皇上的寢殿內,書案之上擺滿了需要審批的奏折,這些奏折已經經過夙梵的批示,只要子衿蓋上玉璽即可。

賀蘭槿從旁督導,夙梵也算盡心盡力輔佐,子衿也越來越有做皇上的樣子,只是他畢竟還小,真希望孩子能夠快快的成長起來。

賀蘭槿將審閱過的奏折遞了過去,與他解說奏折上的內容,並且教給他做皇上不只是在奏折上蓋上印信,也要學著去分析,要有自己的主見。

子衿將所有審閱過的奏折批閱之後,靠在母親的懷里懶得動彈,賀蘭槿滿心的疼惜,卻不得不對他嚴加教習。

「母親,今夜你留下來陪兒臣好不好?」

賀蘭槿淡淡搖頭道︰「皇上已經五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你是一國的君王,要學會獨立,學會擔當。」

子衿委屈的小臉靠在母親的懷中,「子衿好累。」

賀蘭槿的心軟了下來,將孩子抱在懷中,「母親抱著你,等你睡了母親在離開。」

四周的喧囂皆靜了下來,孩子已經趴在肩上睡得香沉,賀蘭槿命紫菀鋪好床榻,將子衿放了下來。

伸出手踫觸兒子柔女敕的小臉,自己逼他太緊了。

「太後,您為什麼不留下來,皇上他是很希望您留下來。」

賀蘭槿微微咽下一口氣道︰「哀家從小就要讓他知曉危機,懂得肩上的責任,希望他能夠獨立。」紫菀留下來伺候子衿。

賀蘭槿獨自一人去了隔壁的寢殿,心中很不放心兒子。

冷月無聲,賀蘭槿拖著滯重的身子,拖曳的長裙拽地,坐在梳妝台前,伸出手拔下頭上步搖珠釵,看著銅鏡中昏皇的身影。

還記得他對著鏡子為自己帶上珠釵,手中拿著珠釵心中酸澀苦楚。

「槿兒!」突然听到夙梵的聲音,心中竟是生出絲絲冷意,不知道他何時來的,竟然沒有察覺。

放下了手中的珠釵,起身道︰「表哥是何時前來?」

夙梵早就來了,知道賀蘭槿又在想起夙夜,伸過手拉著她的手,「剛來見你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孩子,越來越粘人了,一點皇上的樣子都沒有。」

「畢竟是小孩子,慢慢來。有我從旁助他,你還擔心什麼?」夙梵將手覆上她的香肩,夙梵說的再清楚不過,她們母子還要仰仗于他,賀蘭槿並沒有反抗,只是微微垂眸將臉轉過一旁。

夙梵見她沒有反抗,半個身子棲了上去,附耳道︰「如今皇上登基已經兩月有余,我們的婚事應該昭告天下。」

「先皇剛剛去世,太後便改嫁,會不會惹得閑言蜚語?」賀蘭槿巧言推諉道。

「這個槿兒自然放心,我自然有辦法令朝臣無半點非議。」

賀蘭槿閉上眼眸微微吸了一口氣,哥哥如今回了賀蘭,夙梵已經完全掌控了時局,自己釀的苦果只有自己來嘗,為了兒子沒有什麼是忍不下的。

「就依表哥的意思辦吧!我困了想要休息了。」伸出手將夙梵的手推開。

夙梵並沒有不喜,「好!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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