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珂恨恨想著,近來,他受的母妃幾次罵,都是因為她。長這麼大,母妃還從未向他發過那麼大的火,還從未有人敢忤逆他,今日,他定要弄個明白,看這丫頭究竟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
「慕苒不敢。大皇子乃人上之人,慕苒一屆平民,只能仰望,不敢結交。且慕苒姿容淺陋,自知配不上殿下,不敢妄想,殿下明察!」慕苒不斷後退著,再有幾步,就是粗大的樹干了,無路可退。
「說的到挺好听,只是本殿也不是吃素的,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打發我。不敢結交?怕是面上話吧,最近本殿听聞,你與小八那猴頭兒走的挺近的,連老五那幕僚你都有結交,本殿自問身份樣貌,人品才學樣樣不輸,為何獨獨拒絕本殿?你若不說清楚,今日就別想走。」
即墨珂俯身,平視慕苒,他發現平日匆匆一瞥不察覺,今日細看,這丫頭長得很是甜美可人,以他的閱歷,日後長開了,怕是他後院那些個都比不了的。
慕苒後背抵著樹干,僵直著脖子,感覺有月復部股氣焰不斷上涌,這該死的即墨珂,還真死纏著不放。可她沒時間跟他耗著,得迅速想辦法月兌身。
前面三方都是樹林,亭台假山不便藏身,況且她還不確定他是否會武功,正面交手太冒險。那就只剩身後幾步開外的那片蓮湖了……
慕苒故作嬌羞,從即墨珂雙臂間閃身而出,轉到樹干另一面,面朝蓮湖。
「殿下竟對苒平日交往如此上心,這讓苒受寵若驚。」一句話成功吸引了即墨珂。
「哦?當真?那你平日所做皆是欲擒故縱?」即墨珂將信將疑,隨即跟過去,他對苒一無所知,這話的真假,他無從判斷。
「殿下定要苒說明白麼?苒一介女子,面薄害羞,有些話不便明說,殿下心里知曉便好。」慕苒繼續伴著純情,真真惡心了自己一把。
說完,眨著無辜純情的大眼,臉上帶著害羞的笑,緩緩向他靠近。
即墨珂有些反應遲鈍,面前這人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但她此刻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他心里微微一動。
慕苒見即墨珂神情軟化,防備松懈,便知機會來臨。小手攀上他的胸前,微微摩挲,稍作停頓在某處,用盡狠狠往一推,「嘩啦」一聲巨響,人落湖中。
慕苒看著水中狼狽撲騰的人,嘴角牽起一抹嘲笑,給他個深刻的教訓,看他以後還敢糾纏他。
「尹慕苒,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對本殿如此不敬,有朝一日本殿定要好好收拾你,給本殿走著瞧!」
無視他氣急敗壞地怒吼,瀟灑轉身,未走幾步,卻又身形陡定……
「二……二殿下」慕苒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在這兒站了多久了?是發現她偷听他牆角,後又折回來滅口的麼?然後反過來又發現她與大皇子**?那她勾引大皇子得全程他都收入眼里了?他會不會覺得她舉止輕佻,有違宮規,心里對她嗤之以鼻?
慕苒表面平靜,心里卻是翻江倒海,浮想聯翩。
即墨琛看著眼前有些驚慌的人,眸中無任何波瀾,面色不改,語氣淡薄︰「郡主玩夠了就請回吧,宮中森嚴,此處不宜久留。」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慕苒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抿抿嘴,跟上去。再不走,等那人上岸怕是再也走不掉了。
二人一前一後不急不緩地走著,陌生卻又有著熟悉的默契,一路無言。
似乎不多時,昭陽殿便出現在眼前。慕苒心里月復誹,小八究竟是帶她繞了多遠的路?
前面那人似乎不知道有她這個小尾巴一般,自顧自地進了殿。
慕苒理了理自己的情緒,正準備進去,卻發現她娘親也正從昭陽殿右側走來,面上有些異色,她趕緊迎上去。
「娘親,你哪里不舒服麼?」
「沒有,里面呆久了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噢,那我們先進去吧。」
殿中的喧鬧交談仍在繼續,皇帝心情大好,與鄰國使者把酒言歡,身後各色眾人附和著。
慕苒扶著謝悅清靜靜地坐下,尹懷真此時被圍著月兌不開身。
突然,一聲極其刺耳的聲音自殿外傳進︰「報!八百里加急!」
殿中瞬間寂靜,齊齊看向門口那個滿身污濁,殘破不堪的士兵,無一人敢出聲。
大典之日,任也不敢開這樣的玩笑,這無疑是在天子頭上拔毛,必死無疑。但一切卻又顯得真實無比。
「啟稟皇上,邊關告急。昨日子時,我軍駐扎在崇關所在的小鎮,突遭夜襲,我軍措手不及,傷亡慘重,百姓無一幸免,原有的三萬士兵,如今剩下不到一千。請皇上派兵支援。」
士兵氣喘噓噓,說完話幾欲虛月兌倒地。
皇帝面色鐵青,當著所有鄰國諸侯的面,發生這樣的事,實在大失國威。
「豈有此理!簡直不把我即墨放在眼里,不把朕放在眼里。查出是何人所為?」
「對方來得快去得也快,且暗夜看不清敵軍面目。但是天亮後,我們從泥濘中發現一物,請皇上過目!」內侍從士兵手中陳上物什。
爍皇接過來一看,瞬間震怒。
「戎闕!你看看這是何物!」
戎闕接住被摔在身上的冰冷之物一看,當下心膽俱碎。
「皇上明鑒!此物雖西戎獨有,但不得因一物而斷定是我西戎所為!這是嫁禍離間啦!」
「還有何可鑒,人證物證俱在,你修要狡辯。想必是你西戎不服我即墨,想乘機造反!你們狼子野心,害還怕天下人不知嗎?」丞相趙仲庭添油加醋,火上澆油。似乎想把這趟水越攪混越好。
「丞相不得血口噴人!我西戎自稱臣一來,一直安分守己,休養生息,半年來不曾越雷霆一步,如今何來屠城一說!請皇上明鑒!」
戎闕被丞相一番搶白,一張胡子臉漲得通紅,他堂堂一國將軍,何曾受過這等委屈。更何況,還是關系到兩國之間的邦交,這等冤屈,不僅是他受不起,整個西戎也都受不起。
「哼,你敢說這狼牙鐐不是你西戎獨有之物?你西戎乃狼群之地,天下皆知,你還如何狡辯?」趙仲庭言語犀利,眼含精光,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