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槿臉上帶著人皮面具,算得上清秀的一張臉.
未驚塵與那些常年奔走商道的馬幫的漢子們,相比更加俊朗,因此他將臉涂成暗色。
一路之上兩人都扮作夫妻,馬幫內人女人比較少,相對來說也比較安全。
經過大半個月的趕路,馬幫的兄弟終于到了羌國的帝都白黎城,遠遠看去不似北宸帝都的宏偉,更沒有大涼城的古樸大氣,它座落在山水之間的,靈氣秀美,有著江南水鄉的溫婉。
到處都是木質結構的樓閣,依山傍水,不乏休養生息好地方。
馬幫的領頭人叫李厚,三十幾歲魁梧結實的漢子,黑灰臉膛,連毛的須髯,為人熱情憨實。
前面就要進入羌國的城門,又要面臨盤查,賀蘭槿的心又開始緊張起來,一路之上城門口都貼著自己的畫像。
雖然臉上帶著人皮面具,普通的人還能夠蒙混過去,若是遇到魅音就無處遁行。
情緒緊張,原本身體就很弱,胃里開始痙攣抽搐,痛得厲害。
未驚塵感覺到隨行賀蘭槿痛苦的神情,他們千辛萬苦從北宸到達羌國,不能夠如此前功盡棄。
賀蘭槿忍著月復痛,向未驚塵示意她沒事。
李厚騎著馬走在最前面,前面就是城門要盤查馬幫人員的文牒,只要能夠通過盤查,就能滿載金銀回家,足夠家里的婆姨和娃兒一年的用度。
李厚操著粗狂的嗓音大喊道︰「兄弟們,下馬來檢查好貨物,都將手中的文牒準備好。」
「是!」所有的馬幫漢子紛紛下馬檢查貨物。未驚塵也隨著下馬查看客家人拖他護送的貨物。
李厚從頭到尾驗看,看著整理貨物的未驚塵,他們的馬幫走南闖北,本身並不是客家人,未驚塵是客家村長介紹的,又會武功可以幫助照看商隊,李厚對兩人並沒有太多懷疑。
習慣性的眼神朝馬車上掃了一眼,看著神情痛苦的賀蘭槿,沖著未驚塵呼喊道︰「未兄弟,快看你婆姨咋了?」
未驚塵也是擔心,「她肚子痛!一會兒到了城里,我們得先找個找個郎中。」
李厚看著賀蘭槿痛苦的神情,「大兄弟,你婆姨疼成著模樣可不是好事。進了城我們去找客棧,你快帶著你婆姨找郎中好好相看相看。」
既然有人生病更加不能耽擱時辰,「兄弟們,準備好了就進城了。」
一行馬隊沿著城門而去,來往進出城門都有女親衛,手中拿著賀蘭槿的畫像,親自排查驗看文牒。
那些身材魁梧的男子直接忽略,即便是女扮男裝,也沒有男子的陽剛,更不會lang費時間在這些這些彪悍的男子身上。
未驚塵等人被剔除,那些女人細致的驗看剩下的每一個人,賀蘭槿身手撫著小月復垂著頭,一副痛苦神情。
那女子反復的看著賀蘭槿,「文牒拿出來!」
賀蘭槿將文牒交出,看著上面寫著她是客家人,「說幾句客家語听听。」還好村長走的時候教過他們最基本的客家方言。
可是那女人的眼神一直听著賀蘭槿,「你肚子疼嗎?」
賀蘭槿虛弱道︰「是!」
未驚塵為賀蘭槿捏了一把汗,直接沖了過去,「她是我婆姨!她的肚子疼了有些時辰,還要去看郎中。」
李厚看著賀蘭槿月復痛難忍咬著唇,沖著盤查的親衛道︰「你個小姑娘,那婆姨肚子疼還有假嗎?他們夫妻恩愛的很,多半是肚子里有娃了,才會肚子疼,再拖娃都生出來了。」
那親衛臉瞬間就紅了下來,「滿嘴污言穢語!」
看著神情緊張的未驚塵,一想到既然兩人是夫妻,樣貌和畫像上相差甚遠,頂多算清秀極為普通的女子。
「好了!放人!」
賀蘭槿依然捂著肚子,若不是痛得不行她也不會如此,一口血從口中涌了出來,未驚塵忙不迭的將賀蘭槿抱上馬車。
這一路上賀蘭槿既擔心孩子,又擔心被抓回去見不到丈夫,心力交瘁,前些日子已經病倒,身子還未將養好,風餐飲露,身子怎麼能夠受得了。
未驚塵駕著馬車朝著城內而去,與此同時另一輛豪華的馬車朝著城門而去,兩輛車相遇而過。
魅音離開皇宮要回巫神殿,算算日子賀蘭槿應該到了白黎城,卻遲遲沒有等到消息。
她不放心來城門口看一看,見到城門口滯留著整理貨物的馬幫之人,沖著親衛道︰「有沒有見到畫像上的女子?」
那親衛恭敬道︰「稟國師,並沒有見到畫像上的女子。」
魅音冷道︰「這幾日要嚴加盤查,若是將那名女子放進來,你們的腦袋都別想要了。」
「是!國師!」
魅音提起紅裙準備上馬車回巫神殿,隱約听到馬幫內有人在耳語,「這婆娘長得不錯,可惜白發紅顏。」
另一個譏笑道︰「什麼白發紅顏,根本是白發女魔。」
魅音陰狠的揚了揚唇角,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的那頭白發,隨意從袖口飛出兩枚毒針,直接命中兩人的眉心。
那兩人立時倒地斃命,魅音直接上了馬車,馬幫的人被無緣無故慘死,十幾個人血氣方剛正欲動手,羌國的親衛馬上將他們圍住。
羌國男子卑微的猶如螻蟻,更何況那個女人是國師,只怕命喪于此。
李厚出手阻止,「你們都不想回家見自己的娃兒了!都不想活了。」
另一邊,雖是初來乍到,醫館還是找得到的,大夫為賀蘭槿診過脈,她是急癥胃部出血,需要安心靜養。
賀蘭槿服過藥,又抓了些藥包,將賀蘭槿放到馬車上,四處打探馬幫的消息。
終于在城東的客棧找到馬幫的人,剛剛將賀蘭槿安頓好,此時李厚走了進來,是來看賀蘭槿的病情。
「那婆姨咋樣了?」
「郎中想看過需要靜養。」
「莫事就好!」
未驚塵見他臉色不好,方開口問道︰「李大哥發生什麼事?」
「你們剛剛離開,就有一名紅衣白發的婆娘來到城門,兄弟們只是奇怪,悄悄的說了一句,被那婆娘殺死了。」
未驚塵氣恨道︰豈有此理!什麼人竟然當街殺人。」
「噓!小聲點,這里可是羌國。」
木榻上賀蘭槿在假寐,睡得並不沉,卻是听到了兩人的談話,未驚塵不認得那紅衫銀發的女子是何人,她卻認得,就是那個追殺了自己十五的魅音。
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早了一步離開,若是被發現,豈時還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