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歸斳(qin)對著柒然自認為風度翩翩地一笑,輕甩衣擺,便坐在了梓歸璃旁邊的主位上。那眼神兒還一直往柒然的身上瞟,時不時地帶了幾分好奇的打量。
坐在下首的柒然,對于那道帶著不懷好意而熱烈地眼神看得極其不舒服,如果不是有人在這,她保不準就要起來彎指去挖那人的眼珠了。
坐在柒然旁邊的古凌音,偶爾也會被那道看著柒然的眼神掃到,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柒然的不悅,蹙眉托腮猶豫了下,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向兩人軟聲行禮道︰「凌音見過太子表哥、二皇子。」她的聲音蠕軟溫柔,如這南安城的軟糖,又甜又軟,听著確是舒服。
梓歸璃淡淡的嗯了一聲,也不見有什麼表示,而梓歸斳(qin)則收回了放在柒然身上的視線,若有所思地看了古凌音幾眼,隨即示意她入座,便端起一旁的香茗,邊輕輕吹著熱氣,抿了一口,慢條斯理地道︰「凌音果真是總會讓人有驚喜,這些日子據說都不在南安城,倒是去了何處尋樂子去了?」
古凌音在心中偷偷的啐了一口,順便在心底一番詛咒,面上卻依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二皇子這是什麼話,凌音自然省得顧及皇家顏面,定不會到處去惹是生非,偏要太子哥哥在背後給收拾殘局的。」
古凌音笑著說得一臉乖巧,讓坐在她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花未名與獨孤傲,臉部強忍著有些僵硬了。自從梓歸璃兩人進來,這花廳內的氣氛就變得詭異,且不說那二皇子看著柒然那眼神,就是古凌音這明顯攜棒帶刺的,也知道這些人平日里關系就不好。
果不其然,古凌音這番看似寬慰保證的話語,落到那二皇子的耳中之時,已經令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帶著些青色了。
「今日真是湊巧,凌音郡主也是剛剛到的,末將到城樓那接小女,便湊巧遇到,郡主就吵著要來寒舍,末將已經派人通知古國舅,估模著這個時辰也該到了。」
商子臣見氣氛有些僵滯,便打著哈哈來圓場。畢竟這還是發生在他的商府,而太子殿下不出來和解,他也只能腆著老臉上了。說完他便向一旁皺眉不語的柒然使眼色,「柒然,你去前門看看,你哥也該到家門了。」
梓歸璃聞言抬頭看著看似乖巧地起身應答,並向他們作揖往側門去的柒然,只眉峰緊鎖著,卻並未說話。獨孤傲起身,冷傲的聲音在寬闊的花廳響起,將所有視線都引了過去,「我陪柒然去。」說罷也不等眾人回神,便邁步追了出去。
柒然出了花廳,她背後跟著被派來伺候她的丫鬟,低著頭也不出聲,她自己走了一段路,卻是發現不是往正門去的,這路有些偏僻,在昏暗的橘黃燈光里,寂靜得只听到彎彎曲曲的長廊兩邊樹叢中傳來的蟲鳴。
她今日剛到這商府,也未來得及四處看了記住整個商府的布局,如今這雖說是雅致的設計,但對于生長在北方,習慣了整齊規劃布局的柒然來說,還是有些模不著路。
「這路是通往哪的?」
柒然停下來,眯眼看著不遠處那影影綽綽的幾簇繁花,卻看不到那花樹背後那黑 的建築是什麼,只能低聲問著一直不說話的丫鬟。
然而她等了一會,對方卻沒說話,柒然奇怪的回頭,下一秒嚇得往後大退幾步,雙目睜大,嘴微微張開,還來不及驚呼,已經踏空往樓梯下滾落下去木質樓梯本就不甚寬敞,階梯與階梯間的空隙也挺大的,柒然剛快速伸手拉住了一旁長廊的欄桿,腳下卻是踩到了鏤空處,一腳便崴到了,寂靜里听到清晰的骨骼偏位的「 嚓」聲。
疼痛傳來,她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一行冷汗已經布滿額際。
「唉,你沒事吧?怎這麼不禁嚇的?我又沒怎麼著你?」
那舉著橘黃糊紙扮著鬼臉的人,被這一連串變故嚇了一下,卻也馬上回神過來,放下手中舉著的照明燈籠,恢復一張清秀面容,趕緊上前要攙扶卡在樓梯間的柒然。卻在靠近時,就著放下的燈籠看清了那張絕色麗容,就瞪大了眼楮長大嘴,手僵在了半空。
「讓開!」柒然帶著些惱怒,怒瞪了一眼離她有一尺距離的男子,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痛死她了!不管了,她任性就任性這麼一回,待會得好好教訓這個夜里在人背後裝神弄鬼的男子一番,才能泄她的心頭之火。
「哈?什麼?哦!我扶你起來。」
牛頭不對馬嘴!
他嬉笑著上前,柒然伸手想將人推開她好自己起來,對方卻是順手將她的柔荑包裹在他寬大厚實的掌心。並用力一拉,便將柒然拉起來,因為左腳受傷,突然受力,她右腳還來不及支撐整個身子的重心,便往前撲去,卻是直接撲到了那個可惡的男子懷里。
「哎呀,姑娘如此熱情,真是讓小生我受寵若驚呀……啊……你干嘛掐我?」
嬉皮笑臉的話沒說完,便被柒然狠狠的一掐一扭,讓他呼痛著。
「誰讓你嚇我?」
柒然將人推開,自己跳著腳往一旁的欄桿坐著,手往下揉著那受傷的腳,才方踫到,那對面的男子已經蹲子,輕手輕腳的將她的腳抬高了些,小心的揉著。
「嘶……作死呀?你不能小點力嗎?」一陣鑽心的痛傳來,讓她忍不住便低聲咒罵。
那男子低聲一笑,抬頭,那清秀的面容黑亮的雙眼,都是滿滿的笑意,「你這妹妹也挺好玩的,看來也不像是一個花瓶呀,怎麼會願意……」
後面的話他放低了聲音,柒然被他揉著受傷的腳,鑽心的痛引走了她大部分注意力,且只注意到前面他說的話,便忽略了他的後半句。
「妹妹?什麼妹妹?」
「哦,你好,我是這商府的少主人,我叫商清燕,柒然妹妹以後叫我燕哥哥便可。」
柒然一陣惡寒,感情這個笑得一臉欠扁的男子,就是故意抓弄她的。若不是方才她分神想了些其他事,定然不會被他輕易得逞。且他……
「你武功很厲害?」
不然她不會完全感覺不到他跟在後面,她走著之時,就感覺到一股怪異,原來是怪異在此處。
「跟在我身後的丫鬟呢?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
「哦,剛剛你走了岔路,她想提醒你,但是剛好又看見了我,然後一個高大的男子跟著出來了,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我便讓楓兒去喚人回來了。」
簡單來說,就是她白目了,而他是好心來喚她回去的。
她現在不僅腳痛,眼痛,喉嚨痛,連手都痛了。手癢到痛!