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琛望著月色下的湖水,神色一片溫柔靜謐,仿佛是在回想這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牽掛于心的人。
鄢融沒想到即墨琛這麼直接了當,這般直白清楚的表達,但是她也毫不退縮。
「那又怎樣?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皇室的子女,是沒有資格談感情的。
政治聯姻雖然無可避免,但是找一個自己有好感的人,總比對著一個自己毫無感情的人過一輩子要強太多。這點,想必王爺比我更懂。
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接受你們即墨多女侍一夫的習俗,我做正室,日後你可以讓她給你做小。」
即墨琛听完哈哈一笑,反復听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
「以公主的個性,不會接受多女侍一夫的。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後宮爭寵,那種慘烈與,甚至比戰場還要血腥和無情。
那會讓一個女人由善良純潔,變為陰險毒辣。公主身份高貴,根本不需要淪落到如此地步。你應該找一個一生只愛你一個的男人,幸福過一輩子。」
鄢融靜靜看著即墨琛平靜無波眸子,她知道,他看她的眼神,就如是朋友一般,里面並沒有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他那雙清澈淡然的眸子里,沒有**,就說明,他對她並沒有男女之情。
她眼前突然顯現出左敘那雙深深看她的雙眼,仿佛能將人吸入其中一般,原來最能出賣一個人感情的,是雙眼。
她面上一熱,趕緊轉過頭,微微呼吸一口氣,看著湖中的月亮,朦朧迷人,忽然扯下自己的面紗,走進即墨琛,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美麼?」
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凝脂般的肌膚,在月色下,顯得泛著瑩瑩的光澤。精致的五官,如同下凡的仙人,高貴得不可褻瀆。
即墨琛微微一笑,月色下清亮的眸子中,閃著些許笑意。
「公主美貌傾城,世間少人能企及。」
「那你喜歡麼?」
鄢融終于問出了今晚最重要的問題。
躲在灌木叢中的莊詞呼吸一緊,不禁也跟著側耳傾听,她也想知道,面對這般傾城絕色和背後的權利誘惑,即墨琛到底會如何回答。
鄢融嘴角噙著笑,靜靜地看著即墨琛,很是期待他會如何回應她。
不料,他轉身往後走去,但卻不是離開的方向。
鄢融疑惑地看著即墨琛,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卻只是好奇地看著,並沒有打算叫住他。
藏身與灌木叢後的莊詞,等了又等,卻沒有再听到二人交談的聲音。她疑惑地與蘇瑾對視一眼,二人皆是滿眼不明。
突然,身後傳來淺淺的腳步聲,二人一驚,被人發現了!
莊詞連忙往回看,見是即墨琛面含笑意地緩緩走向她。
她不禁面上一紅,她這是第幾次听他的牆角了,但是她卻是不是故意的。
即墨琛慢慢踱在莊詞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語氣中滿是挪揄。
「身體還沒好,怎麼還這麼頑皮,與小孩子一般。」
說罷,向她伸出手,定定地看著她。
莊詞愣愣地看著那只修長有力的手,在月光下,仿佛如救她出苦海的仙人之手,皎潔而神聖。
她望著即墨琛淡笑而溫柔的面容,伸出手,握住那只堅定溫暖的手。
即墨琛扶著莊詞,緩步走向依然靜立在原地的鄢融。
莊詞心中一緊,她不知道即墨琛將她帶到鄢融面前是何意,況且,她如今還是張遠的裝扮。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他選擇這麼做,定然有他的考量,她應該全身心地相信他才是。
鄢融定定地看著即墨琛牽著一位年輕的男子從樹後走出,美眸微微一眯,腦中極快地閃過一件事情︰
左敘曾經托人找過很多年少的小男孩,大概意思是說送給即墨王朝的某些王公貴族,她那是還嗤笑不已,沒想打這里的人竟然有這般變態的嗜好。
但是如今,這良王牽著一個男子出現在她面前……
即墨琛看著面容有些僵硬的鄢融,嘴角的笑意更濃,攬著莊詞腰上的手,更緊一分。
莊詞也噙著淡淡的笑,配合著即墨琛,心中一樂,馬上就要演一處好戲了。
還未等二人開口,她便微微一笑,眉梢眼角竟是柔柔的笑意,輕輕說道︰
「墨,這位想必就是大鄢公主了吧,果真是國色天香,不食人間煙火,難怪你贊不絕口,真真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
說罷,抬起袖子掩唇一笑,竟然看呆了身邊的二人。
魅惑天成,舉手投足之間,有一個天然的貴氣和風韻縈繞期間,一雙眸子里水光粼粼,似乎銀河繁星,還未言語,便已經奪人心神。
頎長挺立的身軀,只單單立在那里,便有一股氣韻流轉,讓人一不開目光。一顰一笑之間,絕代風華,竟然絲毫不輸鄢融這般皇族貴女分毫。
鄢融心中感嘆︰好一個雌雄莫辯的尤物,她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氣韻風華超出長相的人,難怪連良王這般清高孤傲的人,都寵愛于懷,甘于傾心待之。
即墨琛從未見過莊詞這般模樣,就如久藏于閣的稀世珍寶,乍現人間,驚艷于世。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傾慕于她,你這愛美人的性子,哪天才能改改?」
「墨,公主面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麼?」莊詞作勢橫了即墨琛一眼,嗔怪一句,眼波流轉間,卻竟是嬌憨,好一派風流韻味。
二人笑鬧幾句,便皆有收斂,再玩也不能太過,不然這公主生氣了,接下來可就不好玩兒了。
「公主,這位是張遠,借住在我府上。」
「原來你就是張遠,听說,你還在你們即墨一年一度最負盛名的秋試中,取了榜眼。這次圍獵,七皇子最後清場時,見到了那只大灰熊,也是你獵到的吧。
想不到你這竟然是深藏不露,果真是真人不露相,鄢融好生佩服。」
鄢融細細看觀察著眼前的這位,本來心中還是有些鄙夷,堂堂一屆男兒,竟然與一個男子保持著這般不被世俗所容許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