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槿終于知道自己錯怪了夙夜,可是他已經死了,心中懊惱悔恨。
心中痛恨夙梵的歹毒,自己竟然一直都被夙梵玩弄于鼓掌之中,她想要報仇,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殺了夙梵,還有珞槿城的存在,姨母不會放過自己和孩子。這是樂顏的忠告。
每天面對夙梵,心中再也無法平靜,讓自己嫁給仇人,她做不到,絕對不可以坐以待斃。
門外,紅翎帶著夙梵命人準備的大婚所穿的禮服前來,輕敲門扉,「小師妹!我可以進來嗎?」
賀蘭槿稍稍平復情緒,佯裝無事,「進來吧!」
十幾個人個人抬著四個大檀木箱子,走了進來,賀蘭槿明知故問道︰「紅翎,這些是什麼?」
看著夙梵為賀蘭槿準備的喜服,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沉聲道︰「這里是大婚要穿的喜服,也不知小師妹喜歡什麼樣式的,都拿來小師妹自己選擇。」
她與紅翎相處也有些年頭,紅翎一直喜歡夙梵她是知曉的,很多事情紅翎應該是只曉得。究竟當年夙梵用什麼方法讓夙夜失去理智,夙夜的武功也不弱,怎麼會輕易的死去?
賀蘭槿臉上沒有半點喜色,淡淡搖頭,「先放著吧!我還不想看。」
紅翎見賀蘭槿悶悶不樂的模樣,怕是對北宸的皇帝未忘情,那個人此時應被洗去記憶,和死去沒有什麼兩樣。
「小師妹,少主他真的為你付出了很多,為了你可以放棄垂首可得的江山,能夠嫁給這樣情深意重的男子,是小師妹修來的福氣。」
賀蘭槿垂眸,心中暗自肺腑,他若是情深意重,就不會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臉上依然平和道︰「二師姐,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喜歡表哥的,我會勸說表哥將你娶進門,至于我不過是為了孩子,才會答應嫁給他。我的心里只有夙夜一個人,亦如二師姐心中只有表哥一般。」
賀蘭槿依然執迷不悟,如今也就只有讓她看清局勢,「小師妹,你這又是何苦?你若是為了孩子著想,就該全心全意愛少主。」
賀蘭槿深深吐了口氣,「你我是好姐妹,方才將心里的苦楚說出來。」
賀蘭槿的心是她一直都懂,她要嫁的人是少主,「既然已經決定,少主人會善待你們母子的。」
賀蘭槿能夠從她的眼眸里看到絲絲落寞與苦楚,這絕對是可以利用的。
「二師姐,我想喝酒,不如我們一起喝酒吧!」
正所謂一醉解千愁,看著自己愛的人娶別的女人,還要想盡辦法游說,又有何人知曉紅翎心中的苦悶。
「好!我們一起喝酒。」
賀蘭槿命人準備了很多酒送到房間內,命人不準打擾,她要與紅翎一醉解千愁。
兩人都喝了很多酒,杯盞傾斜,賀蘭槿臉色緋紅醉眼朦朧看著紅翎,「二師姐,你的心里不苦嗎?你愛的人是表哥,你和表哥才是一對。」
紅翎痛苦的趴在桌上,手中拿起酒杯,酒杯相踫發出脆響,「他喜歡的只有小師妹,為了小師妹他可以付出一切,他的心里連一點紅翎的位置都沒有,不過是忠心的屬下。他明明知道我喜歡他,卻還要我來給你送嫁衣。」
說著將一壇酒都灌進了口中,她心中的苦沒有人能夠理解,趴在桌子上神情痛苦。
賀蘭槿並沒有醉,紅翎經過訓練,即便醉酒可以暴露情感上脆弱,卻不會輕易說出心中隱秘。
不過她的琴音就不同,不但可以幻化美麗夢境,還可以控制夢境,問出想要知曉的答案。
賀蘭槿悄悄的走到矮幾旁,將金瓖玉的瑤琴拿了出來,十指彈撥出詭異音符,本就有些醉意的紅翎漸漸進入夢境。
夢境中,紅翎夢到夙梵與賀蘭槿在行大婚之理,躲在暗處的她唯有淚水嘩嘩,痛苦的流眼淚。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誡她,「為什麼只是躲在角落里哭泣?你同樣為他付出了很多。你的愛不會比任何人少,該站在那里與他大婚的人是你。」
紅翎歇斯底里的反駁道︰「不!我不要!那樣少主人會恨我。少主人為了得到小師妹,付出了那麼多,能夠娶到小師妹才是少主人最開心的事。」
「那你的小師妹呢?你們為了讓她嫁給少主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她根本就不愛夙梵,她心里愛的是夙夜,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是你心中的怨念,你做的一切我都知曉。殺了他的父親,滅了他全族,害死她的丈夫,她若知曉會嫁給夙梵嗎?」
「不,她的丈夫沒有死,只是被羌國的人帶走了,如今被洗掉記憶,和死人一般無二。」這件秘密壓在紅翎心中喘不過氣來,每每見到賀蘭槿思念夙夜,心中都會很難過。
叮!琴音戛然而止,噗!賀蘭槿突然止住琴音,被內力所反噬,口中涌出腥咸,險些武功盡廢。
即便武功盡廢也是值得的,不過她不後悔,她知道夙梵與羌國有關,夙夜他沒有死。
看著依然昏睡的紅翎,由于是琴音突然中斷,當她醒來,記憶會變得模糊,卻不能夠將夢中盡享完全想起。
自己受了內傷,還需要慢慢調息,還要想辦法將消息轉告給雲痕,自己是絕對不會嫁給夙梵,她要去找夙夜,即便他不認得自己,也要將他早回來。
賀蘭槿稍作整理,將血漬去除,趴在桌子上,故意將酒液打翻,浸染衣衫,閉上眼眸佯裝醉酒不省人事。暗中運起內力調戲倫亂的經脈。
夙梵見紅翎很久都沒有回去復命,于是親自前來,不知賀蘭槿會喜歡哪一樣款式的禮服,卻見到兩女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
夙梵將賀蘭槿抱上床榻,為她整理被酒液打濕的發絲,看著賀蘭槿緋紅的雙頰,眸中帶著溫柔的責備,「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喝如此多的酒!」
嗅著她的衣衫滿身的酒氣,穿在身上不舒服,欲月兌掉她的外衫,假醉酒的賀蘭槿,害怕她借機**。
她要離開必須有個名目,不然會引起懷疑,孩子就會有危險。
微微動了動身子,「你不要走!夙夜,你不要走!」
夙梵聞言眉間隱有薄怒,「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連醉酒念著的都是她的名字,我才是要和你大婚的人。」
使勁的搖晃著她的身子,「槿兒,你看看我,我到底是何人?」
賀蘭槿佯裝醉眼,半睡半醒之間,謝謝的靠在他的懷中,口中低喃道︰「表哥,槿兒很想全心全意的愛你,可是我忘不掉,我好痛苦。」
听到賀蘭槿如此言語,心中的怒意盡消除,都說酒後吐真言。
看著懷中醉酒的賀蘭槿,「槿兒,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會讓你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